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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以粟米之身,一争锋芒


  “这是……”

明坤师弟看向那个邋遢男人的时候却是犹豫了一下。

“让他一起上来吧。”易祖乾道。

见师兄发话了,明坤也就没有多言了。

又等了大概一个时辰过后,去往人间修士都下了飞舟。

灵悦仙岛的修士见无人再上飞舟便不再打算停留,御起法阵,便催使飞舟行驶了起来。

转眼间飞舟驶出大雾落入了那茫茫荒海。

得益于易祖乾本就是灵悦仙岛的弟子,陈长生这一趟也算是得了个便宜,没收他搭乘飞舟的费用。

船上的师兄弟之前都与易祖乾有些情分在,上了船后便一直在与其叙旧。

陈长生则是没掺和进去,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后便闭眼休憩了起来。

而那个邋遢男人,则是被易祖乾的师弟安排去了船上的厢房。

陈长生正望着那荒海的美景,余光却见一道身影从那边上的拐角处探出头来。

陈长生转头看去,见此人的服饰,好像也是灵悦仙岛弟子。

那人连忙缩回了头去。

陈长生开口道:“偷偷摸摸的作何?”

此话一出,那人便知晓自己是被发现了。

于是他便站了出来。

陈长生目光望去,见是个年轻修士。

“剑仙恕罪,在下并非有意窥窃,只是……”

“不是有意?”陈长生笑了一下。

“啊……”

那修士顿时就有些慌了神,说道:“不是,不是,我是……”

陈长生见他这般紧张的模样,不禁又笑了起来。

那修士张了张口,平复下心绪后才开口说道:“在下曾经见过剑仙一面。”

“嗯?”陈长生多看了一眼。

修士开口都道:“剑仙曾经可是御剑荒海,曾在一艘飞舟上停留过?”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似乎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你当时也在飞舟上?”

“正是!”修士松了口气,心道可算是解释清楚了。

“难怪。”

陈长生随即问道:“所以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修士开口道:“在下莫愁,想求剑仙指点一二。”

莫愁想了想,又改口道:“不,不用教什么的,一招一式即可,只是,一招一式……”

他转念一想,却是发现自己说的话很是不对,顿时便涨红了脸。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问道:“一招一式?”

“就,嗯……”

陈长生见他这般胆怯的样子,不禁摇头道:“你这个样子,人家又怎么肯教你。”

莫愁低着头,心中有些懊恼。

大概也是因为他这样的毛病,所以这多年来在修行上也并未取得什么进展,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这飞舟上混迹。

陈长生道:“在剑法一道上,陈某也只是会那么一招半式,你也不一定学的会。”

“我肯学的!”莫愁道。

陈长生想了想,随即抬手一招,莫愁腰间的剑落入了陈长生的手中。

掂量了一下,这剑的确不怎么样。

“你且看着。”陈长生道。

莫愁抬起头来,目光紧盯着陈长生手中的剑。

陈长生轻轻挥了挥手中的剑。

莫愁忽的感到身前一冷好似有一阵寒风拂面而来。

剑意就在眼前。

陈长生这一剑最后只是在那飞舟上刻下了一道细微的划痕,但其中韵味却已经展露无遗。

莫愁愣了片刻,还未回神。

陈长生抬手一抛,将剑丢给了他。

莫愁手忙脚乱的接了下来。

随即便听陈长生道:“不管你看没看清都只是这一次。”

莫愁连忙磕了个头。

“多谢剑仙指点。”

陈长生摆了摆手,随即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也只是觉得这人勇气可嘉。

一时兴起便教了教。

但也并不算是教,剑有千面,这寒山雪本就是陈长生所悟得的,其中的剑意也只属于陈长生。

莫愁若是真想学,没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看的明白。

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

飞舟一路南去,经历日升月落。

陈长生多数时候都在坐在某个地方瞧着外面,这茫茫荒海好似在哪里都是一个样的,但陈长生就是看不腻。

易祖乾走了过来,开口道:“陈道友在想什么呢?”

“随便看看,没想什么。”陈长生道。

易祖乾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不曾竟是剑仙当面,易某眼拙了,还望恕罪。”

陈长生顿了一下道:“莫愁跟你说的?”

易祖乾道:“猜的。”

“嗯?”

易祖乾指了指面前船栏,只见那里有一道剑痕。

“飞舟乃是青柳龙木铸造,若非剑仙,如何能留下剑痕呢。”

陈长生听后道:“原来如此……”

易祖乾舒了口气道:“道友真是深藏不露。”

陈长生摇头道:“陈某可不是什么剑仙,用剑而言,跟真正的剑仙差的远了。”

“道友谦虚了。”

“你不信?”

“信。”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易祖乾可没有一点信了的样子。

易祖乾问道:“陈道友此番前往修仙界,莫非是为了邪祟一事?”

陈长生点头道:“差不多。”

他又看向易祖乾,问道:“易道友呢?此次怕不只是回仙山这般简单吧。”

“瞒不过道友。”

易祖乾摇头一笑,说道:“其实是有仇怨在身。”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猜也是,你流落这孤岛并非是简单的意外。”

“嗯,是遭人陷害。”

易祖乾低下头来,说道:“仙山之中钩心斗角的事数不胜数,也只是表面风光罢了。”

陈长生看了他一眼,说道:“易道友莫不是打算大闹一场?”

“有这个意思。”

易祖乾说道:“若是能不动声色的将这份仇怨给了了当然是最好,实在不行便只有大闹一场,闹个天翻地覆。”

“若是大闹一场,以你的道行,恐怕难以脱身。”

“何惧之有?”

易祖乾微微一笑,说道:“这十年岁月我早便看透了,所谓修行,一来顺应天道,二来顺应本心,此为道心,若是真到要大闹一场的地步,我宁愿身死道消,也不愿道心蒙尘,残喘于世。”

“渺沧海之一粟……”

易祖乾回过头道:“世间修士皆如沧海一粟,易某愿以粟米之身,一争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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