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究竟是前不久跟了封总一段时间啊，底气就是不一样了，也不把我当回事。”王淳嘲弄的声音在大巴上响起，尤为清晰。

  司念不回复，假装没听见。

  不与傻瓜争长短，否则落自己的格调。

  车上的人很多，几乎都是封氏集团的人，司念前不久和其刚结束合作，难免会遇见几个眼熟人。

  好在，到桃源村后司念就可放松心情。

  “你可是闻特助特意插进来的人，我们自会照顾你，但是下午七点，车准时在荆氏祠堂前发走，你要是误时没赶上，别怪我们先走。”话说完后，王淳鼻腔发出“哼”的声音走了。

  司念：“……”算了，忍忍拉倒，反正以后都不会有交集。

  她来到桃源村，是因为手头上有一起关于桃源村农家乐的鱼塘由于不远处工厂排放污水，导致环境破坏，鱼塘里的鱼苗半死不残的赔偿性案件。

  司念到桃源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草草地在一个小饭馆解决完午饭后，她便投身于工作。

  冬天，最是昏暗阴沉，风冷飕飕地刮着。

  司念知道自己要外勤，特地穿了厚厚实实的衣服。

  前几天基本上都是晴天，出了好久的太阳，天气预报说，接下来的时间会下雨。她走前查了天气预报，便带了伞。

  能私下协商解决的，就私下协商解决，没必要什么事都要法院解决，毕竟时间就是金钱，与其走一个周期长，耗时又耗力的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打官司，还不如好好聊聊。

  司念代理农家乐鱼塘，她根据客户的需求罗列好条件并整合为方案，和对方细聊，这一聊，天色黯淡了。

  这不是第一次协商，这是第三次切谈，司念很麻利地又获得了成功。

  双方各退一步，签订协约。

  时间，真的很能积淀并锻炼人，这次的案件，司念头绪理的很快，处理的是尤为上手。

  在返回桃源村的时候，司念看了下手机地图，她提前下车了。

  “司律师，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应该要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客户万海说。

  司念摆了摆手，她说：“我晚上有约了。”

  对方倒也是没强留，还为其找好借口：“我懂我懂，今天是圣诞节嘛。”

  他往有对象的约会方向联想了。

  他还说：“我有一个女儿，她和你差不多大，她今天也是和她男朋友去约会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真实的情况是有约会，但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约会，是好朋友的约会。

  在距离荆氏祠堂还有一小点距离时，司念下车了。

  “司律师，你怎么在这里下车啊？”万海有些不解。

  “我和人约好了，在荆氏祠堂前碰面，前面不远处就是，你们要是送我去的话还要绕道，就不麻烦你们了。”她说明缘由。

  万海脸上露出不解，万海说：“那个荆氏祠堂很早就废弃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后面就是坟场，不应该约地点是约在那里啊。”

  司念本来是没想很多的，听万海这么说，她心中起意。

  车向前方驶去，司念在路边打电话，不论打给谁，都是未接通。

  天色一点一点地变黑，夜色不断笼罩，司念打的电话全都是未接。

  如万海所说，那里的确是一片坟场，而那所谓的祠堂，因为人员搬迁，无人祭悼，现所呈现出来的是破败不堪，杂草丛生。

  司念打着伞，在一处能躲风的地方站着。

  祠堂上了锁，她无法进去躲避外面的风雨。

  起初的起初，只是些风夹杂着雨丝，一个小时后，是雨声骤然。

  她在五点四十这样，就到了这里，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可却硬生生地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他们踪影。

  电话，终于回拨了，司念压着内心的感情去说：“王总，不是说好在荆式祠堂处集合离开的吗？”

  “司律师，我很忙，你知不知道你打我电话很冒昧？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入社会，怎么连有事要联系先打给助理的这点基本道理都不懂？”

  王淳不急着给她回复，反而是把她一通批评责骂。

  “我是一项目负责人，你觉得你是有多大的腕可以不停打电话来影响我的工作？”

  通过电磁波传达，司念在这里听到了车子的发动声音，“王总，你们是要出发了吗？可我还没找到你们呢。”她的声音带上焦急。

  “现在是七点了，到点了我们就走。”他坐在大巴车上，对司机师傅说了些话，车这下是启动了。

  他话说完后，就准备挂断电话，而这边，在不断的说话，最后只能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司念不死心，她想尽办法去争取，电话不行，就微信，微信不行，就短信。

  似乎消息发送太过于频繁，那边受不了，拨了电话过来。

  司念说：“王总，您说好是在七点之前到荆氏祠堂前集合，我五点四十就到了这里，我没迟到，我按着你的要求到达的，你为什么要先走？”

  “是啊，七点，我等你到七点了，是你自己没和我们会和还怪上我们了，司律师，你一个学法律的也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吗？”

  司念内心已经弥漫了许多种感觉，她用指甲强掐着自己的手，保持内心的平静：“可你们没一个人通知我地点换了，而且，王总你似乎早知道荆氏祠堂这里是荒无人烟，只有坟堆。”

  “所以，你是在质问我了？”王淳声音顿时冷下。

  司念哑言，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是闻特助特地安排过来的。”

  王淳轻笑着，声音里尽是鄙夷：“呦，司律师这是拿人来压着我了？”

  下一秒，电话挂断。

  这种事，见怪不怪，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更何况真的有过节——好几个月前，司念未承他的情，他恼羞成怒。

  现在，时间是八点，大巴车已经进入A市的城区，再过一会儿，就会到达目的地。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现在的温度已然是零下，司念蹲下身，抱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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