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禁足


祁疏玉醒来的时候,有知正趴在他身上哭,哭得情真意切,眼泪都顺着纱布浸到了伤口里。其实有点痛,但看他伤心的样子,又不是很敢说。

  府内的管家齐伯、奶娘关嬷嬷等人见他醒来,都想和他说几句话,便将哭得稀里哗啦的有知带了下去洗漱。

  “殿下可还有哪里痛?可担心死我们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阿弥陀佛”

  “殿下要不要喝点水?”

  “还是喝药罢,喝药好得快,这伤筋动骨的,且有得养呢!”

  “哪有空着肚子喝药的道理,还是先问问陈老为好!”

  ……

  祁疏玉见到他们都围着自己打转,感动到不能自已。

  往日碍于反王派来的探子,他从不敢与旁人交心,便是这些从小看顾他长大的人,他也不敢亲近半分。可他们却无从怨怼,只以为他是突逢变故性情大变,反而对自己关怀备至。

  好在如今终于是拨开云雾见晴天了,被监视、被逼迫、被暗算的日子结束了,那个人终于回来了,他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被关嬷嬷强按着喂了一碗汤,又被府医陈老检查了脉象,祁疏玉才有机会插上两句话:

  “如今外头是何情形?为什么……”

  他忐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他没有来看我呢?当日形势危急,我并不怪他,可为什么……”

  众人见此皆是默然。齐伯为人木讷本就少言语,关嬷嬷也只用手拢了拢两鬓的华发,可那鬓边明明早已抹了桂花油,不曾有碎发落下。

  望着他们的不自然,祁疏玉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哼!他早就登基做了皇帝!封赏了所有人,独独没有哥哥你!就连当日……”

  “住嘴!你在主子跟前胡言乱语什么!越发没规矩了!”

  有知重新拢好了哭得乱糟糟的头发,像颗小炮弹一样气鼓鼓的冲了进来,一时之间也忘了称呼,忿忿不平道:

  “本来就是!连那天把哥哥绑走的卫兵都得了封赏,哥哥不仅没有,还被关了起来!多稀罕啊,从前反王当朝的时候哥哥要被关起来,如今你等的人终于回来了,却还是要在这府里坐监牢!”

  祁疏玉震惊的抬起来头,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有知你说什么?他居然下令?”

  关嬷嬷见实在瞒不住,只得一横心,紧紧抓住祁疏玉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将他冰凉的指尖拢进温暖的掌心里,

  “我可怜的殿下,您昏迷了整整五日,当日被人送回来时几乎成了个血人儿。”

  想起那日的场景,关嬷嬷眼泪滚了出来,几乎说不下去,齐伯也在旁边抹起了眼泪。

  殿下是她从小奶大的,玉雪可爱的小团子,最喜欢握着小拳头往人怀里钻,开心了钻,不开心了也钻。害羞时还会躲在人怀里,抖着两条藕节般的小腿儿,晃晃悠悠的,可爱极了。

  一转眼小团子就长大了,成了如今温雅俊美的翩翩儿郎。若是长公主还在,见到心爱的孙儿长成这般,不知多开心呢?怎么会有人忍心将他伤成这样呢?

  “陈老说您失血过多,险些就救不回来了,所以我们本来是不预备告诉您的。”

  “陛下早在两日前便登基了,定年号为隆万,封了许多人,只没有咱们宗亲这边的。赵王等人不服,便拿着您当初和陛下的婚约,想着提醒陛下礼重宗亲,不料惹得陛下大怒,一气之下就禁足了您。”

  祁疏玉还是没有听明白,赵王去找新帝说婚约,怎么被禁足的却是他?这背后定然还有什么隐情才对。

  有知看关嬷嬷说的语焉不详的,更加着急了,快言快语道:

  “哎呀!还是我来说罢!才不是因为什么婚约呢!哥哥当日被送回来时,就有人送了他的口谕来,说哥哥你以身相挟,阻碍大军进京,包藏祸心,本来是要拿入监牢问罪的,念在殿下性命垂危才禁于家中养病,听候处置。”

  祁疏玉几乎是支撑不住,迷茫的眼里涌起了水雾,他无助的看向关嬷嬷,抿着嘴唇,摇着头便要翻身下榻,

  “我不信!他才不会这么对我呢!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他凭什么这般说我?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说着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低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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