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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宠物还是食物(4)


我顺着墙滑下来。

  是的,没错,是滑下来,但没电影里表现得那么“丝滑”。冲击的余力,压得我后背贴着墙,马甲蹭着加大了摩擦力,减缓了下滑的速度,但也是衣服使人出现一瞬间的“垂吊”,之后便是在离地两米处,掉、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我四肢着地,晃晃有些晕的头,吞咽几下有些翻涌的喉咙,一手扶墙一手杵膝,颤抖着站了起来。扶墙的左手臂似乎有点骨裂,之前正是它托着佛龛,用点力碰时有明显的疼痛感。

  关公锤在离我“出发”点不过两步的地方,两眼静静的凝视着我的方向,伸手侧卧。佛龛在离我现在三、四步远的地方,露着已经开裂的边柱,仰面朝天。

  再不远处红喷在翻滚着身体,不断将头在地面、在它旁边可能碰到的任何东西上撞击。

  大家都伤得不轻。(捂脸)

  趁你病,要你命!只要我现在比你病的轻!

  屏息几个足尖跳跃,绕过还在痛苦撞头的红喷,重新和关二爷手拉手,觑着翻滚的红喷,再次抡圆用尽全力向它的头部、颈部砸去。

  咬着后槽牙,两三秒内连续五下,仅全砸中三下,两下擦着蛇皮落在水泥地上,碎渣飞溅。

  这几砸,自觉抡出了“博浪锤”的气魄、威力!

  当年“博浪锤”因刺杀秦始皇而闻名。可称“天下第一锤”。

  相传张良为刺杀秦始皇,派大力士怀抱120斤重大铁锤埋伏路旁。始皇巡游至博浪沙时,大力士掷锤砸击秦始皇,但锤砸偏了,从秦始皇身边飞过,砸中了副车。从此,此锤便被命名为“博浪锤”。后有许多异士以玄铁精钢仿造,称为“震山锤”,威力无比,所击之物无不粉碎。

  当然,传说就是传说。至于有人说秦朝铁器不行,只有粗炼铁技术,或是振振有词的喊有皇陵为证。但以个人浅薄见识和“节约的小家子气”来分析,铁兵器甚至部分精钢兵器肯定是有的,还不少。

  既然炼铁不是那么“简单、广泛”,又怎么会大量用于陪葬?还没有新铜器那么“玻灵玻灵”的闪目,真正列装军队的东西不会被这样“浪费”的。更何况现在很多资料证明始皇帝并不是个“昏君”。

  至于一说“锤人”,就会让人想到的所谓“隋唐第一猛将”锤手李元霸,可那是个才16岁就早夭了的小孩子呢。他真名李玄霸,隋大业十年(614)就死了,而李渊617年才起兵反隋,他没有机会参战,也就谈不上使用“擂鼓瓮金锤”了,这只是个“演义”出来的英雄。

  (想写穿的笔友,可以设置在他刚嘎时,带着灵泉空间借尸还魂,再杀二兄,夺天下!▼)

  楼歪了!

  关公锤几砸后,肉绽血溅的红喷终于反应过来,再度认准我的方位,张大口弹射撞击过来。

  你扑、咬、抽、甩,我躲、锤、抡、砸。

  两个回合后,在这满是撞翻撞烂的乱糟糟的柜台、箱、笼和满地绊脚的鸟雀尸体的“雀鸟馆”二楼,我的腾挪闪躲与红喷的横冲直撞相比,就显得极不为便了。

  觑了一下碎裂幕窗现在离我的距离位置,在一个对冲中将关二爷彻底“祭献”了出去。

  看着关二爷顺利地直挺的坐进蛇口深处,红喷也缩住身子不停摆头欲将关二爷吐出来,我迅速转身跑到碎裂幕窗前,从窗口跳下楼去。

  一个蹲起,我继续向前小跑几步,转身站定盯着幕窗,仔细听辨里面红喷的动静。

  “杜小姐!”

  冯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幕窗附近,见我跳下来,立刻靠近。看了看他,指指他手中的步枪,招招手。他也立刻明了的将手中装上新弹匣的步枪扔了过来的。

  接过枪再摆摆手,示意他远一点。冯队没全部接受,他退着步子离开一些距离,又抽出配枪双手平执,两眼也盯着碎裂的幕窗。

  “忽——”幕窗上再次重现“初见”的情景:一个巨大长型树莓样的红色脑袋直直向我的方向暴冲过来!

