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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事后,首辅在书房里自残


谢疏鹤自己也久久地看着,神色是震惊的。

  屋内死一般寂静,谢疏鹤缓慢僵硬地抬头,对上楚轻盈不明所以的目光,他沉默了许久。

  楚轻盈捏在手里的保胎丸没用上,摸出的白色帕子和匕首,也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回去。

  屋内的烛火“啪嗒”一声,终于,谢疏鹤起身,背对着楚轻盈,手撑着额头,似悲鸣说了一句,“对不起……”

  要不还是和离吧。

  谢疏鹤穿好寝衣离开,让傲夏傲霜进去服侍楚轻盈。

  他去了书房,这一整夜都没回来。

  楚轻盈知道这件事给谢疏鹤的打击很大,这事关一个男人最看重的自尊,觉得自己要是跟过去了,那对谢疏鹤是更大的羞辱。

  他应该是需要一个人独处的,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狼狈。

  她以为谢疏鹤只是厌世,并不曾主动寻过死,所以她无论如何没想到,谢疏鹤靠着书房里的床榻,瘫坐在初春冰冷的地上。

  在黑暗里,他手里攥着的匕首散发着明晃晃的光,他用锋利的匕首割伤自己的胳膊,任由鲜血涌出来。

  谢疏鹤苍白着脸,赤红的眸里一片晶莹破碎,薄唇渐渐失去血色,他仍然感觉不到疼痛和身体温度的流失。

  “主子!二爷!”

  杜婉兮比谢疏鹤预料得更早被送回谢家,问过知道谢疏鹤一个人在书房,还反锁了门后,她脸色大变。

  杜婉兮狂奔过去,两手提着裙子,抬腿就把门踹开了。

  李总管惊掉了下巴,杜氏来府里这么多年了,他们都不知道杜氏好像会武功?

  杜婉兮一眼看到了那银光闪闪的匕首,谢疏鹤还要再割一下时,杜婉兮惊喊着,冲过去跪到地上的同时,夺走匕首,“咣当”一下,远远丢开。

  杜婉兮拽着谢疏鹤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对着门外喊,“吴大夫呢?立刻让他过来一趟!”

  “不用。”谢疏鹤推开杜婉兮,制止了要进来的李总管,他踉踉跄跄地走向书案。

  谢疏鹤写了很多东西,放下去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浸染,他丝毫不在意,笔走如龙,落下去的字体苍劲力透纸背,自成一派。

  那期间他胳膊上的鲜血滴落到纸张上,杜婉兮看到刚写出的“和离书”三个字,恰好被染上了鲜血。

  她睁大眼睛。

  *

  楚轻盈知道杜婉兮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昨夜发生的事谢疏鹤下了命令,所有奴仆不能传到夫人耳中一句。

  所以楚轻盈去书房找谢疏鹤时,看到谢疏鹤靠坐在榻上,便以为谢疏鹤是在这里睡了一夜。

  谢疏鹤腿上盖着被子,露出来的上身没穿外袍,发饰也很简单随意,只用蓝色绸带在后面绑起一半,另一半铺散在背上,看着很病弱的样子。

  不过脸色倒是无异。

  谢疏鹤看到楚轻盈来后,示意下人搬来了凳子。

  楚轻盈坐到他身边。

  他的手放在被子里,楚轻盈抬起的手只能落到他的胳膊上,柔声细语地问:“今天还起烧吗?要不要让吴大夫再来看看?”

  她不提昨晚的事,可她比过去几天小心翼翼的询问,都在照顾着谢疏鹤的情绪。

  谢疏鹤感觉到了,她没有嘲笑,她在同情心疼他。

  可这种同情和心疼,比耻笑还要诛人。

  谢疏鹤若无其事,胳膊上的伤口包扎过了,他点了味道很重的熏香遮盖血腥气和金疮药的味道,“不起烧了,也不咳了,昨日吴大夫便说今天再喝两碗药,风寒就痊愈了。”

  楚轻盈点头,“那夫君现在起吗?我们一起到膳厅用早膳,我昨晚便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合你胃口的菜。”

  “好。”谢疏鹤应着,正欲掀开被子下床。

  这时杜婉兮和李总管一起进来。

  杜婉兮转过身,端起李总管手中托盘里放的一碗药,来到床榻前。

  她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上给谢疏鹤。

  楚轻盈坐在凳子上看着,脸色越来越冷,杜婉兮毫发无伤地从东厂那种地方回来了不说,谢疏鹤这是什么意思?

  他让杜婉兮来面前伺候,是恢复了杜婉兮谢府二爷的姨娘的身份吗?

