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如就叫祁易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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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为了安抚投诚的易冰,皇帝专门在西市选址造府弄出了个祁侯府。说是侯府,可前后都是商铺,来往的也是最普通不过的商贾百姓,其中的折辱之意再明显不过。
按照当初易冰、端王和皇帝的约定,易冰负责作伪证,端王负责煽动宗亲,皇帝负责判处死刑。三方合力,要的就是让祁疏玉走投无路,把长公主府的一应家财彻底吐个干净,他们好瓜分。届时皇帝只要护国宝藏,端王和易冰平分长公主府在京都的产业。
只是没想到万家先把护国宝藏给侵吞了,祁疏玉也被逼疯了,皇帝这头是人财两空。端王仗着自己久居京都,把易冰耍的团团转,最后只得了从长公主府抄出来的几十万两银子,这还是把墙柱上的装潢都扣下来之后加起来的才有的。
往年易冰从府内要走的银钱都不止这些,他久居边关,祁疏玉心疼他,有了什么好的更是三天两头的往边关送,那两个小的都跟着沾了不少光,没想到回了京都,日子反而比不上边关了?
年宴狠狠折腾了一回,等他们回到府内时,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晚上了,众人也没了过年的心情,都急着往被窝里钻。
刚刚才躺下,易冰的继室春娘就开始给祁疏玉上眼药了。
春娘是燕州镇守卢奇的女儿,只比祁疏玉大了三岁,当年祁疏玉来边关探望双亲,卢奇有心攀交,竟将女儿藏在了祁疏玉回程的马车上,想将女儿一并送去京都,结果险些没把年仅五岁的祁疏玉吓死。
祁颂嘉最是清明严正,自从这事之后便不大看得上卢奇的为人处世。卢奇自知失势,竟在暗中转投了反王,后又在反王的授意下,设计挖断了运送粮草的要道,害得祁颂嘉苦守五日得不到驰援,只能带着兵士们挖观音土充饥,最终含恨惨死战场。
祁颂嘉死后,反王有心搅乱燕州局势,表面上抬举了易冰做镇南大将军,背地里支持着各个势力夺权,易冰无力招架只能用钱收买,对于春娘的投怀送抱也是来者不拒,两人在祁颂嘉死后不到两年就搅到了一起。
春娘本就是不甘平庸之人,生下了龙凤胎后野心更是迅速膨胀,祁疏玉每回送了东西来,她总是要先挑拣一番,又在易冰面前吹枕头风,说什么祁疏玉只是拿易冰当奴仆打发,没有哪家是由一个地坤做主的,易冰作为家主居然连长公主府的家私有多少都不知道,京都更是只认祁疏玉不认他。
这种话说多了,易冰又是长年累月见不到祁疏玉一面,哪里还记得小时候对他的各种疼爱呢?每次往京都寄信都是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几十万两,除了要钱,平日也从不会给他寄个只言片语的。
春娘见祁疏玉每回不过半月就能把钱筹了来,更加憧憬起京都的生活,动不动就煽动易冰将她们母子三人送回京都,好替他料理家产。易冰哪里敢让京都的宗亲们知道他又另娶啊?这才拖到了如今。
春娘见如今皇帝对祁疏玉旧情难忘,就怕皇帝哪日又恢复了他的身份,那她和两个孩子又该如何自处呢?于是便想着煽动易冰不松口,谅皇帝也不敢说出当年的图谋,这样她们母子才能安安稳稳的做侯夫人、侯世子。
“侯爷,您看看如今他哪里还有个人样子?疯疯癫癫的,丢了这么大的人,在咱们燕州就是浸猪笼也不为过,您想想麒儿和麟儿,若是沾上这样的兄长,他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易冰一夜没睡,本就头晕眼花,见春娘又说这些,也有些烦躁,翻过身去,哼了一句,“我可没说过他是我的儿子,是咱们麒麟儿的兄长,你也别出去乱说,让人拿了话柄。”
春娘听他说,便知他没有反悔之意,稍稍安定,又试探道:“可今日不少人说,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反而跟大长公主更像了,那咱们……”
易冰也不耐烦了,“那个女人早死了,像不像的,你挖起来看过?睡不睡?不睡滚出去!”
春娘这才赶忙闭上嘴,可一想到今日众人的议论,终究不安,见易冰睡熟了,又起身出去,在陪嫁卢妈妈的耳边吩咐了几句。那卢妈妈听完,颧骨一抬,笑眯眯就出去了。
第二日,京都突然多了个传闻,说如今的教坊司舞姬齐三,其实就是当初的废君后祁疏玉,他不知哪里学来的勾人手段,勾得皇帝对他旧情难忘,连害死未出生的太子殿下都不予追究。
一时间教坊司门庭若市,大家都想来看看这位传闻中的废君后究竟是何等人物,流放边关三年居然还能回来,引得皇帝对他恋恋不忘。
就在这时,另一条传闻也出来了,说祁疏玉其实是长公主和他人厮混生下的野种,长公主一把年纪不好意思承认,这才认在自己儿子名下,帮她遮掩。
可这条传闻才传出没有多久,春娘就被人从府里拿走,带去了宗庙。易冰听闻此事,险些没被活活气死,这个蠢女人!
他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只得去了宗庙接人。等他到的时候,春娘跪在牌位前,脸已经被扇肿了。端王等一众宗亲面色铁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春娘见易冰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推开桎梏住自己的人,反身就冲着面前的牌位吐口水,又恨恨骂道:
“什么东西!没有咱们侯爷镇守边关,你们吃什么用什么?我就是编排她祁凰仪又怎么了?死都死了还不能说两句了吗?”
易冰简直快被她吓死了,端王爷见他来,只冷着一张脸,提醒道:
“祁侯,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当上这个侯爷的!作为宗亲之首,本王想做的不过是修剪残肢,而非把树推倒!”
他仿佛怕易冰听不明白,又朗声道:“换言之,他祁疏玉尊贵,是尊贵在了大长公主身上,哪怕只是私生子,他也是尊贵的。”
“意思就是你血脉低贱,当你的嫡子还不如当别人的私生子,这样说能听明白了吗?”
端王:“??”
易冰:“??”
祁疏玉穿着一身红罗纱衣,外头披着条同色的披风缓缓而来,他嘴角噙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比外头的天气还冷:
“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儿子要姓祁,易冰你什么时候改姓了吗?还是你儿子要给我当私生子?”
易冰闻言怒不可遏,张嘴就要端着父亲的架子训斥他,“你这个逆子,失心疯了就去吃药,居然还敢直呼父亲的名讳,你的教养呢?”
祁疏玉简直乐不可支,指着春娘道:“不是你的好姘头说的,我是长公主私生子吗?而你祁易冰是长公主府的前赘婿,那我跟你一辈,直呼其名有何不妥?”
易冰被他气的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端王爷现在看到他就想起什么《冷情王爷帝王妻》,忍不住就要把他赶出去。
祁疏玉也不反抗,冲着二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这才转身离开,仿佛专门跑这一趟,就是为了来说这几句话膈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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