  “突突”抬枪给了两下以示欢迎,我抬腿重重踏着脚步向里面花木区跑去。听到追踪而来的急赤白脸的鳞片游动声后,我撒开步伐脚不点地的冲进了通道尽头的花草园。

  无视那第一眼给我小小惊艳的江南竹屋,忘却那青绿色的仿竹形瓦下深木色的墙柱白纸窗,将一炉香、一张琴和着那曲水流觞远远的抛在脑后。

  里面又是一个由一间间花房围合成的“U”形小广场布局。

  小广场中后部一条狭长的水池已停止喷水,几块巨大的形状漂亮的上水石呆呆地灰败地站在池中,池里小鱼干瘪着睡在池底。

  两边花房外桌台上满满一长排浅盆里堆叠如金字塔的竹塔富贵竹,已经由碧绿变成枯黄。地面上摆放的各种多肉,还勉强保留着自己的丰腴与颜色。

  相比低矮的憔悴的一品红等等小盆栽,在后排尚还精神的龙骨和巴西木的衬托下,更是凄惨得让人唏嘘。

  在众多飘了满地碎花残叶的花房里,“坚挺”在圆水桶和廉价花瓶中的枯黄叶杆和垂挂在棚顶简易梁上的各种掉了一半叶的“吊兰”,依旧固持地为花房维持着“繁华”的景象。

  一个很明显主人精心布置的小角落,保留着它原有的小小温馨情调。

  柚木色的菱形空格围栏里摆着木本色的小边桌,桌边摆着两把木本色的折叠靠背椅,一把椅子上还安稳地坐着一只落满灰的半人高粉色小熊,桌上小小的尚还保有绿色的肉植盆景和整套的小茶台、茶具,静静的被遗落在这已经空无一人的荒凉之地。

  就在这荒凉之地的中心点上,我单手挎枪,左手摸出口袋里的手雷,面无表情微眯着眼,看着已经游过花草园大门,向我气势汹汹地追击而至的红喷。

  我郁闷!无奈!甚至着急了!

  面无表情,不是我想装“格调”,而是我有些“困”了。

  真的,现在的我有一种疲累非常的感觉。就像以前和同学们登山回来后的疲倦,像熬夜后支撑着去点卯上课,人在环境中应付魂在未知处飘游,心脏竟也明显的感觉“慌”。

  想必变异丧尸激发了我的“本能”,也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锁骨上的伤还是两道被肉挤住的对穿深壑,丝丝缕缕感受得到又并不强烈的痛,不甘地顽强地提醒着我:

  生命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必须速战速决了!

  “突突”抬枪又给了两下,被激怒的红喷如我所愿地张开大口,向我冲击,好像欲一口将我吞下肚腹。

  死死盯着蛇口,全身绷紧,学着电影里捏住手柄,用牙咬住拔掉保险——咬轻了,牙齿与栓针互相轻磨了一下,有点酸!迅速再咬住,拔掉保险,松手向张大的蛇口扔去。

  眼看着手雷入了蛇口,我翻身跳进水池,紧贴最前方迎着红喷的池壁,蜷起身子躺在池底。希望这不过一米多深的干涸水池能够拦住一些冲击波。

  “忽——”红喷巨大的身躯从我上空窜过。还没完全窜过水池,半空中一声“嘭”的闷响,将红喷前窜的动势止于水池,整条大蛇基本摔落池中,蛇头在前方池沿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后,缩入池里,甩着血迹在上水石之间游转摔打。

  手雷没有在池外炸开,池壁一点没起作用。随着一座座上水石的倒塌,我忍着冲击波的回荡,跳起来爬出池子,退后几步盯着池中翻滚摔打的红喷。

  真厉害!缺了小半张脸和一颗整牙及多半个下颌的红喷,还这样有力的甩着巨大的身躯,在池中东碰西撞,将几座上水石全部撞倒撞烂。

  “咔啦”枪栓响动,我几步跨近红喷,趁它翻滚摔打中与我形成的一个“直面”瞬间,枪口不过一米距离,几乎顶上它伤裂的侧颊,“突突突突”一梭子送了出去。

  受枪的红喷一个侧倒脱离了子弹直接攻击,零星子弹打在蛇鳞上,或滑开或只溅起少量血珠。但红喷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突然起立起来,即刻确定我的方位并向我弹射暴冲。

  眼看着残缺的蛇脸上一张血盆大口张到极致,感觉上几乎堵住了我前方全部的空间,口中牙断肉烂鲜血淋漓,看久一点就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牙?!”眼看着红喷口中仅剩的断牙颜色剧变,我拧身向侧前方扑去。“咝——”左小腿!

  左小腿外侧在一凉之后爆炸样的疼痛。

  “扑通!”我没能跳过仅仅五米宽的池子,掉在满是上水石碎片的池底,自然撑住身体的双手和右腿膝盖砸在碎石上也是鲜血点点。

  “嘭!”不知道蛇身的哪部分狠狠撞了我一下,将刚刚爬起来的我再次撞出两三米远。一个打滚我再爬起来,这时红喷已经与我完全直面。

  面对面了!

