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得好好听听。”

  哗哗哗－

  贝唐敲了敲厕所门。“你俩水声开小点，我听不见。”

  “你听什么？！滚啊！”

  “唉呀！别听了！”莱斯使劲拉着贝唐的胳膊把她拽走。

  “嗯～啧啧啧～”

  ……

  啪嗒－

  本特利擦着头，从厕所里走出来。“她没衣服穿。”

  贝唐把沙发上的一身衣服举起来。“你给她拿进去吧。”

  “哦吼～”本特利兴高采烈的拿过衣服，又冲进厕所。

  过了半分钟，他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真漂亮。”

  “啊？”莱斯和贝唐感到很诧异。

  我穿好衣服，甩了甩头发，又拿毛巾擦着，那生发剂真好使，这才半个多月吧？！头发散开都已经盖住后脖子了。

  我放下毛巾，拿起吹风机把前面头发吹开，吹成中分，推开厕所门走出去。

  “唉…舒坦了。”

  我薅了一下头发，坐到沙发上。“你们仨什么表情？”

  莱斯死死盯着我看。“我觉得…风情万种用来形容你更合适。”

  “咦～”

  “你撇什么嘴啊？我夸你呢！”

  “昂～”我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上来一盒烟。

  贝唐蹭的一下就抢过去了。

  “给我！”

  “我之前怎么说的，一个月之内不许抽。”

  我抓住她的手腕。“你给我！”

  贝唐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慌张，她犹豫着把烟伸出来，又缩了回去。

  我竖起一根手指。“就一根，突然一断我会很难受。”

  “不行！”

  莱斯：“哎呀！一根没事儿。”

  贝唐猛的转头看向他。“不行！”

  我死死攥着她手腕不撒手，好像被什么蒙蔽了大脑，满脑子都是就一根就一根就一根。

  她手上的血管感觉要爆了，她用力掰着我的手指头。

  “嘶…你先松开。”

  贝唐突然眼一瞪，举起拳头，伸到我眼前，一瞬间又缩回去。咬着牙低下头。

  “你怎么不打上来啊？”

  莱斯清清嗓子。“你俩差不多行了，你姐不让你抽，也是为你好。”

  “我他妈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打上来？！”

  贝唐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我松开她手腕，靠到沙发上。“你怕我？原来你也是怂蛋啊。”

  “唔啊！”

  她突然猛的转身，右胳膊抡了一大圈，砸到我鼻子上。我捂着脸侧倒在沙发上。

  “哎？！”

  本特利冲过来拉住贝唐的胳膊，莱斯跑到我脑袋前，掰我的手，看我脸。

  贝唐甩开本特利，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到她眼前。我右手捂住鼻子，想止住鼻血。

  “我说了！一个月之内不许抽，一根都不行！听不懂人话了吗？出门这几天偷摸抽多少啊？也抽嗨了吧？我是不是最近跟你摆笑脸摆的太多了？”

  莱斯把我衣领从她手里扯出来，我瘫靠到沙发上，本特利把卫生纸捂到我脸上。

  莱斯把贝唐推到旁边。“之前怎么说的都忘了啊？”

  贝唐薅了一下头发，被气的原地转了两圈，手指着我这边。

  “你也看见了吧，跟她好好说话，她听吗？”

  莱斯被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等会儿等会儿，你别扶我，让我缓一下。”

  鼻血止住了，但被砸的头晕眼花。

  “啊～”我无力的喊了一声。“突然想到一件事，帮我通知所有人，去地下室。”

  莱斯走到我身旁，眉头紧锁。“你要干什么？你能别按着你姐嚯嚯了吗？！”

  我右手捂着脸，眼泪都给我砸出来了，左手小幅度摆动两下。

  “不是，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事打她啊！是那六个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问题？”

  ……

  ［地下室］

  叮－

  电梯门打开，我们四个走进地下室，其他人都已经站在椅子前就位了。

  我往最前面走的过程中，突然转身面向贝唐，她差点没刹住车跟我亲上。

  “把烟给我。”

