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凭什么？”

  初雨止住了笑声。

  “你刚刚说‘我们’？你不过是被我舍弃的一团连人都算不上的能量，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我们’？”

  “我不认什么双命格，从始至终，我才是主宰的那一个。我既然舍弃了你，你就和我毫无瓜葛  。至于天道执剑人，这个身份听起来的确有些吸引力，不过我没兴趣，失去资格那就失去吧，自己做的选择，自然也要接受它带来的结果不是吗？”

  她语气坦然，眼底不见丝毫悔恨，可见所说都是她的心里话。

  孙宇急了，忙道：“不是的，只要你重新和我融合命格，就还有资格！”

  “你当我很好骗吗？”

  初雨微微眯眼，眼神直击男人的灵魂。

  孙宇顿时眼神闪躲，初雨更能确定他是在说谎了。

  “分离命格前，我行事便我行我素，这样的性格能当执剑人？”

  “性格是可以调教的，掌握了权力，自然会变。”

  男人急切解释，初雨却只是冷笑一声。

  “你这么说那就勉强算是，但分离命格后，我捏碎了宇宙之灵，而你如今又沾染了无数人命，你我都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天道会允许这样的人当执剑人？”

  她说着，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孙宇如被掐住了脖子，如吸血鬼苍白的脸竟然变得通红。

  “你来自神域，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宇宙之灵不过是天道随意创造的东西，就像是它随意画的画，它不满意的时候甚至可以任意摧毁，于我们而言，这些生灵也不过是一群无知的蝼蚁。”

  “你不要把这点错想得太严重了，天道惩罚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孙宇的声音充满蛊惑，“只要你我重回一体，一切都还来得及。”

  “重回一体？”

  她嘲讽道：“我看，是想取而代之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男人眼里充满失望，仿佛被最亲近之人背叛。

  初雨笑道：

  “天道执剑人的事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但我既然已经舍弃了非男非女的身份，也就相当于放弃了候选人的资格。一体双命格，我想不是指男或女，而是要么选择当执剑人，做一个非男非女、公正无私的裁决官，要么放弃资格，成为只有单一性别的人。”

  双命格定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无论她当初选择变成男人或是女人，她的人生走向其实都差不多。

  所以，天道对命格的分类不会如此肤浅，在它看来，成为男人或者是女人，都是同一种命格。

  “我虽不清楚你为何没被天道诛灭，但从始至终，我的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那就是我，而你，不过是一团可以让我变成男人的能量而已。”

  初雨说到后半部分没有再看孙宇，扶修却看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

  “所以，你不单单想要一具可以长期使用的身体，还想要能承载你那部分能量的灵魂。”

  “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像寄居蟹一样不停换壳子，最后发现，我，才是你的最优解。”

  看着男人越来越黑的脸，她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朝着孙宇走去，最后离他仅三步之遥。

  “一团能量，被舍弃后应该烟消云散，化作神域的灵气反哺万物，但作为执剑候选人的一部分，自然不可小觑。或是你生出灵智，或是天道怜悯，让你得以一直留存于世间，虽然不是以实体的方式存在，但也方便了你行事，毕竟，谁也看不见你，包括神域的人。”

  “哈哈哈！”

  孙宇大笑三声，随即拍手。

  “是，你都猜对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以能量体的方式存在，别人看不见我，但世上所有东西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在神域研究的那些东西，我都会，只是我没有身体，无法操作而已。后来，你犯下错被天道改造，可能因为我们本为一体，我居然跟着你一起进入了快穿系统，而且，那些小世界中，你学到的东西居然会自动复制到我的脑海中。”

  “这或许就是天意，天意告诉我，我不比你差，我也有资格见光，这具身体和灵魂，不该单单属于你，我也有资格独占！”

  他近乎癫狂，也承认了他想要取代初雨。

  “不过是旁观了我的人生，竟然妄图取代我，可笑。”

  他是很可怜，但他都想杀自己了，她还同情个狗屁。

  “你我本就是一体，谈何取代？如今也不过是公平竞争。”孙宇不服。

  “公平竞争？你也配！”

  初雨说着从小空间扔出一头霍比兽的尸体，这是她之前收起来准备做研究的。

  她在霍比兽的后颈开了个口子，随后一条如巨龙的脊骨被她抽出。

  霍比兽的大致体型和人很相似，脊骨也相差不大。

  脊骨长达数百米，初雨只好用灵力炼化，很快，一条近两米长的骨剑出现在她手中。

  骨剑还保持了脊骨的部分特征，中间的部分两侧是鲨齿状，只有剑尖的位置是锐利无比的光滑。

  她将骨剑挥舞两下，觉得趁手后对身后的扶修道：“你先别出手，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扶修想说什么，但终究尊重她的想法：“好，你小心。”

  初雨这才甩着剑花看向孙宇。

  “你说我们本为一体，我认，你想夺取我的灵魂，也的确有那个资格。但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想给也不会给，你不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非要跑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剑尖凌厉地刺向孙宇命门，男人狼狈向后躲，但胸口仍被刺下去三寸。

  “你杀我是没用的，我被天道系统程序化过，星际到处都有我的影子存在，就算今天我死了，我也能复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无所谓，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好好活着。天道不收你，那便由我来替天行道！”

  初雨继续痛下杀手，孙宇的红衣被鲜血浸透，她发现，男人身上那些伤口的愈合速度已经远不如最初的时候。

  孙宇节节败退，他筹谋那么久，居然还不是她的对手。

  一截手臂被砍飞后，孙宇吐血倒在地上。

  剑气越来越近，他咬牙，如今也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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