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孔令霞去倒杯水给陈友明。

  “哥，今天为何要把我们的老底透给邓部长？”

  听她发问，其他四个女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友明一口饮完，笑着说：“很简单，县委常委是稀有物种，能抓住一个算一个，今天他主动降尊纡贵还不是知道了小雅的身份呗，我再把其他实力适当展示一点更加稳住他的决心，同时也不能使他太骄傲，以为我会依赖他，免得他日后狮子大张口我没办法回应。”

  原来是这样的，郑为香觉得官场还是需要智慧的人去琢磨，她这样笨女生有点悬。

  “看你给我发的信息，当时觉得这是要比爹的节奏，哈哈。”

  罗玉婷扭着腰去卫生间，“我的爹是农民，不要比。”

  郑为香也在一旁凑热闹，“我的爹是下岗职工，也比不了。”

  何静雅转着两灵动的眼珠，“那你俩就比身材，我反正比不过你们，一个是水蛇腰一个是模特腿，孔妹妹还有的一拼，嘻嘻。不过小敏姐的胸应该能和婷姐相提并论，啊呀！不要打啦，郎君，管管你臭婆娘们，她们都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呜呜呜。”

  屋子里又吵翻天。

  隔壁男子的腿能依靠拐杖下地走走，听到动静后，又开始骂骂咧咧。

  “荡妇淫娃。”

  坐在一旁做作业的小孩抬头问，“爸爸，什么叫荡妇淫娃？这个成语没学过。”

  男子老脸一拉，呵斥，“做你的作业，不要瞎问。”

  婆娘刚过来听到后半句，立马大怒，“死人！儿子问你功课，居然骂嘴，你是不是吃枪药了！”

  男人秒怂。

  今晚罗玉婷陪睡，陈友明关心了最近公司的业务情况。

  “本·阿里先生的钱已经过来了，明立言的估计这两天会到账，大光地产和大光汽贸都是一样的股权结构，他们不参与实际经营，但是可以授权他人来看财务报表和资金流水。我估计开发区拆迁能拿一半，基建和厂房能拿三分之二，绿化和水电放弃了。黄海市区的几个汽车专卖店陆续开张，和上汽谈得挺顺利，就是小日本太墨迹，来审核资质的人来了好几拨。”

  听罗玉婷侃侃而谈，陈友明心里很是欣慰，当初这女人简直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

  “好啊，可以叫一日行舟千万里，只争朝夕，婷婷姐。另外我考虑很久了，让信息咨询公司的人要进入工作状态了，必须对大光总公司和子公司的中高层干部实施监控，确保公司利益不会被人侵占。”

  听到陈友明的后面一句话，罗玉婷有点惊讶。

  “为什么？这会不会侵犯他们的隐私权？”

  “呵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能保证底下人个个能保持初心不贪腐呢？”陈友明苦笑着说。

  “郎君，我上大学那会，经常看一些关于西方政治的文章，当时好羡慕人家的民主制度，想着外国肯定没有贪官污吏什么的，但是工作后见得多了，渐渐明白天底下都是一般样子，你说有没有一个制度能完全杜绝呢？”罗玉婷依靠在陈友明身上。

  陈友明摸摸她的长发，“目前为止还没有，除非共产主义完全实现的那一天才有可能。我问你西方国家的政务官是选举出来的，可事务官是考进去的，还是存在权力寻租的可能，政务官花钱搞选举难道是学雷锋吗？不还是要想办法回报后面的金主爸爸？那谁去监督他们呢？国会老爷吗？那又是谁去监督国会老爷呢？媒体吗？那谁去监督媒体吗？像不像叠罗汉一样？听起来都是无解的。”

  罗玉婷自己就是个小贪污犯，自然懂的，“现在想想真的很难。反腐需要专业工具的，如果不能掌握确实证据，就会有被反咬诬陷的可能，媒体又不是FBI，靠一支笔就能扭转乾坤吗？我上学时的想法有点天真了。”

  陈友明哈哈一笑，“你看过中学的历史教科书，对于明朝的特务统治深恶痛绝，可谁会知道明初朱元璋根本就没有特务机构。”

  “不会吧？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那什么时候才有锦衣卫呢？”

  “有个扬州知府叫杨宪为了取悦朱元璋，杀了勃尼国商人抢了南洋爪哇水稻谎称是天降祥瑞，后来被胡惟庸给知道了，结果你可想而知，杨宪被处死，但是朱元璋当时痛哭流泪，心里窝囊啊，堂堂皇帝居然被人蒙骗，他痛定思痛就让宫里仪仗队改造成赫赫有名的锦衣卫，到了后面的皇帝那就发现锦衣卫的权柄太大，又利用太监成立东厂，后来发现东厂也失控又成立西厂，再后来成立内厂去制衡东西两厂，有没有熟悉的感觉？小婷婷。”陈友明娓娓道来。

  罗玉婷冰雪聪明，一听就懂，“还是监督和被监督永远是个无限扩展的问题。”

  “西方社会其实也是利用特务机构搞暗监督，媒体只是糊弄选民的，尼克松真的是那个记者曝光的吗？他怎么能拿到证据的，还不是有人想扳倒他使了手段窃取得到后再透给媒体。”陈友明在海外看了太多的花边小道消息。

  “那我们只是个小公司，需要学吗？”罗玉婷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学的企业经营管理不是这么说的，杰克·韦尔奇和卡耐基还有盛田稻夫不是这样讲的呀！还是有点晕头。

  陈友明点点头，“我们公司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光中高层干部快三十，基层干部破百，目前企业监督机制还不完善，光靠财务制度万万不够的，防微杜渐才是第一要务，我会和笪子说，安排人手针对明确的目标分工监督，绝对不能有大的蛀虫存在公司里，还有为了减少冤假错案，规定他们只有侦查权，没有处理权，同时一组人反应某个干部有问题，再安排另一组人去复查，如果都是同样的意见，对不起，只能认可结果，即使有冤情那只能如此。我想错假错案的概率会大大降低，婷姐，慈不掌兵啊，世上本就没有百分之百的事。”

  “好吧，我听你的，可把笪总累坏了，既要管一些社会人士的事，还要盯企业内部的监督。”

  “呵呵，你不了解他，他喜欢这项工作，在部队里他一直说想当007呢。”

  罗玉婷一骨碌爬坐起来，“真的！没想到憨憨的笪总居然崇拜詹姆斯·邦德。”

  “没想到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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