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让小玉起来，想了想说道：“你等会儿和我一起去牙行吧，不然我也不认识你祖母。”

  “好的，谢谢小姐。”听到桑夏的话，小玉刚刚起来，又想跪下感谢。

  桑夏她们到了牙行，那牙婆一听说她们是专门为了杨婆子来的，眼珠一转。

  谄媚的说道：“这位贵客，实不相瞒，这杨婆子确实还没卖出去，主要因为她性子不太好，按理说她有那么一门手艺，很多人想要买她，但她怎么说都要带着那病老头儿一起，说要买就要买他们两个，不然只买她一个的话，宁可撞死也不会跟着买家走。”

  牙婆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病老头儿也不是她的老伴儿，但她就是处处对那老头儿十分照顾。

  而且别人买她必须得一起买下那个病老头儿。

  那些人自然不愿意买个病恹恹的老头儿回去。

  病着别说做不了事，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多久好活了，买回去还要给他准备棺材钱。

  有些人甚至免费给他们那老头都不要。

  直说，这是赔本买卖。

  所以这牙婆也一直很苦恼。

  他们的身份，自己也不能随意打杀了去，只能期望那老头儿早日归西。

  这杨婆子便不会再想带着那老头儿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听到桑夏她们是奔着杨婆子来的，牙婆心下一喜，直接把她的底儿都交待了个清楚。

  只希望早点把这个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不然等那老头儿死掉，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桑夏本来只是为了杨婆子而来的，没想到此刻还要再打包一个。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小玉。

  小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桑夏对牙婆说，“你先把她给我带出来吧。”

  “好了，贵客您稍等！”牙婆着急忙慌的吩咐身边的一个人去喊杨婆子。

  上次桑夏来的时候，因为是直接说要买一些年小一点的丫头，所以那牙婆只把年轻丫头叫了出来。

  桑夏从中选了八个。

  因此并没有见过这杨婆子。

  这会儿见那杨婆子跟在小厮后头走了出来。

  桑夏打量了一番，看面相还行，穿着在这地方也挺干净的，第一印象，桑夏还是挺满意的。

  那杨婆子听到小厮说有人要买她，并且可能还会愿意把那老头儿一起买下。

  她便心怀期待的跟了出来。

  毕竟只要出去，她才有办法给杨管事找大夫。

  不然困在这里，杨管事都要病死在这里，这牙行的人，最多给点伤风感冒的药给他们，至于找大夫，那是绝对不可能给他们找大夫的。

  待走到院子时，她才看到自己的孙女小玉也来了。

  她第一反应便是别人来退货的。

  “小玉，不是和你说了去了新主家要多做事少说话，你这是得罪主家了，又被送了回来吗！”

  杨婆子快步走到小玉面前，左右打量她。

  还好，还好，就算是退货，也没遭打。

  看见小玉身上并没有伤口，杨婆子内心庆幸道。

  “祖母，不是这样的，是我求了小姐来把您买回去的。”

  小玉一看自己祖母完全想歪了，连忙解释道。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就去求小姐，”

  杨婆子呵斥了一句小玉，又转过头对桑夏说道：“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小玉还不懂事，所以给您提了过分的要求，您可千万别介意，我在这里挺好的。”

  杨婆子怕小玉是在新主家中得了小姐的脸，然后一直心系自己，便靠着那点小姐的喜爱，说了这要求。

  “无事，是我本来就想买个煮饭婆子，小玉说你之前是在厨房做活的，做饭很有一手，我便才带她来看看。”桑夏说道。

  “这您放心，这杨婆子啊，可是我们这里煮饭最好的婆子了，平常咱们这牙行的饭菜都是她负责呢！”

  那牙婆连忙推销道。

  杨婆子听了桑夏的话，也说道：“论厨艺，我确实还行，但是你听她说了吗？要买我的话，必须得连杨管事一起买了。”杨婆子指了指牙婆说道。

  小玉听了自己祖母的话，瞬间也明白了牙婆之前口中的老头儿是谁了。

  这杨管事之前在府上救过她一命，所以她祖母是想报恩呢。

  小玉一脸乞求的看向桑夏。

  “若是你手艺不错，多带个人回去，也没什么大问题。”桑夏说道。

  “小姐，您放心，我祖母的厨艺，之前府上几位小姐都喜欢吃的。”小玉连忙说道。

  “那成。”桑夏说完便问牙婆杨婆子卖多少钱。

  那牙婆一听桑夏问价钱，连忙说道：“这杨婆子厨艺好，不管是放家里做饭，还是道外面开酒楼，她都可以做活，所以她的价格和那些小丫头一样。”

  一般来说，牙行，最贵的是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再就是一些年轻的女子，若是貌美的话，则价格会贵上一些。

  像那些上了年纪的，若是没有个手艺，基本上价钱低的很，因为年纪大了，买回去使唤也用不了几年。

  “这么贵？”桑夏其实觉得还行，但习惯性想讲价，所以脱口而出那句话。

  “这，小姐，杨婆子的厨艺真的是顶顶好的，你要煮饭婆子，肯定煮饭味道要好不是，所以买她回去不会亏的。”

  “这样，八两银子，我就把杨婆子，还有那个病老头一起带走了。”

  “小姐啊，你这一下减了二两银子，我们都要亏死了，这样，九两，九两您就直接带走，两人的卖身契我立马给您。”

  桑夏假装低头思考了一番，最后扬起头说道：“行吧，那就九两了。”

  两人谈好之后，桑夏便让杨婆子去收拾行李，等会就和她走。

  看杨婆子的时候，桑夏还以为当着她的面，把她的身价讨价还价，她会不开心。

  但看上去并没有。

  桑夏想着，或许她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吧。

  就连自己也是，以前可能会很抵触买卖人口，但是现在却已经能淡然接受了。

  甚至把人当做物品一样讨价还价。

  其实心里也是有些难受自己的变化的。

  但转念一想，他们的身份在这里买卖是合法的，自己买了他们也不会亏待他们，至少比到别人那里动不动就打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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