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意走进土窑的时候，赵豆子正在跟豆苗亲热。

  豆苗躺在炕上，上衣高高撩起，肚子白如凝脂，光滑如玉。

  赵豆子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女人的肚皮上，聆听胎儿的动静。

  “媳妇，为啥没动静呢？”

  “你想要啥动静？”豆苗问。

  “胎动啊，孩子为啥一动不动？”

  “噗嗤！”豆苗笑了：“这才两个月，他还没个鸭蛋大，根本不能动。”

  “那啥时候才会动？”

  “最起码五个月吧，有了心跳才会胎动。”

  赵豆子说：“太慢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拉出来，抱着玩！”

  “嘻嘻嘻……你也太心急了。”

  邢如意站在门口没动弹，盯着豆苗的肚子瞅半天，上下左右仔细瞧。

  赵豆子猛一抬头，吓得打个哆嗦。

  “卧槽！邢如意你干啥？吓死老子了！”

  豆苗也吓得不轻，赶紧拉衣服遮掩羞耻。

  邢如意说：“别遮了，我啥都瞧见了。”

  豆苗说：“瞧见就瞧见呗，没啥了不起的！俺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怀上了？”

  “嗯。”豆苗点点头。

  邢如意说：“过来，让我摸摸，瞅瞅是男是女。”

  豆苗的脸一红：“你摸个屁！”

  赵豆子也把眼睛一瞪：“去去去！回去摸你家风铃去，俺媳妇凭啥让你摸？”

  邢如意说：“你真小气，我是兽医啊，为她摸摸脉咋了？”

  “喔，原来是摸脉啊，这还差不多。”赵豆子嘘口气。

  豆苗伸出手放在枕头上，邢如意立刻过来抓住女人的手腕。

  他托着下巴，摇头晃脑，摸得很仔细，样子高深莫测。

  赵豆子不乐意了，特别心疼：“摸够了没？赶紧松手！小心把我媳妇蹭秃噜皮！”

  邢如意点点头：“摸出来了，一个月零二十四天，是个女娃！”

  “卧槽！天数跟男女你都摸得出来？神人啊！”赵豆子大吃一惊。

  邢如意假装缕缕胡子：“那当然，我是行家嘛，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如意，你可真厉害！”豆苗也赞叹不已。

  日子是她算好的，到今天为止，肚子里的娃怀上正好一个月零二十四天。

  邢如意的兽医技术简直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如意却有点扫兴：“嫂子，本来我想你带着群众们开荒，没想你会怀孕，既然怀上了，那就好好养胎吧，我找其他人来做。”

  他又承包两座荒山，这个消息已经传到了豆苗的耳朵里。

  女人立刻说：“如意别！嫂子可以的，刚刚怀上，不影响开荒干活的。”

  “那不行，万一动了胎气咋办？我负不起责任啊！”如意摇摇头有点发愁。

  赵豆子在旁边嘿嘿一笑，赶紧递给他一根烟。

  “如意，你看开荒的事交给我行不行？我帮你带着群众干。”

  “你……行吗？”邢如意有点不放心。

  因为赵豆子不成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找娘们儿的本事可大了，下地干活……纯粹懒汉一个。

  “如意，我绝对行的！放心好了，我的伤已经彻底痊愈，而且洗心革面，你就给我一个做人的机会吧？”

  赵豆子卑恭屈膝，因为他穷，特别渴望挣钱。

  从前是豆苗养着他，现在媳妇怀孕，必须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你……真的可以？”如意上下打量他几眼。

  “绝对行！豆苗可以在后面指导我，放心吧，哥不会给你丢脸的。”

  说着，赵豆子拉拉豆苗的衣襟。

  豆苗赶紧帮着男人说好话：“如意啊，豆子真的变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教导他！”

  邢如意点点头：“那行，明天上工！活儿干不好，小心我开了你！”

  “遵命，如意啊，你可好了，俺家麦花当初看中你，真是慧眼识英雄。”

  赵豆子不知道如何拍马屁，恨不得立刻把亲妹妹送进邢如意的被窝里。

  他甚至埋怨爹老子赵大栓，为啥当初不同意如意跟麦花的婚事？

  要知道，现在的邢如意可有几百万啊，牛气冲天！

  如意刚要离开，豆苗忽然拦住了他。

  “如意，你别走，俺还有话说。”

  “你说。”

  “俺离开陈家村大半年了，从前没回去过，后天是八月十五，想回去看看俺娘，开荒的事不如等到中秋以后再说。”

  邢如意点点头：“没问题，一路顺风，不在乎这三五天。”

  “好！谢谢你了。”豆苗这才满意地笑了。

  今年正月，她跟赵豆子在陈家村胡闹，被陈永祥当场按住一顿毒打。

  自己断了一条腿，赵豆子也差点被打成残废。

  两个人回到疙瘩坡养伤，足足七个月了。

  母亲是个寡妇，在家孤苦伶仃，豆苗根本放心不下，是该回去瞅瞅了。

  再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母亲，让她也高兴一下。

  邢如意离开后，豆苗开始收拾东西。

  赵豆子问：“媳妇，咱们真的要去陈家村？”

  “是！不回去俺不放心，以后条件好了，就把俺娘接过来一块住。”

  赵豆子说：“没问题！我可以跟你一块去，但如果陈永祥找咱俩的麻烦咋办？”

  豆苗想了想，抿抿嘴：“那咱俩就头天夜里去，后天夜里回，不跟他碰面。”

  “就按你说得办！”赵豆子立刻帮着女人收拾东西。

  注意拿定，他俩第二天早上出发。

  首先骑一辆自行车来到省道上，然后乘坐公交车赶往陈家村。

  来到村口，天色没黑，他俩不敢进去，只能在附近的玉米田里熬到太阳落山。

  好好的探亲，弄得跟地下工作者接头差不多。

  好不容易天黑了，月亮高高挂起，豆苗拉着赵豆子拍响自家的门。

  砰砰砰。

  “娘！开门啊，俺回来了，您的豆苗回来了……。”

  豆苗的母亲听到门响，立刻过去拉门闩，执拗！

  当她瞅到女儿的瞬间，却没有表现出惊喜，反而一脸嫌弃，特别愤怒。

  “死丫头！你还有脸回来？咋不死在外头？”

  豆苗的眼泪呼呼流出：“娘，俺是豆苗，您亲闺女啊！”

  老婆子眼睛一瞪：“我没这样的闺女！丢人现眼的贱人，马上滚！”

  咣当！房门被关闭，赵豆子跟豆苗被关在外头。

  当初，豆苗跟赵豆子偷吃，不守妇道，名声败坏，在全村传得沸沸扬扬。

  她老娘觉得抬不起头来，已经和女儿断绝关系。

  他俩吃了闭门羹。

  “娘，娘啊！你不认我了，呜呜呜……！”豆苗哭了，将房门拍得呼呼山响。

  赵豆子手里的水果点心也呼呼啦啦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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