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品消失，那些关于他的记忆疯狂输入杨平的意识。

  杨平已经望着天花板发呆了好久，久到眼角的泪都干成白色，也不知流了多少，多久。

  杨平想，要是自己去真身经历那些，可能真的也会选择解脱吧，太苦了，太痛了，太累了……

  葛队给他送晚饭时候，他还在呆滞空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有点想开口，喉咙被什么堵住，也不知道要去说什么。

  葛队看他这状态，关心问：“小杨，怎么了？”

  杨平：“…………葛叔。”

  葛队：“在呢，我在呢。”

  杨平：“我能调离云城吗？”

  葛队：“？？？你想去哪儿？”

  杨平：“京都。”

  葛队：“京都？你怎么想着去京都？因为那个叫什么，杨不平的小警察？”

  杨平：“是。”

  葛队：“你，想清楚了？”

  杨平：“嗯，我想离暖和的地方近一点。

  我，有点冷。”

  …………

  过年没几天就是情人节，江暮尘和路建国这两个“孤家寡人”被无情抛弃，江暮尘被爹妈扔给路建国。

  两叔侄大眼瞪小眼，又心酸又搞笑。

  江暮尘让路建国陪着他打游戏，两人在超大屏幕的电视前疯狂挥动手柄，或者拿着手机唰唰唰……努力忘记被抛弃的事实……

  宋至今天兴致很高，起床时竟然给路渝变了一支玫瑰，虽然没说什么逗人开心的情话，只是“公事公办”的一只玫瑰，路渝都高兴好半天。

  两人手挽手开心出门。

  江暮归也早早来接走路砭。

  知道路砭喜欢玩射击类游戏，江暮归包了一个室内打枪的场地，两人在里面打靶比赛，不相上下。

  吃完午饭，带路砭去了电影院。

  路砭看着情侣座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一坐下，路砭伸手探探江暮归额头，：“哥，你头不疼了？”

  江暮归：“疼，一直忍着呢，今天想让弟弟开心点。”

  路砭：“别啊，我承认以前我喜欢激情的热恋，但这么久，经历这么多，我也愿意接受细水长流。

  哥，你不必为了我这么自残的。咱们走吧，我可不想再把你背医院去。”

  江暮归扯过起身要走的路砭，眉头皱在一起，额头有些虚汗，咬牙道：“要么坐我腿上，要么好好的坐位置上。不许出去。”

  路砭看到江暮归的忍耐和认真，又心疼又感动，默默又坐回去，主动伸手，掰开江暮归手指，和他十指相扣。

  江暮归嘴角轻微上扬，眼眸一闪，又沉默在电影大屏幕黑下那一瞬，咬了咬自己唇里面，一丝血腥蔓延，江暮归稍微好受一点，排除一些杂念，专心看着电影。

  路砭有些担心，时不时看向江暮归，见他神情淡然，并没看出什么不舒服，也放下心来。

  还好江暮归没有自虐到真的选什么涩涩爱情片，而是热血激情的科幻片，一部电影看完，终于把起初那点暧昧在浩瀚的宇宙里抖得干干净净。

  两人出来，已经是下午，江暮归又带路砭去了一家手工陶土的DIY店，说是要送一个纪念品给他。

  路砭看着江暮归选陶土的背影，好想上去问一问，江暮归，你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怎么感觉，把这一天当成最后一天在过，丝毫不在乎自己脑子疼不疼，会不会随时晕倒。

  路砭还是压住这种思想，毕竟是他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虽然没有恋人的身份和名义，做的事也差不多了吧，路砭觉得还是不扫兴。

  路砭以为按照江暮归今天这架势，这手工肯定得来个后背贴贴，手把手教学那种浪漫相拥做东西。

  额……看着旁边江暮归超级认真自己“玩”自己的泥巴，路砭陷入沉声，心叹：“哎……到底还是我想多了！浪漫贴贴，根本没有……”

  江暮归抬头，看路砭没动，直看自己。

  江暮归：“？？？怎么了？不会吗？”

  路砭眼睛一亮，“老实”点头：“对啊，江老师，以前没玩过泥巴，不会！教教我呗！”

  江暮归看了看自己这个还没完成的半成品，叹口气走上前。

  路砭贴心的挪动凳子，让出后面半边。

  然后，江暮归走他身边，挨着蹲下身，指着托盘底下面，：“踩这里，这个就会转，力道控制速度，然后就可以用手做造型。”

  路砭抿嘴：…………

  江暮归：“会了吗，很简单，你可要做瓶子，盘子，或者不规则的形状都可以，随意发挥……”

  路砭咬牙：“我想做你，可以吗？”

  江暮归挑眉：“就你现在这技术可能还不行！”

  江暮归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自己的作品，徒留路砭在托盘上砸泥巴，无能狂怒。

  江暮归余光看到路砭嘟嘴砸泥巴，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但手上还是认真自己的事情。

  江暮归将自己的作品交给老板，说明了自己的要求，才出来。

  路砭已经将泥巴自己捏成了一个木鱼，还把多出来的泥巴做了一个敲木鱼的。

  路砭两眼放光，把泥巴展示给江暮归。

  路砭：“怎么样，可以吧，像模像样的，送你的，真的特别适合你。

  你做的什么？”

  刚刚太专注捏木鱼，都没看见江暮归做的什么。

  江暮归忍笑：“你确定情人节送我这个？”

  路砭满意摸摸面上光滑的泥巴，点头：“多合适，和你绝配！”

  江暮归点点头，朝老板说一声“这个也一起烧制吧，烧之前刻上“江暮归”的名字，谢谢。”

  老板看着泥巴木鱼，一脸“你们认真的吗？有什么仇什么怨，情人节送人木鱼。”

  路砭继续道：“顺便在旁边刻上“路砭”送。”

  江暮归没有任何反对，宠溺对着老板交代：“按他说的做就好，烧好寄一个地址。”

  路砭：“那不行，这是我专门给你的，我重新给你地址。”

  说着就走到一边拿笔写下地址。

  老板看着除了门牌号不一样，其他哪儿哪儿都一样的地址，沉默的陷入沉思。

  走出DIY店都已经华灯初上，路砭碰碰江暮归肩膀：“哥，你还没说你做的什么呢？”

  江暮归轻轻揉他头发，温声：“你会知道的。希望收到的时候，会喜欢。”

  路砭：“？？神秘兮兮的，万一不喜欢可以找你重新要不？”

  江暮归神色深邃，深沉的回应一声：“可以。”

  路砭眉开眼笑，江暮归：“走吧，吃晚饭，带你去今天最后一个地方。”

  路砭乐开眼：“今天老哥哥准备得很充分嘛，什么地方，方便透露一下不？”

  江暮归走在前面，摇摇手果断拒绝：“不能！”

  没听到答案，路砭也不生气，心想着：今天已经是很开心的一天，不管去哪儿，只要是跟着哥，一定也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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