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特意嘱咐叶思南，让他查一查五毒教。

  叶思南爽快答应，“你这是准备出门？”

  瑶嘉点头，“去明珏的药铺里一趟，处理一些事情。”

  叶思南半信半疑，指着红缨，让她也跟着去。

  瑶嘉有些无奈，却也并未说什么。

  街道上积雪已被清除得差不多，但路面滑，马车的速度也不敢太快。

  未行多久，马车突然停下。

  红缨疑惑，打开厚重车帘朝外问道：“好端端的为何停车？”

  车夫面色焦急道：“红姑娘，前边两辆马车相撞，好些人围着看热闹，路被堵了。”

  红缨探出头去，果然见不远处街道围满人群。

  回头看向瑶嘉，“阁主，前边堵了，要不咱们绕道？”

  瑶嘉点头，让她跟车夫说一声，从旁边巷子绕过去。

  红缨掀开车帘正要发话，猛地看向前方，朝瑶嘉疑惑道：“阁主您看，那是不是平王与平王侧妃？”

  瑶嘉探头望去，果然见不远处矮墙下，站着两个人，正是萧丰礼与姜思蓉。

  这二人大冷天的出门，居然未乘马车？

  转念一想，那围在里头的马车，该不会就是他们的吧。

  琢磨间，萧丰礼眼眸已经瞥到这边，微微一愣，朝她们马车走来。

  “南宫阁主今日也出来了？”

  瑶嘉点头笑道：“今日年假第一天，闲来无事，便送夫君到药铺里去，殿下怎么和侧妃站在外头？”

  萧丰礼脸色微变，转身看了一眼身后街道，无奈摇头，

  “今晨陪着阿蓉回国公府，谁知路面太滑，马腿不慎打滑，连带着马车也给撞倒了。”

  瑶嘉诧异，目光朝二人身后望去，这时百姓已被前来巡逻的守卫驱散，露出路面上面目全非马车残骸。

  “哎呀，撞得这般严重，殿下没事吧？要不我捎您二位一程。”

  被丫鬟搀扶着的姜思蓉连忙摆手，朝她感激一笑。

  “多谢阁主好意，母亲已经派马车过来，实在不敢再劳阁主费心。”

  瑶嘉本就是与他们客气客气，既然大家都这般客气，冲夫妻二人点了下头告别，让车夫继续驾车。

  马车上瑶嘉一直拧着眉，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奇怪。

  “瑶瑶，怎么了？”明珏见她神色不对，轻声问道。

  瑶嘉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的姜思蓉，好像与从前不大一样。”

  明珏笑道：“听人说女子成完亲后，都会有些变化。”

  将她的手裹进掌内，“瑶瑶如今的性子不是也与从前不同了嘛。”

  瑶嘉莞尔一笑，凑近他，“那你说我是如今好，还是从前好？你更喜欢哪个时期的我？”

  明珏缓缓垂下眼眸，长睫微颤，耳朵尖迅速变红，轻声道：“从前与如今的瑶瑶，都很好，我都喜欢。”

  瑶嘉还未做反应，一旁的红缨就拖长音“咦”了一声，紧接着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明珏：…………

  脸瞬间爆红。

  为避开前院那些病患，直接让车夫把马车驾到后门处。

  明珏带着二人往那女子住的屋舍行去。

  路上碰见照顾那女子的妇人，知道那昏迷女子是瑶嘉送来的，当即拉着瑶嘉一顿吐槽。

  “姑娘可不知道，那病患当真无理，从昨晚上醒了之后，不是嫌衣服不舒服，就是嫌被子粗糙……”

  巴拉巴拉把那女子如何挑剔、无理、刁蛮细数一遍。

  “今晨更过分，对着我呼来喝去，这是把我当成丫鬟婆子不成……”

  她虽是请来照顾病患的，可也没到卖身为奴的程度，这般刁难她，简直无语至极。

  明珏一边听着，一边向她赔不是。

  瑶嘉为安抚她，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拉过她的手，笑着插在她头上，“婶子这几日实在委屈，小小心意，莫要推辞。”

