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罗刹心里一惊，一个青楼女子怎么知道他的身份，怎么知道那么多。

  宁夏身子一低，避开剑刃，迅疾欺身上前，一掌拍向他的胸膛。“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我是好人，救了你的命，你要记住了。本来我可以将计就计，和他们合作设计瓮中捉鳖，杀了你。

  只是我不想害死更多人，就提醒一下你这个大蠢货！你今天伤了我，我可以放过你，但本姑娘告诉你，没有下一次。你要相信，我做得到。”

  罗刹身子一闪，避开她的攻击。眸中复杂的盯着她，看着她张狂霸气的模样，她凭什么这样自信。“你……”

  “希望你好自为之！”宁夏飞下屋顶，进了房。自己对着镜子上了金疮药，拿出纱布缠了几圈。呼出一口气，还好伤口不深，真是冒险。

  罗刹果真是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知经过这一遭，他们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给自己多招一个敌人。

  ———

  第二天清早，宁夏一身白衣面纱，带着小小从后门出了揽月楼。

  “姑娘怎么不走前院大门呢？”相处了几天时间，小小见她温和，胆子也大了点。

  “低调，出门方便。小小，你现在是本姑娘的心腹了，一切要听本姑娘的是不是。以后，我的行踪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是，姑娘，多谢姑娘栽培，婢子知道了。”小小越发感觉姑娘不简单，但不该她知道的，她就不能去问。

  “小小，你今年几岁了？怎么到的揽月楼，还有亲人吗？”宁夏边走边问。

  “回姑娘的话，婢子现在十四了。婢子七八岁时，家乡发生洪灾，婢子的爹娘都死了。婢子被人救了，被卖了几次，十岁时才到了揽月楼。”

  小小回忆着往事，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宁夏停下脚步，帮她擦拭了眼泪。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只要你对本姑娘忠心，本姑娘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姑娘，小小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这个姑娘有威胁过她，要取了她的小命。她还是觉得姑娘人好，言行中都不会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哈，我们一样都是十四。你跟如空她们一样，叫我如烟吧。”

  “婢子不敢。”小小抽着鼻子，心里填满了暖暖的味道，她又要忍不住掉眼泪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这就开始不听话了。不要哭，旁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宁夏哭笑不得，这小妮子眼泪不用钱吗，说来就来。

  小小赶紧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多谢姑娘。”

  在宁夏的变脸中改口，“如烟。”

  “这样才乖。”宁夏满意的摸摸小小的头，带着她东逛西逛，买了很多小玩意。

  “如烟，买这些干嘛呀？”小小简直是个好奇宝宝。

  宁夏轻轻拧了一下她圆圆的脸蛋，“问题真多，有用就是了。”

  “小小知道了，小小不问了。”小小揉揉被拧的地方，委屈巴巴道。

  “你这小妮子。”宁夏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妮子什么意思？”

  “就是小丫头的意思。”

  “如烟也是小丫头，还叫我小丫头。”小小终于放开点，敢反抗一点点了。

  “好哇，一会儿的功夫，就敢骑上我头顶耀武扬威了。”宁夏假装生气，追着要打她。

  “小小不敢，小小错了。”

  小小提着包袱开心的跑着，她好久都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宁夏亦顺便给黄毛买了鸟食，这鸟虽然跟她一起吃饭，但最爱的还是鸟食。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黄毛开心的叽叽喳喳着。

  “如烟，你这鹦鹉的羽毛真漂亮。”小小眼睛冒泡的夸奖道，她也好想有一只啊。

  “黄毛漂亮，黄毛漂亮。”它最喜欢的就是自己的羽毛了。

  “就你得瑟。”黄毛确实很聪明，但太阳一下山，就像死猪般睡觉了，叫都叫不醒。

  “黄毛得瑟，黄少得瑟。”

  宁夏听得满脸黑线，嘴角一抽。

  小小笑得手舞足蹈，前仰后合。

  宁夏看似随意的逛来逛去，实则都有用心记着走过的地方，尤其是大大小小的玉器珠宝店。

  两人走着走着，看到前面围着一堆人。

  走近些，听见一个妇人喊着骂道，打死你这个小偷，这么小就出来偷，长大还了得。

  宁夏微微蹙着眉，小小大喊着，“让让，让让。”

  周围百姓一见她们两人，礼貌的给她们让了一条道。

  宁夏一眼就看到一个小孩子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任一个中年妇人拳脚相向，既不求饶也不喊叫。

