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去

  绿山医院的大型话剧活动即将展开，所有的轻症病人都要参与其中。

  肖语涵在话剧排练中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就是那位给了她石头的病人钱森。听说在他出院回到家的第二个晚上，跳海自杀了。

  “哟，胖子。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还真把精神病院当你家了？”

  一个看起来样子嚣张的男生青年，比付辛库大几岁左右。付辛库远远看到这个嚣张青年便扭头走，谁知道直接拦住他。

  “胖子，你不是唱歌很好听的吗？怎么不报名唱歌啊？”付辛库低着头，鼓着脸腮不说话。

  “大海的翅膀太辽阔，大海你快回来……”

  三个青年也跟在嚣张青年后面，跟着起哄模仿付辛库偏女生的细细嗓音，讥笑嘲讽一番。

  “你们谁啊，吵死了。没看到大家都在排练吗？”肖语涵看到付辛库被几个青年围着，连忙赶过去解围。

  “哟，你这个娘娘腔还有女朋友，居然还长得那么好看。高中生不能谈恋爱知道不。小妞，跟哥哥们去玩。”嚣张青年直接拉着肖语涵走。

  肖语涵用力甩开那嚣张青年，而付辛库全程低着头一声不吭。

  “医生护士们快来呀，这里有四个男的发病了在这大吵大闹，快过来呀。”

  嚣张青年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捂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什么。我警告你不要反抗。”

  肖语涵用力咬着他的手，嚣张青年痛得立马放开手后，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你敢打我？你们这帮混蛋。”肖语涵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燃起，眼睛怒气快烧到眉毛了。

  那几个青年突然退了几步，他们也一脸诧异。医生护士们也都赶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打架。”

  “好不容易给你们几个一个机会改革自新，你们还不要了。以后别指望参加医院里的活动。”

  一个医生在那对着那几个青年骂骂咧咧，和几个男护士一起带走了他们。

  付辛库跟以往那个嘻哈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他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很是害怕的样子。

  易护士让两个护士带走付辛库，带着肖语涵到休息室坐下。

  “小涵，你没事吧。”易护士担忧的眼神快溢出来了。

  “易护士我没事。”

  “那就好，他们几个是绿山医院戒毒医疗中心那边的，没伤到你那就好。放心，这次的话剧他们取消演出资格了。”易护士有些不悦地继续说。

  “戒毒所那边本来不参加医院的话剧活动，今年许医生非得向院长请示让戒毒所那边也参与。看吧，第一天排练就出事。”

  “那几个青年，他们是认识付辛库吗？”

  “可能吧，他们以前是同一个学校的，那几个人高中毕业就染上那东西，他们家长派人五花大绑把他们扔过来，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倒是付辛库，刚刚那个状态我还挺担心的，他可能要去加护病房那边治疗一段时间了。”

  “小涵，京而不在这里，我会尽力保护你。”易护士搂住了肖语涵，她在想，这应该就是母亲的气味了吧。

  “易护士，谢谢你。赵教授从来没有像你这么对待我。她就是天天的忙东忙西，忙她的科研。”

  “赵教授以前小时候把我寄养在外婆家，外婆去世后，家里阿姨照顾我的生活。没想到现在还被她送到了这里。”

  “小涵，真是委屈你了。从我认识她起，她就是这样热爱着她的学习，工作，专注起来谁都可以屏蔽，忘记。”

  “她这次将你送过来，肯定有她的苦衷。”易护士接着开始说起她跟赵京而小时候在这里的日子。

  “你猜猜我们是在哪认识的。”

  易护士用手指了指地板。

  “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绿山医院的病房。现在的绿山医院已经重新翻新了，跟以前完全不同。”

  “什么？赵教授居然也在这里待过。我完全没听她说过跟她小时候的事，外婆也没有提过。”

  易护士接着说：“那时候的她才10岁左右。沉默，爱看书，一句不说话。当时她家人以为她是哑巴，后来检查发现她得了自闭症，所以就送她过来治疗。”

  “易护士，那你呢小时候得了什么病呢？”

  “而我小时候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就是网络上常说的PTSD。”

  “小时候目睹亲生爸爸把妈妈还有爷爷奶奶残忍地杀害了，我躲在角落，存活了下来。”

  易护士云轻描淡写地说了来，就像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还好遇到这里，这里的医生护士们，还有京而。这里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我很感恩，大学毕业后我就在一直在这里工作。”

  易护士展开温柔的笑容，摸了摸肖语涵的头：“好了，故事听完了，要准备去自习了。学习可不能落下。不然京而定会怪我的。”

  在自习室，老师正给一个孩子辅导学习，肖语涵在另一边安静的学习。

  “没事吧。”肖语涵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陈思陆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好几本书。

  “什么？”她摸了一下那微烫的脸颊：“害，没事。那几个混混就是戒毒所的，他们那样一闹，很难再出来了。”

  “也不知道付辛库在加护病房现在怎么样。”肖语涵微微皱起眉，有些担心。

  “他没事的。你做的题都做错了。”陈思陆指了一下数学练习卷。

  “求学霸指教。”肖语涵与陈思陆在自习室度过漫长的下午。

  “陈思陆”

  “说。”

  “你为什么来这里啊？上次你说来这里跟我一样的理由，难道你也是被你妈寄养在这里吗？”陈思陆停下了笔，顿了顿。

  “不是。”

  “那是什么？”

  “不是我妈，是我哥。”陈思陆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好吧。”肖语涵心想还是不问为好。

  “陈思陆，你快看，快过来。”肖语涵喜欢颜开地看着陈思陆，他的心像被什么踢了一下，发出嘭嘭的声音。

  “居然下雪了！在这个一年四季没有冬天的城市，居然下雪了。”

  肖语涵与陈思陆一起站在窗前。天空中飘洒的白雪像被风扬起来的面粉，落到地上又立刻化成了水。

  “现在才秋天。天降异象，会不会是六月飞雪，有重大冤情。”肖语涵一脸惊奇地说。

  “世上的“窦娥冤”多了，哪有那么多的包青天。”

  “那也是。”

  陈思陆突然想到什么，他转身离开，走向电脑室。

  “等我，陈小老师。”肖语涵跟上陈思陆

  “你要找什么？”陈思陆滑动着鼠标，翻开一个个网页。

  “找找社交媒体跟新闻，关于向港市下雪的内容。”

  他们两个找遍了全网也没找到下雪的报道。

  很有可能，只有这里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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