  电光石火之际,我抬手顺正枪口“突突突”,红喷却顶着子弹扭过头侧向一边同时又猛力甩回来,再次将我撞出去。

  绷紧全身肌肉,忍住腿上的灼痛,在红喷撞来的同时借力连续几跳,站稳身形甩甩头再欲抬枪,眼前又是竖起与我同高的蛇头,一双刚见时原本圆亮的、不看个头不看蛇牙你甚至会觉得有点萌的豆豆眼,此时竟诡异的变成竖瞳,与我四目对视的瞬间,红喷张口扑了过来。

  转身逃跑已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用力向后面蹬去。“轰”只觉得蛇头狠狠撞了下我的身体,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刚刚弓起身体跪伏在地,不等我组织全身发力再度“窜逃”,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蛇头再度撞来,我被“按”在地上,腰间极轻微的“噗”一声,极短暂的“清凉”后竟是短暂的麻木。

  扭回头,红喷那仅剩下的、足有十厘米长的、让我和关二爷联手砸断的半颗牙,正全部没入我的右侧腰中。残缺的还在滴血的半个下颌前方齿骨上的细小排牙,正顽强配合上颌毒牙后方的“翼骨齿”、“颚骨齿”,死死咬住我的腰部肌肉,不让我脱逃。

  原本红喷等毒蛇是一击而中便松口迅速后退,只在周边游走,等待猎物毒发再进行吞食。但这位仁兄想必是盛怒、极怒、暴怒的总合体了。它不仅咬住了我不松口,还迅速翻转过来身体将我紧紧的缠了两圈。随着红喷身躯的不断收紧,我知道肯定胁骨又断了,被绞住的一条腿不是断了就是脱环了,

  是注入腰部的毒液开始发作了吗?

  疼痛、眩晕、还有奇特的麻木,同时冲击着我的大脑,让我极度敏感又极度迟钝。好想睡!身体从没有过的放松,慵懒,仿佛睡在一个摇篮中被轻轻晃动。就这么睡吧,大脑和身体都这样告诉自己,但腰部时时传来的灼痛又让我无法“入睡”。

  “嘭——”一声枪响拉回了我的意识。

  抬眼看去,冯队双手执枪,对着我的方向,刚刚那枪不知他打的哪里。红喷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此时它全部的“心意”都在我身上,这次不弄死我,它是不肯罢休了。

  “小简!——”

  老爹的声音。强打精神寻声望去,老爹正从陈诚手里抢步枪,俩人互相拉拽几下,老爹放弃抢夺,抽出他挂在腰间的手斧,踉踉跄跄直奔我而来。

  “走!回去!”

  我知道我用了全部力量喊着,我也听到这声音没有传出我唇边几公分距离。

  “突突突突”两支步枪同时对着红喷开火,离我稍远的蛇尾、部分蛇身上鳞片叮当,肉渣血柱飞溅。

  受到严重干扰的红喷依然没有放开我,在雨点般密集的枪声中,它死死咬住我,松开了缠绞的身躯,猛地昂起头将我甩在半空。

  枪声停了。

  觑着环境,发现原本侧对着冯队他们枪口的我,此时被红喷叼着迎着战士们的枪口。

  真聪明啊!

  为什么不放开我,再对着冯队他们喷一口,让这场狩猎快点结束?库底儿终于让我“独享”了?

  下面就是它该决择的时候了,是放开我,解决这几个营养一般的,还是先不管不顾的吞了我。毕竟吃了我可能也会是它的“大补之物”,够不够补回今天它的损失呢?

  好热啊!突然,身体感觉不到腰部的灼痛了!

  我的两眼又失去了焦距,眼前的一切开始又变得血红,意识又变得恍惚,寻找地看向自己的手:指甲又开始伸展坚硬,鲜红更红再红得发黑,变成利爪。手部皮肤也稍显暗沉,皮肤纹路明显、干硬。

  可能感受到我的变化,红喷甩动的身躯滞了一瞬,来不及松口,便被两眼发呆的我左爪撑住蛇口下颌,右爪全力直冲,连同半支手臂从蛇眼插入蛇头,迅速抽回利爪时,握了满爪的“血泡豆腐”,甩掉爪中粘粘糊糊的东西,回手再一爪又从蛇眼伤口处插入,在受到阻力不能继续深入时狠狠的抓了一把再用力翻转手腕。

  至此红喷死死咬住我,再不松口,就这样叼着我在广场中央翻滚、卷曲、摔打、碰撞,直到一动不动再也没有动静。我侧躺在窝了好几褶的蛇身下,整个人好像丧失了对周围环境的所有感知能力,彻底瘫软。

  整个小广场静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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