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断道:“我们用了一株灵药，还救了她的命，怎么只给一万块？”

  秦雪浅笑道:“这一万块就当是我扎那一针的钱，至于你用的灵药，你觉得灵药的价格，他们家负担得起吗？”

  “这倒也是。”

  按照秦雪的意思，这笔钱还是得找王大汉要，毕竟病人是他送来的，而且他也是修士，他懂得灵药的意义。

  “可王大汉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他看起来比你还穷。”

  “……”

  秦雪的美名很快在吉祥巷里传开了，加上秦断不怎么说话，还一直戴着口罩，很多诊客都觉得这里有两位大美人。

  医馆双美的名声传了出去，这开业第二天就迎来了大量的诊客，秦雪和秦断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在秦雪的威胁下，石波清也没有再捣乱，反而主动当起了安保人员，在门口为排队的诊客们梳理队列。

  秦断在为客人开发票时发现了一些线索，他在收银系统内怎么都找不到的信号原来被谷龙设计在发票上。

  打印机每出六张发票，就会出一张只印了一半的发票，起初秦断以为是程序漏洞，但每张问题发票上都有数字。

  这些数字打乱了再组合起来就是谷龙的学生证号码，因为谷龙和秦断的学生证号是连号，所以他很快就察觉了。

  谷龙确实是被夜秦的人抓走了，秦断确认了这一点，那么刘雯怡是否也在他们手中？

  秦断抬头看了一眼秦雪，这个女人是否知道这些呢？

  这一天还算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秦断忙得都忘记了季家那档子事，但很多时候麻烦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一整天都没有修士登门，但是营业时间过去没多久，正在打扫卫生的秦断就听见了不寻常的脚步声。

  这种声音寻常人根本听不见，但秦断早已经是修士了，重塑肉身后更是耳聪目明，如何瞒得过他？

  来人的脚步声很急，但也很沉，偶尔还有几步不稳，尤其是对方在屋顶走动，这个动静因此被放大了。

  连秦断都听见了，可是正在擦桌子的秦雪和一旁献殷勤的石波清却像是毫无察觉。

  随着一记沉闷的落地声响，屋顶那人进了医馆的后院。秦断有些担心来者不善，这毕竟是自家的医馆，他立刻用精神力探查。

  秦雪自然察觉到了，可是她浑然不在意，随后就看见秦断独自冲向后院。

  后院中，王大汉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伤的极重，看来是一路逃亡至此，直到进了这院子才松开一直硬撑的那口气。至于选择此处倒下的原因，很显然，这里有中医。

  秦断将王大汉的身体翻开，扫了一眼他的伤势，脖颈处、四肢上、腰间有外伤，都是被利器所伤，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早上扎在他腹部的匕首不见了，但那里的血已经止住，不知他后来又经历了什么。

  秦断以精神力探查王大汉体内，只是略微探查就收回了精神力，这家伙的伤竟比季馨还重，他好几处筋脉已经完全破碎，像是被苦海境的高手以掌力震碎。

  “哎呀，看来季馨的药费是要不回来了。”

  秦雪悄无声息地出现，她摇了摇头，像是在宣告王大汉的死讯。

  秦断道:“他还有得救，圣药种子加灵药能救活他。”

  秦雪翻了个白眼，道:“拿灵药救他？他连季馨的药费都没付呢，我们还要拿灵药救他？万一他付不起药费呢？再说了，据我的调查，他大概率是付不起药费的，原本我是想让他为我们办事来偿还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难道见死不救？”

  “咱们这才是开业第二天啊，他送季馨来求医，我们已经帮他治好了，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了，再在他身上用一株灵药，你不怕肉包子打狗啊？就算你有一个药田，也不能这么挥霍。”

  秦断陷入了纠结中，确实灵药很珍贵，按照修炼界的斗争频率，未来还会有很多重伤修士慕名而来，如果每来一个重伤者就用一株灵药，那他从妖王墓里带出来的灵药也支撑不了多久。

  看着秦断复杂的神色，秦雪道:“避开监控，把他扔在大街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件事就和我们无关了。”

  “我做不到。”秦断还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我父亲常说，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命，既然重开了医馆，我就该对得起这身衣服。这位王大汉为了季馨，明明已经受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引开浣月宗的高手，他是条重情重义的硬汉，这样的人不该死。”

  秦断取出一株七叶灵草，想要喂王大汉服下，虽然有些心痛，但是他并不后悔。

  秦雪道:“明明没多大本事，却非要多管闲事。罢了，这个人我来救，你的灵草还是收起来吧。”

  秦断大喜，他知道秦雪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不肯展现神元境的大神通，这些日子以来只是用针灸和中药救人。但在紧要关头，她还是愿意出手的。

  秦断满怀期待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秦雪的神通。

  秦雪抬手朝着王大汉一指，随后收手，动作简单而朴实，没有秦断想象中那种惊人的气魄，更没有华丽的招数。有些过于快了，秦断完全不知道秦雪做了什么。

  “这么快？”

  “不快怎么显得我神通广大？”

  “……”

  秦断发现王大汉虚弱的气息竟真的恢复了不少，他用精神力再次检查了王大汉的身体，发现其体内的几处严重伤被秦雪以精气压住了，暂时无法发作。

  “修士和普通人不同，濒死的普通人需要尽快抢救，越拖越麻烦。可重伤的修士，有时候越拖越好处理。我已经护住了他的心脉，没有生命危险。”

  秦断诧异，“可他体内仍有脏器损伤、筋脉碎裂，拖久了会变成废人。”

  秦雪笑道:“熬点补血气的药汤给他，最多三天他就会自己醒来，正如你所说，就算醒来，他也没有力气下床。到那时治不治他，就看他付不付季馨的药费了。用不着为他清洗伤口，就让他躺在这里，免得弄脏了屋子。”

  虽然秦雪只交代了这些，但秦断还是额外检查了王大汉腹部的刀伤，先前那匕首上的符咒确实不见了。

  秦断原本还想研究一下符咒，但却没有机会了。

  轮回天狗道:“那个符咒并不是特别复杂的东西，和你们家传的血脉诅咒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医馆打烊了，但秦雪却没把石波清打发走，这个油腻的神秘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前院里，拿着个药碾子磨碾着某种草药。

  秦雪依旧坐在她的诊桌上，早上用来封印蛊虫的两个瓶子都放在手边，她打开玻璃瓶，用勺子舀出一只子蛊。

  秦断瞧见这一幕，颇有些紧张地凑了过去，想看看秦雪会做什么。

  秦雪将子蛊背朝下放在器皿里，蛊虫稍稍动了动爪子，但却没能翻过来。

  那子蛊吃了很多秦断的血，补过头了，大醉一天仍然半醉半醒。

  秦断嘀咕道：“年轻就是好啊，还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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