  妇人连连拒绝，“姑娘，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要好处。”

  瑶嘉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婶子是实诚人，那女子是我带来的，她这般对婶子，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婶子不收，我心实在难安。”

  她如此说，那妇人也不再拒绝，摸着头上发簪，笑得一脸开怀。

  临走时提醒到，“姑娘，那女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既然好了，早些打发才是，可别真让她讹上了。”

  瑶嘉笑着点头，说自己会注意。

  来到屋舍前，门口看守的人立刻将门打开。

  瑶嘉带着红缨抬步进入。

  屋内还算敞亮，女子身着泛旧衣裙，头发随意挽着，脸上蒙着一层面纱，依窗而坐，眼睛凝视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听见门开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朝瑶嘉看来。

  见瑶嘉进来，却并未起身，朝她仰了仰下巴，“来的倒是挺快呀。”

  语气里带着傲慢。

  瑶嘉：…………

  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装逼。

  脸瞬间胯下了，拉着红缨转身就走，并朝明珏喊道：“把这疯婆子扔出去！”

  女子：…………

  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急忙起身追出门去，“南宫嘉瑶，你站住！”

  瑶嘉并未理她，径直往前走。

  女子加快脚步，拦在瑶嘉身前，指着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脸，“你都不好奇，我这面纱下的脸吗？”

  瑶嘉唇角抽搐一下，翻了个白眼，“你是九天玄女下凡，还是西施转世？居然觉得我会好奇你的脸？”

  女子被怼的哑口无言，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被瑶嘉气得不轻。

  抬手猛地扯下脸上面纱。

  半张带着烧伤疤痕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瑶嘉盯着那半块完好的脸，呆愣在原地。

  这脸……

  身旁红缨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不是平王侧妃嘛。”

  “我才不是那个贱人！”女子厉声反驳，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抓狂，紧握着拳头，身体不住颤抖。

  瑶嘉看着她与姜思蓉如出一辙的脸，拧眉问道：“既然不是平王侧妃，那你是谁？”

  “姜思蓉！”

  红缨眨巴一下眼，头一歪，“那不还是平王侧妃……不对……”

  头瞬间摆正。

  平王侧妃，她与阁主刚才就见过，而这女子，已经在此处好几日。

  凑近瑶嘉，“阁主，这女子八成真是跟平王侧妃长得极像的——疯婆子。”

  瑶嘉抬手示意红缨别说废话，拧眉凝视女子半晌，开口问她，“既然你说你是姜思蓉，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

  女子愣怔半晌，眼圈突然红起来，使劲摇着头，紧接着急躁哭喊。

  “我没有证据，他们都不信我，连我母亲都说我是疯子，着人将我从国公府里打出去，为什么……她是我亲娘啊……我才是真的姜思蓉……为什么都不信我……明明我已经说清楚怎么回事……还是不信我……为什么都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干嘛这么对我……啊……”

  她边说边激动，最后崩溃大喊，

  红缨立刻上前将她嘴给捂住，生怕她惊动前院病患。

  瑶嘉转头对明珏道：“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得把事情搞清楚。”

  一个人性子是可以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平王府那位变化实在太大，让她忍不住怀疑起来。

  明珏点头，带着她们到自己临时休息的屋子。

  进屋后，瑶嘉示意红缨松开手。

  女子情绪也缓和许多，自顾自坐到椅子上，抬手擦了擦眼泪，紧紧抿着唇，望着瑶嘉，似乎在等她开口。

  瑶嘉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一圈，这才缓缓开口。

  “你的脸可是腊月十九那日烧伤的？”

  女子愣怔片刻，连连点头，“是，就是那日。”

  “你身上的伤也是那日留下的？”

  女子摇头，“这是我逃出平王府后，隔天回国公府，被国公府侍卫给打的。”

  “噗”一声不合时宜的笑，从瑶嘉身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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