  贝唐倒吸一口气，缓缓从兜里把烟拿出来，从里面抽出一根。

  “不用了。”我没接，又转身走到最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额…没啥大事，今天都刚回来，占用大家十分钟，时间不长，就站着吧。”

  我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上次那件事，有个问题我还没问过。”

  “你们六个，谁带的头？”

  我微微笑着，看向卡文。“是你吗？我猜的。”

  卡文一直低头看着桌子，不说话。

  “啧…那要不，你们指吧，谁带的头就指谁，一块指。”

  “来，三！”

  “二！”

  “一！”

  他们六个还是没人说话，没人动。

  “我看还是打的太轻了。”我放下腿站起来，走到屏幕下方操作台前，快速按着键盘。

  咔咔－

  会议桌降下去，地下室再次空出一大片区域。

  “麦克！”

  我听到喊声，回过头看向他们。“谁喊的？”

  “我喊的。”卡文抬头看着我，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是麦克。”

  他又看向麦克。“我其实也一直想问你…为什么突然当场反悔了，是你说的，你看不惯波尔舍，你那天当着我们几个的面都把她骂成什么样了。”

  科尼飞过去踹了麦克一脚。“你骂她什么了？你跟我说的时候都是在说她怎么怎么好，你他妈还搞两面派啊？！”

  我又坐回椅子上，麦克拍了拍身上的土，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怎么看不惯我了？那你之前天天拉着我玩，还给我送吃的。”

  “你也在演戏？”

  “你说话啊？！你看不惯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麦克扶着腰，叹了一口气。“你占了劳斯的位置，是我最不服的，我不想看到你坐在前面。带你玩是另一回事。”

  “我反悔是因为…突然想到私下里跟你相处的事情，教你打台球，你现在打的比我都厉害。还有你炒的菜……”

  我平静的靠在椅子上，听他讲了半天以前相处的事，讲到后面他都开始笑了。我们并没有打断他，都很疑惑的看着他。他在搞什么？

  嘭－

  我被突然的枪声吓得浑身抖了一下。麦克直直的往前栽到地上。我们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死了？

  我缓缓站起来，走到麦克身旁，其他人都围过来，谁也没说话，非常安静。

  里奇蹲下来手指放在他脖子上，冲我们摇了摇头。

  什么情况？

  我把手伸进贝唐的裤兜，拿出那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烟盒又塞到她手上，她慌乱的接过烟盒。

  我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兜，没找到打火机。莱斯赶紧拿出他的打火机，点上我的烟。

  “啧…”

  我扯了扯莱斯的衣服。“这…怎么办？”

  莱斯也慌了，说话都结巴。“虽然…老说要崩了你们几个…但…也只是说说而已…突然这样…”

  我蹲下，抬着他一个肩膀把他翻过来，脸朝上。太阳穴留下一个弹洞。

  贝唐突然握住我的胳膊，脸贴在我肩膀上，她一点一点攥紧，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哎！！放下！”

  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我回过头，看到其他人硬抢着他们五个手里的枪。

  “别闹了！”

  “有完没完？！”

  “把枪放下！”

  “不用做样子给她看！”

  我握住贝唐的手腕，慢慢把胳膊抬出来，从怀里掏出手枪，走到他们面前，抬枪顶在脖子上。

  “来，一起。你们开枪，我也开枪。”

  卡文吓得立刻把枪丢在地上，缓缓向我伸出手。贝唐突然推开他的胳膊，冲到我面前，一拳把我手里的枪打飞出去，扑到我身上，紧紧抱着我哭。

  我被她扑过来这一下冲击力，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

  第一次见她这样，哭地撕心裂肺。其他人也都情绪上头，有跺脚的，砸墙的，扭大腿的，可能是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都在使劲憋着。

  我扶着她肩膀，轻轻推开。

  “额…把他抬出去…然后…额…该休息休息。这件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要是还有谁看不惯我，家门敞开，我的命…随时都可以取走。”

  说完，我转身往电梯那边走，经过麦克尸体旁，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心脏感觉被挤扁了似的，一阵剧烈的绞痛。

