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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二顾茅庐(下)


他转过身看到嬉皮的箫飒手中提着的猫笼和里面温柔可爱的猫,却没看见那位自带风韵的少女,“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箫飒玩玩就算了,司徒,你变了。”他复杂多变的心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没有。”司徒低下头,脸紫得像个大茄子,背靠栏杆。

  “箫大哥,好心好意带回梅苏的肉身,你别欺负人家司徒了。”箫飒提高笼子猛烈地晃了晃,“这就是梅苏,我们拼死拼活抢回来的,身负重伤。”

  箫昊心恢恢低落,仿佛一颗掉下荷叶的露珠,无论落点在哪都比不上之前澄清干净,“你确定?”

  “你不信也得信,牛头马面把梅苏姐抓回去,尔后老妖婆施了囚马术。”箫飒提到孟婆怒火腾腾,眼珠子似蝌蚪游来游去。

  诚实的司徒都点头确定了,箫昊无可辩解与质疑。他提过黄灿灿的笼子开锁将梅苏取了出来抱在胸前,让她安心地蜷缩在他温热的胸口。

  笼子递给箫飒,他专心致志地安抚猫的情绪,用手挠挠抓抓梅苏长长毛的脑门,又摸摸猫身上其他敏感的部位逗她开心。

  梅苏没了陌生人抱她的陌生,继而是一种独有的亲近,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舔箫昊的大拇指。

  箫昊用手柔柔地为她脑门和脸肉肌肉按摩,梅苏卸下了提防心,嘴中愉悦地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这种声音代表快乐。

  “怎么把梅苏变回来呢?”箫昊额头浮出一横一横的抬头纹。

  “你们干什么吃的,连着囚在笼子里的猫也看不住,你们说我留你们有什么用?”孟婆发现心仪宝贝的贵族猫不见了,急得她火冒三丈。

  牛头弓着腰谨遵教诲,可关于慕容船上人的欺辱和谩骂,一定得说出来泄泄气,“主要不是我们看不住,是慕容船上那些可憎的家伙抢走了猫。”

  “什么,又是他们。”孟婆的愤怒经牛头一挑拨忍让不了了,七窍生烟。

  “对,他们整天仗势欺人,实在是一伙不可饶恕的匪徒,”马面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孟婆一旦想起把她压制住的慕容,冲天的怒火似遇到了从天而降的冰雨,哧哧哧熄灭了。

  黑暗中有一丝白色的光明揪住了她的思绪,她有所思考地打量着尽给他闯祸又得她亲自卑躬屈膝去擦屁股的牛头马面。

  慕容船上也有一个人、猫、猫头鹰混交的罕见能人。如果不是慕容船上的人,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新能人,慕容船上的船员怎么敢硬闯这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直奔主题呢?

  他们扭结在一起,眼神漫散不知去向。孟婆对他们的怀疑,从他们不自然的举止中加剧,越深入探讨她的心越是慌乱。

  不知其详的孟婆开口咄咄追问:“你们干了些什么烂好事,自己清楚明白,脑子都给我警醒点,要么把真相说出来,要么把脑袋给我取下来。”

  “我们为了寻欢作乐,也为负荆请罪,由此脑袋一冷一热收缩膨胀,酝酿出了歪念头……”你一言我一语把盗窃事件的来龙去脉解说完,牛头和马面主动面壁思过。

  “什么,你们竟敢干出这么愚蠢的事,他们不来搅个地覆天翻才怪,”孟婆气得肺炸,“你们两头大笨猪今后隐瞒我再干出这种事,我就杀了你们,没得商量。”

  “是是是……”牛头马面唯唯诺诺地承诺下不为例。

  孟婆向楼梯方向快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笑里藏刀,“你们呀咎由自取,给我闯了大祸,快点去请求他们的原谅,我这老脸颜面都给你们丢尽了,可气呀可气。”

  牛头马面见孟婆对他们积压的愤慨,伸出手掌掴彼此的厚脸皮,俗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树剥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们的习性我比你们亲爹还了解,别在我面前假惺惺演戏,”孟婆续步走上楼梯,手背着,“记住,我回来收拾你们几个混账。”

  孟婆心脏一路七上八下不规则跳动,心提到了嗓子眼,魂不守舍,她担心这群少年少女们会如何整治助桀为虐的她报仇泄怨,是炮烙之刑、是当场杖毙、还是五马分尸、亦或是面目全非的凌迟处死?