  “你既被放了回来,是招供了,把谢府的家财全都归还回来了吗?”谢疏鹤没伸手端那碗药。

  他坐了回去,疏朗修长的眉目低垂,显出单薄白皙的眼皮,流畅又凌厉的。

  楚轻盈在沉思,当然不是谢疏鹤救的杜婉兮。

  前世杜婉兮明明没被谢疏鹤承认,却依然能在谢府呼风唤雨,掌控了整个谢府,足以说明杜婉兮背后是有靠山的。

  皇上?

  还是目前隐藏了一切,表面上为贤妃做事的男主傅寒辞?

  “妾的确私自运出了谢府的全部家财,但这些家财都被我用掉了,至于妾用那么一大笔巨大财富做了什么……”杜婉兮从高举的碗下抬起头,对上谢疏鹤的目光。

  “旁人不知道,但二爷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谢疏鹤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握,腕上的佛珠一颗颗绷紧,胳膊的伤口也隐有崩裂之势。

  他用力闭了闭眼,“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没有放弃。”

  楚轻盈越发疑惑了。

  这一刻的杜婉兮与楚轻盈印刻在记忆深处的样子,完全不同,她坚定,决绝,视死如归,“只要二爷还在……”

  “哪怕二爷不在了,二爷的血脉也可以,不管我和其他人沦落到何种境地,我们都不会放弃。”

  谢疏鹤没应声。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杜婉兮再次把药碗奉上去,说了最后一句,“二爷若是想拿回‘财富’,便去东郊,我们随时在那里恭候着二爷。”

  楚轻盈心里猛地一震,她看得出来杜婉兮对谢疏鹤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下属对主子的一种恭敬。

  再听杜婉兮这番话,更加心惊,杜婉兮背后果然有靠山,而她和那个靠山正在筹谋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事最惊天动地?

  她不知道杜婉兮的出身来历,就知道杜婉兮被圣元帝抬了公主后,赐给了谢疏鹤。

  并且楚轻盈也没看到话本最后的结局,她以为谢疏鹤死了,三皇子登基便是结局。

  但有种感觉,这不是最终结局。

  如今她重来一次,以上帝视角看着话本里的一切,渐渐发现了有很多隐藏剧情。

  比如,杜婉兮私吞了谢家的家财,而被她转移走的巨额家财,到底用来做了什么?

  谢疏鹤的手伸向药碗,在半途中停下。

  他久久地看着那碗药,随后又与杜婉兮的视线对上。

  楚轻盈也在看那碗药,又看谢疏鹤和杜婉兮之间涌动的暗潮,那句“不要喝这碗药”要喊出来,又没喊出来。

  因为她既觉得这碗药有问题,又觉得没问题。

  而谢疏鹤仿佛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中,确定了药到底有没有问题,他端过去,挺立的喉结几下滚动,已是一饮而尽。

  “你回少爷的院子继续服侍吧。”谢疏鹤放下药碗,让杜婉兮退下了。

  而杜婉兮也没再停留,高举着药碗依然很恭敬的样子,往后退着出了书房。

  “夫君既然已经知道了谢家家财被藏放的地点,是否还要拿回来?”楚轻盈在书房的门关上后问。

  反正她是没听懂谢家的家财用来做了什么,又被藏在了何处,但谢疏鹤显然已经知道了。

  谢疏鹤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不拿了,谢府放不下。”

  楚轻盈沉默。

  男人突然倾身,揽着她的肩膀,紧紧把她搂入了怀里,低声在她耳畔道:“哪天你若是需要了,随时可以去取。”

  他自己不想要,过去一直在拒绝。

  但参与到夺嫡中的楚轻盈,或许有一天会用到。

  所以刚刚他默认了杜婉兮做得一切。

  那一切,他给楚轻盈备着。

  *

  杜婉兮端着药碗出了漪澜院。

  楚蓁蓁拦住她的去路,一把夺过了药碗,闻了又闻,“杜婉兮,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药碗里加了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毒死首辅!”

  “你怀疑药里被下了毒,大可以拿去让吴大夫闻闻,药渣也在厨房里,找更多的大夫来验便是。”好的衣着打扮能衬出人的气质,原本杜婉兮穿金戴银,加上谢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她看上去极有威仪高高在上。

  而如今她穿着跟谢府下人一样的普通衣物,没楚蓁蓁打扮得光鲜,一张脸还肿着,都是鲜红的五指印,全然没了以往的气场。

  好在她比楚蓁蓁大了七八岁,胜在沉稳,淡淡两句便堵住了楚蓁蓁。

  “最好是这样!”楚蓁蓁的气势弱了,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便把空碗砸到杜婉兮身上,转身就走。

  她其实并不确定,只是在诈杜婉兮。

  杜婉兮这个女人,即便她做了那一场关于所有人未来命运的梦,她也无法确定杜婉兮所扮演的角色。

  在她的梦里,楚轻盈守活寡八年后,谢昭川需要一个孩子时,杜婉兮和谢昭川想到了楚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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