  我边走边捶了两下胸口，进入电梯离开地下室。

  ……

  ［晚上］

  咔哒－

  贝唐打开家门，换上拖鞋，走进来。我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看向她。她两个眼眶都哭的红肿了。

  “处理完了？”

  “嗯…埋了。”

  “那行。”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往楼梯那边走。“饭在桌上，我去睡了。”

  “你等一下。”

  “干嘛？”我回头看向她。

  “麦克死了！”她冲我瞪着眼，最后那两个字语气格外的重。

  “我知道。”

  贝唐皱起眉头，半张着嘴，嘴唇微微颤动，眼中流露出疑惑的光芒。

  我摆了摆手，走上楼梯。

  “休息去了。”

  ……

  ［2035年10月9日］

  咚咚咚－

  “你要睡到几点啊？快中午了。”

  上午十点半，贝唐敲着我房间的门，见我没动静，她又连着按了好几下门把，房间门是锁着的，所以打不开。

  “啧！怎么这么能睡啊？！”

  她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耳朵也贴在门上。

  嘟嘟－

  “嗯？”贝唐看了一眼手机，又放到耳朵上。“明明通了。怎么屋里没手机铃声啊？”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啧！”

  她挂断，继续又打了一个。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什么啊？！”

  贝唐气急败坏的继续挂断，又接着打了一个，急得在房间门口原地转悠。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她攥紧手机，猛的抬腿，一脚把门踹开。

  咣当－

  房间门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哎？没人？”

  她走进来，手摸了摸床，又掀开被子摸了摸。

  这床…明显一晚上没人躺过，枕头被子都是整齐的。房间门是锁着的，她上哪去了？

  贝唐转身打开衣柜。

  没人。

  一阵小凉风从窗户那边吹进来，贝唐浑身哆嗦了一下。

  窗户？

  她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下看。

  窗户是开的，正下方草坪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贝唐瞬间心揪起来，快速走出房间，边走边继续拨电话。

  嘟－

  “喂。”

  “小波不见了！她晚上从家里跑出去了！”

  “啊？！”莱斯听到这话，从沙发上跳起来。

  “咋了？”本特利也站起来，耳朵贴过去听。

  “她房间门锁着，她好像是昨天晚上从窗户跳下去的，不知道上哪去了！我打她电话打不通！”

  “行行行，我知道了，现在叫人找她。”莱斯挂断电话，火急火燎的往大门外跑。

  “哎？你干嘛去？”

  “你老婆丢了！”

  ……

  他们所有人围着整个别墅区还有整个工厂找了将近两个小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跑了好几趟。

  “她上哪去了？！”科尼使劲摇了两下别墅区的大门，还在不停的拨着电话。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里奇眉头紧锁，双手不停的往身上蹭手汗。“快点找到她，不然会出大事！”

  “唉呀！”

  德鲁和卡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没在，但是…哎呀妈呀…喘口气…老了老了。”德鲁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气。

  贝唐：“别喘气了！你快点说啊！”

  卡文双手叉着腰，深吸一口气。“没在那，但是麦克墓前放着一个白色的台球，还有两盒…唉呀…两盒炒的菜。”

  本特利已经急得坐到地上，不停的砸着大腿。

  “上哪去了？！啊！”

  科尼攥紧拳头，放在嘴上咬着，脑子里不停的思考。

  “仓库有人找过吗？”

  科尼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互相看了一眼。

  “没有！！！”

  莱斯转身往仓库飞奔过去，其他人也都跟在后面狂奔。

  咣咣咣－

  本特利使劲拍着仓库门。

  “老婆！你在里面吗？！”

  莱斯：“谁有钥匙？！”

  贝唐四处看着，从一堆废弃金属里翻出两个铁丝，抓住本特利的后脖领把他拉到后面。

  “仓库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

  贝唐鼓捣着门锁，额头上的汗珠一直在往下掉。

  “怎么这么难开啊？！”

  莱斯拿出卫生纸擦了擦贝唐额头上的汗。

  “别着急，越急越打不开。这个锁没有那么复杂。”

  贝唐停下动作，闭上眼喘了两口气，心跳放缓了很多，睁开眼继续鼓捣着门锁。

  “是死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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