  清明宿舍的门开着,孟婆目光如豆朝室内扫了一眼,只有泪流满面坚持挑灯读书的与非一人,不知是烛光太明眼还是什么伤心事诱导她泪崩,敌情明显转移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孟婆套取情报的能力丝毫不逊色,她知道心连心宿舍为他们的另一根据地。

  孟婆推开门四处观望,屋内又是只有一名打坐禅修的少女。识别出少女是能人,她的如意算盘又敲响起来。

  关上心连心的门,孟婆疑惑不解地伫立原地,茫然无措地四顾。

  她的手牵着带上项圈的阿拉汪,前面的奔波使它伸出舌头哼哧哼哧呼吸,它翕动鼻子把周围酸涩的空气仔仔细细嗅了嗅,朝船尾吠了吠。

  舱门虚掩着,孟婆立马领悟了狼犬吠叫的意义,推开门走了出去。

  高大的箫昊怀抱那只高贵的猫咪逗她开心,箫飒提着笼子快活地甩来甩去,司徒般闭着眼靠一边站着。

  “哎唷,看来你们十分喜爱这只猫,干脆送给你们了。”孟婆的热情似火,隐约有种给人牵红绳媒婆的气质,脸上嘴角有一颗黑似炭粒的痣。

  真相水落石出了,死性不改的孟婆竟还敢大放厥词,这令对娇贵的梅苏心存爱慕之情的箫昊心怀不满,“你再说这种不尊敬人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了。”

  被威胁,孟婆当即识相地闭上她一无所成的臭嘴巴,口若悬河的她合上嘴。

  箫飒将手中金贵的金笼子扔出海,得理不饶人地说:“孟婆,我劝你赶快把梅苏变回来,咱们坦从此坦荡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否则我要了你的狗命。”

  “不不不,阿拉汪形态优良端正优美,继承了我家的光荣传统,若蒙冤受屈死了可惜可惜……”从她嘴里脱口而出的话语滚珠子般疾驰进他们的耳朵。

  “喂,老婆子,你究竟在瞎说什么?”箫飒呢喃,终是感到和孟婆废话很艰难。

  孟婆担忧狼犬,心胸波澜滔天。阿拉汪清脆的吠叫声持续响起,它两只手搭在一起给三位大爷作揖。

  箫飒难为情地咧开嘴笑了,那个笑容没有运筹帷幄甜的意味,只有两者存有交流障碍的捉襟见肘的难堪,犬与主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有没有处理句子的功能中枢?

  “你赶快使用囚马术将梅苏变回来,懂吗?”司徒语气淡漠,眼圈徘徊一股滚烫而适宜的热量像旭日东升。

  “各位,我不得不说啊,你们不要被囚马术的表面现象蒙蔽,我是很厉害,但囚马术不能在一个人身上重复使用两次。”孟婆着着急急地寻章摘句,“我的意思是说,我只能把能人变成小可爱,但我不能把它们变回来。”

  “什么,那你来干什么,是来嘲讽我们的吗?那倒不必。”箫昊的心揪得像分成一块块用来包饺子的剂子,又把剂子当烧饼放在火炉里烘焙,为了增加口感又放入油锅里煎炒烹炸,总之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滋味儿。

  孟婆的到来将他推上触手可及的希望制高点,又啪地把他打入阴曹地府的临界处。

  原以为苦尽甘来的幸福到了,防不胜防的泥潭却捷足先登,故意捉弄人。

  她意犹未尽地笑,眼角的皱纹似降落伞绳,“首先,我来为我那两个无知徒儿道歉。再者,若猫对你们正常生活造成干扰,可以托付给我,解我的燃眉之急,我会把她卖到爱她的大官人的富贵人家,她此生将纵享荣华富贵无忧无虑。”

  “休想。”丹田之气发出的两个字势如破竹,箫昊的心潮跌宕起伏。

  “道歉,为牛头马面道歉,你怎么不为自己道歉,难道你用囚马术指着梅苏姐时,她不会叫吗?你的眼睛是瞎的,看不清人脸吗?明知是梅苏,你怎么还么做?”箫飒打抱不平。

  “这怪不得我,牛头马面虎头虎脑又滑头滑脑的,鬼点子多了去,他们给她嘴里塞苹果,用麻袋把她装起来,我揭开袋子他们还想方设法不让我解开。”孟婆左右游走,极力为她的清白正言。

  孟婆的话,群众表示难以信服。

  “呵,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还在为自己的谋财之路开脱。”人心不古,司徒越来越看不清孟婆心里的如意算盘,也产生了对这人的逆反心理。

  “这位小哥,你可就错怪我了。”司徒根本不信老人的鬼话,面对面的黑交易是不能用话说清的,他睁开月亮般寒冷的眼犀利地瞪着孟婆,“你的囚马术当真不能把梅苏变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信,孟婆如实辩解,“我说的话能有假吗?”

  暂且看在她不屑一顾爽快坦露事实的份上,司徒闭目养神不屑置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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