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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面首


鄯阐城内的章台阁是西境最大的烟花之地,原本只有绝色的妓子,可后来为了讨好金竹公主阁罗凤的嗜好,竟大兴土木修建了南北两苑,蓄有面首三百人,专为天下贵妇迎来送往,其中的翘楚自然会先送到金竹公主府上。

  久而久之,南北两苑的名气竟后来居上,甚至还有不少自视才貌非凡或天赋异禀的年轻人自愿进入南北两苑,想要经此捷径给阁罗凤自荐枕席,一心想着若是得了她的青眼,便能即刻鸡犬升天。

  更何况阁罗凤并非一个只知皮肤烂淫的女子,她对于才华出众之人独具慧眼,在朝堂之上也颇有实权。南诏王朝中有不少官员便是她从自己的面首中提拔上来的,若是能得到如此集美貌权利于一身的女子做靠山,年轻公子自然不必再寒窗苦读便可一步登天,这等诱惑,又有谁能拒绝呢。

  柳暮江和侍墨正是被误打误撞地当成了章台北苑进献给阁罗凤的面首,进入公主府,幸运地躲开了南诏的追兵。

  为今之计,只有既来之则安之,在公主府中隐藏身份,做个不被人注意的面首。柳暮江想着,这群面首在阁罗凤眼里不过是些消遣的玩意儿,总会有喜新厌旧的一日,也许再过些时日,章台两苑便会送上新人,到时他和侍墨这两个未得宠的旧人便会被遣送出府。介时,他二人以章台北苑面首的身份便可想办法出城去了。

  侍墨担忧地搓搓手:“柳大人所说固然不错,只是以您的相貌方才已引起了公主府管事的注意,只怕明日就要命您去侍奉金竹公主了,如此一来,您如何能全身而退?”

  柳暮江揉了揉奔波了半宿依然酸痛的小腿,道:“我自是不会出卖色相以身侍敌换取安稳的,放心,我自有办法。”

  ——

  第二日晌午,公主府家令果然命人前来要给柳暮江梳洗一番,言明要去陪公主宴饮。柳暮江用锦被蒙着头,只推脱说去不了。

  前来传唤的妈妈已然黑了脸:“公子好大的面子,莫非要家令大人亲自来请,才肯去吗?”

  一旁的侍墨忙赔笑道:“这位妈妈莫恼怒,现下莫说是家令大人,就算是金竹公主尊驾亲自前来,我家公子也不会相见。”

  眼见妈妈眉毛倒竖,恨不得立时上前掀开柳暮江身上的锦被,侍墨躬身解释道:“不是我家公子无礼,实在是他昨日不知吃了什么,今早醒来整张脸都红肿得吓人。他如今这副尊容实在不敢去侍奉公主,若是如此陋颜惊了公主的驾,莫说我家公子的性命不保,只怕就连家令大人也要挨骂。您若是不信,不妨亲自去看一眼,只是莫要吓着您老人家。”

  那位妈妈撇了撇嘴:“我活了大半辈子,丑的俊的识人无数,还能被一个年轻厚生吓住不成。”说完,上前便一把掀开了锦被。一见被下柳暮江的真容,竟接连后退了两三步,嘴里叫着“哎呦,我的妈呀”,若不是侍墨在旁边扶住,只怕早已惊得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柳暮江躺在榻上,脸肿的竟像是个发面的炊饼,面上布满紫红色的淤痕,乍一看去,比猪头也好不到哪儿去。

  妈妈终于定住了心神,她昨晚在中院见过柳暮江一面,不禁惋惜地说道:“既然如此,这位公子就先好生休养吧。我这就命公主府的医官来给你看看,你可是家令大人亲自看中的人,早一日养好病,也好早一日去服侍公主,到那时,你离这泼天的富贵也就不远了。”

  柳暮江也不言语,只略略抬手致谢,便又蒙上了被子。

  妈妈只当他是因痛失天赐良机心里郁闷,也不在意,便出去了。

  妈妈前脚一走,侍墨便腾地挪到门口,关死了房门,又奔回柳暮江的榻边,道:“大人,她已经走了。”

  柳暮江复又掀开被子,起身坐了起来,觉得有些气闷,深吸了一口气。

  侍墨道:“大人在路上采的银线葵果然有奇效,服下不过一个时辰,脸就肿了起来。”

  柳暮江道:“我是随使团经过景迈山路时,无意中在山脚下发现的此物,当时只觉得它颇像中原已经绝迹的草药银线葵,便随手摘了几株想回都城后与医书上的记载比较一番,不想今日竟派上了大用场。这银线葵性烈有毒,若是服用少许可祛除寒毒,可若是过量服用便会面生红疹,肿胀不堪。”

  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蓝湛湛的云天,自言自语道:“但愿再过几天,咱们就能被遣出府去,毕竟我手中的银线葵也只够维持七日的。”

  ——

  就这样,柳暮江天天躲在房中养病,公主府家令派府中的医官日日亲自来给他诊脉开方,只盼着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美郎君快些消了肿,恢复昔日俊美容颜,能早一刻前去给公主伴驾。面对如此尤物,公主自然展颜,到时也少不得重赏他这个家令。

  可令家令失望的是,医官虽兢兢业业地给柳暮江诊治,可柳暮江的脸竟没有半分好转。七八个医官天天围着他服药、针灸、烧艾,甚至差点连西南巫术都用上了,可丝毫未见起色,众人一筹莫展。

  最后,医官只得对家令回道,柳公子这个症状如此顽固,只怕是水土不服所致,他本是北地人,乍来西南湿暖之地,地气不调,脾胃失合,邪气淤积,不是一时半刻便能缓解的,唯有慢慢调养,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方可消肿。即便脸好了,只怕上面的瘀斑也不能完全消失,难以恢复如初了。

  家令见诸多名医都对柳暮江的怪病束手无策,也只得自认倒霉,便渐渐对柳暮江不闻不问,将心思放在其他面首身上。

  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得飞快,今日已是柳暮江和侍墨混入公主府第七天的清晨,又到了该服用银线葵的时辰了,他手里的银线葵也只剩下最后一株了。

  他将整株银线葵的叶子嚼碎咽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的面部便泛起熟悉的刺痛感,这是药效发作了。只是若是明日,他还无法出府,脸上的异常很快便会褪去,若是被公主府的人发现,将他送到金竹公主面前,只怕会暴露他大燕使臣的身份。

  柳暮江悄声对侍墨说道:“要是到了今晚安寝的时候还没有消息,你我只得铤而走险,趁着今晚溜出府去。到时我在屋子里放把火,将院里的下人都引过来,你穿上仆人的衣服,趁乱逃出去。拿着我的印信出城去大燕边境的安息城找到守军,将鄯阐城内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们,守军必然会派兵来救。”

  侍墨死命地摇着头:“大人,要走一起走。”

  柳暮江垂眸:“两个人太过显眼,再说这公主府表面看来醉生梦死,可守卫森严。你年纪小,扮成仆童溜出去还容易些,就算被抓住了,便说是后院公子屋子起火,你只顾跑出来喊人,一时心急迷了路,也能蒙混过关了。”

  他接着正色道:“侍墨,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大燕的边陲安稳,你万不可瞻前顾后。”

  侍墨强忍眼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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