  “住手。”宁夏清冷不大的声音一岀，妇人及众人都看了过来，愣住了。

  宁夏含着淡淡的怒气，看似慢实则快的走到妇人身边，拉起小孩子护在身边。

  “什么事情，说。”宁夏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股淡淡的震慑力。妇人一接触到她的眼眸，惊得立马撇开，不敢再看。

  不对，是这个小孩子偷了她的钱袋。她打他，没错，凭什么害怕。

  妇人一挺背脊，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小孩子。

  “他偷了我的钱，到现在还不交出来。”

  宁夏冷冷的看着她，怒斥她，“那也不能打得如此凶狠，谁家没有小孩子。你一把年纪了，没养过孩子吗？”

  “是啊，这位姑娘说得对。”一位大爷附和着。

  “对对对。”另一位妇人接着道。

  妇人不满意了，又觉得理亏，涨红了脸。

  “我当然养过孩子，可他偷了我的钱。叫他拿出来还不拿，难道你要帮着这个小偷。大家眼睛都可看着，这可说不过去。”

  “本姑娘不是来帮着小偷，本姑娘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你问清楚了吗？他为什么不拿出来。”

  “这……”妇人回答不出来。

  宁夏抬起小孩子的脸，擦了他的眼泪。柔声道，“小弟弟，你为什么偷钱，为什么不拿出来呢？”

  小男童泪眼婆娑的，撞进一双清澈的水眸中。多么美丽的眼睛，多么温柔的声音。他这是看见仙女姐姐了吗？

  小小见小男童愣着，呆呆的望着宁夏，忍不住插嘴了一句，“小弟弟，姑娘问你话呢。”

  小男童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瞬间低下头，爹爹有教他不能盯着女孩子一直看。可刚才一瞬间，他真的忘了。

  “小弟弟，没事，你说实话就可以，姐姐给你做主。”

  宁夏温柔的继续哄着，估计是吓傻了。

  小男童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

  “娘亲……病了，我想着拿了一些……给她治病。我……我这是第一次……做小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为什么宁愿挨打都不拿出来呢？”

  “娘亲病得很厉害，我拿出来了，就没钱给娘亲治病了。”

  “小弟弟，想着给娘亲治病是没错，这很好。但偷钱就是不对的，每个人的钱都是来之不易的。你偷了这位婆婆的钱，婆婆不就没有钱了吗？听姐姐的话，还给婆婆好不好。”

  宁夏再擦着他不断涌出来的眼泪，微笑看着他。

  小男童看着宁夏，再看了看妇人，咬了咬唇。

  他走到妇人面前，双手奉上，并弯腰道歉。“婆婆，对不起，我不该偷您的钱袋。”

  妇人悄悄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原来事情是这样子的。

  都怪她一时气愤没有问清楚，这孩子真心孝顺啊。

  “孩子，我也不该打你，这些钱我不要了，你拿回去给你娘亲治病吧。”

  小男童犹豫了一下，看向宁夏，只见宁夏摇摇头。

  “婆婆，你打我，向我道歉就可以了。钱，我不能要你的。”

  说完，他直接塞进妇人手中，退回宁夏身边。

  “这孩子真懂事，我都哭了，我家小子要是也能这么孝顺就好了。”

  刚才那位出声帮腔的妇人哭得稀里哗啦，拿出钱袋掏了一点碎银拿给小男童。

  “小弟弟，拿吧，这是婆婆的一点心意。”

  小男童不敢拿，再看向宁夏，见她这次点点头。

  它双手接过，跪了下去，“谢谢婆婆的大恩大德，来日定当报答。”

  妇人急忙把他扶起来，“不客气的，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孩子真是太乖了。”

  被偷钱的妇人也拿出一些碎银，走到小男童面前。“对不起，小孩子，这些当是我的赔偿吧。”

  小男童惊讶的望向宁夏，又见宁夏点点头。他同样双手接过，弯腰行礼道谢。

  其他人见状大多都是掏出一些，小男童一一行礼谢过。

  宁夏掏出五十两给他，小男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没有接。

  宁夏拉过他的手，放了进去。“姐姐现在没有带很多，先给你这些。你先带回去，不够再来揽月楼找姐姐。姐姐叫如烟，别找错人了。”

  “真的，谢谢姐姐。”小男童的眼睛一亮，这位姐姐人美心也好。

  “当然，姐姐一向说话算话。”宁夏摸摸他的头。

  “姑娘真是揽月楼的？”出声帮腔的妇人疑惑问了出来，目光复杂起来。

  “是啊，怎么了。”

  “揽月楼不是妓院吗？”被偷的妇人接过话茬，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一出手就是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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