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诊病
太医这儿也正迷糊呢,他这老头子都搁这儿跪半晌了,咋没人上前呢,这要是其他殿里的宫人,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看来内侍还是没有使女细心呐,殿里侍候的宫人只有内侍是真的不行啊!看院使不禁大为感叹。
“微,微臣唯恐冲撞了贵人,还请,还请皇上命人取来一方锦帕覆于娘子腕上,”院使无奈,只好自己开口提醒。
“你是不是傻啊?隔着帕子你能诊得清病情吗?”舟舟满是不解,一脸“你是庸医吗”的表情看着院使。
院使也被舟舟问无语了。隔着帕子确实不好诊病,他也不想隔着帕子把脉,可这不是宫里的惯例吗?谁能想到,皇上这没这规矩啊。
行吧。
“微臣知罪,微臣这就……啊……”院使刚要为洛洛诊脉,就忽得被人拽住了衣领子。
“你个老不死的,胡言乱语什么?谁是你娘子,你个老东西简直为老不尊,”舟舟突然反应过来,顿时变得十分生气,就要上脚教训老院使。
老院使突然被揪着领子提起来本就已经很懵了,又被舟舟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更加不知所措了。
殿内众人纷纷跪地,大家伙儿跟着一起懵,院使也没说错什么啊,皇上怎么就震怒了呢?
只有洛洛反应过来。
“那个,小舟舟啊,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洛洛问舟舟。
“……啊?我还没来得及问……”舟舟被洛洛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也懵了,但一想到自己确实还不知道姐姐的身份,顿时又十分愧疚,不禁羞愧得低下了头。
洛洛心累,只得无奈得看了苏顺一眼。
苏顺赶紧会意上前。
“回皇上,这位姑娘乃左相嫡次孙,昨日刚进宫,太后特予姑娘娘子的位份。”苏顺在“左相”二字加了重音,唯恐舟舟回想不起“左相嫡次孙”此人。
“啊,这样啊。”舟舟收回了抬起一半的脚,颇有些尴尬得松开了院使的衣领。
咳!苏顺这狗奴才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查到姐姐的身份,也不知道提前告诉他,害得他现在这么下不来台,看来月俸还是给多了,回头得给他减半啊。
舟舟丝毫没想过,是他自己没给苏顺禀告的机会,嗯,有问题赖奴才头上就行了,不然他养着这些人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吗?
不过,虽知道是自己错过了老院使,可舟舟心里仍有些隐秘的不悦。“娘子”这个亲密的称呼,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洛洛说出口,却被这老院使随意唤出了口,这叫舟舟如何不怒。舟舟生气,总得找个发泄口。
“即便如此,‘娘子’二字也不是你能唤的,你们也是,都给老子听好了,日后,见了姐姐,要尊称……主子,对姐姐就是你们的主子,谁若是再敢说出口‘娘子’二字,老子就拔了他的舌头。”舟舟一边训人一边夹带私货,还一直偷瞄着洛洛的表情。
洛洛只是似笑非笑得睨了舟舟一眼,却没有说他什么。
众人心想,他们的主子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得换人了呢,可面上却是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行了,还看着干什么,赶紧把脉。”舟舟见洛洛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不由松下了提着的一口气。
最终,洛洛也没让御医们挨个给她诊病,只轮了数个御医洛洛便不配合了,若真按舟舟的想法来,每个御医都走一遍望闻问切的流程,那这病到晚上也诊不完,洛洛自己都得被烦得黑化了。
结果也正如洛洛所料那般,气虚体弱,需要慢慢温养。
“怎么治?喝药吗?”舟舟十分忧心。
“微臣给主子开个药方……”还是老院使率先出列回话。
“不吃。”这是洛洛说的。
舟舟目光阴森森得盯着那一群御医。
“是药三分毒,少喝些药也好,少喝些也好。主子可用食补,那微臣给主子调配些药膳,主子吃药膳温补可好?”老院使赶紧找补,语气变得愈加小心谨慎了。
“嗯。”洛洛虽答应了,但只是不想舟舟为他担忧,到时候若是不好吃,洛洛肯定是一口也不会吃的。
老院使明显松了一口气,可舟舟却是敏锐得察觉到了舟舟的想法。
“还有呢?”舟舟犹不满意,继续压榨老院使。
“还,还有,主子可每天用些滋补的食物,比如燕窝、山药、芋头、大枣、牛肉,猪肉、枸杞、墨鱼、海参、银耳……只,只是,切记不可多食,否则怕是虚不受补,主子的身体恐一时难以……”老院使的话又被打断了。
“这些不做成药膳也有用?”
“这些食物都是补物,主子吃了也是无害的。”老院使心说,多少还是有点儿用的吧,若嫌药膳不好吃,那也只能直接吃些好吃的补一补了。
“嗯,从今日起,你们就负责姐姐的一日三餐,必须得好吃还能补身体,此事全部经由尔等之手,总不能虚不受补了吧。”舟舟一拍定音,从此,整个太医署的御医都成了洛洛的专属营养师。
舟舟吩咐完了众御医,眼神却仍然没从他们身上离开,仿佛是在催促御医们“继续说”。
御医们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想办法。
“还可用推拿之法,推拿可推行气血、扶伤止痛、祛邪扶正、调和阴阳,以延长寿命。”老院使忽然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皇上可找些医女,由微臣教授他们推拿手法。”
“不用,你直接交给我就行。”洛洛刚想说,叫蓝宁进来,就听周周抢先开口。
“诺,”老院使也不敢反驳,“那还请皇上移步,容老臣给皇上演示。”
“姐姐,让这老头儿给你推拿一番可好?”
“嗯。”
老院使本想让舟舟给他找个有床的偏殿,以便他在自己小徒弟身上给舟舟做个示范,却没想到要他直接上手给洛洛按,老院使瞬间变得手足无措。
“开始啊,傻愣着做什么?”见老院使又不动了,舟舟又有要发火的趋势。
“微臣,微臣不敢,恐亵渎了主子玉体。”老院使此时真是无助极了。
“你个老迂腐,姐姐都不介意,你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在这儿矫情什么劲儿?”舟舟鄙夷道,“而且,你在旁人身上演示,我一个外行人找不准穴位怎么办?”
这话说得老院使无言以对,老院使实在不敢违抗舟舟的命令,只得战战兢兢得上前为洛洛推拿,心中却不住得吐槽。
他迂腐?医者仁心,再没有人比大夫更开明的人了,他若是迂腐,这世上就没有开明人了。他不敢,他是为了什么啊?哪家少女会让他老头子碰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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