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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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虽然初次见到自己生父,且这个生父又要杀自己的养父,但从小接受忠孝仁义的他,没有办法不为萧远山担忧。
萧远山再坏,他也是自己的父亲。
陈宇脑海中思量,没有直接劝诫萧远山,对着身边皱眉担忧的乔峰大声说道:
“乔兄,不,现在该是要叫萧兄了。若是萧伯父今日杀了这玄慈还有他的儿子,被少林寺围攻怎么办?”
“少林寺戒律院的实力,你之前可是亲自见识过的,而且戒律寺不过在少林三堂六院中排行中等偏下,若是举寺之力,萧伯父纵使武功绝顶,也自无生还的可能,届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是我生父,怎能看他亲眼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若是战起,子为父驱,我必不能让他死在我之前。”
萧峰也果真还是那个仁义无双,忠孝有节的汉子,他的话字字有诚,句句真心。
此时要和萧远山共同赴死,只觉得更加对不住乔三槐夫妇,老两口养育他十几年,未能为他们养老送终,实在是不孝至极。
但萧远山如今偷学藏经阁武功暴露,又要杀玄慈父子,事态紧急,也由不得他犹豫。
当即朝着身后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乔三槐和乔母双膝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说道:“父亲、母亲,孩儿受你们二人十多载的养育之恩,还未能尽孝,今日就要去赴死,此生无以报答,愿有来世,再能在您膝下尽孝。”
说完,怕二老阻拦,也不待二人说话,架着轻功犹如雄鹰展翅飞到了萧远山身前,迎着少林众僧对立,那僧人后面显然还有他的启蒙老师玄苦,萧峰却是不敢与之对视。
“峰儿,你,你不该如此……如此任性,如今我父子二人尽皆要亡于此吗?”萧远山心中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他既想让萧峰认可他的存在,又不想萧峰跟着自己,被少林堵的穷途末路。
“如今,萧伯父可还一心想死吗?”陈宇朗声问询。
萧远山不再作声,气势渐渐聚起,显得更加凌厉,那不平静的思绪却只能在心中激荡。
峰儿认我,他认我了。
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带他离去,不可像三十年前一般再将他托于仇敌之手。
玄慈被青衣僧救下,也不再寻死,如今虚竹还在萧远山手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看着儿子平安,他心里始终也是放之不下。
只是关注虚竹之时,眼神不免总往站在一旁的灰衣僧身上飘去。
那人的身形,好似他那三十年前误传消息给自己的老友……
“慕容博慕容老施主,三十年前你假传音讯,说契丹武士大举前往少林夺取武功秘籍,而今酿成种种大错,如今又枉顾你我友情,杀死我师弟玄悲,你可是有一丝内疚之情?”玄慈双目如电,声音如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朝着灰衣僧看去,事到如今,这江湖恩怨已是揭晓。
只是还不等众人消化其中的信息,山下一阵大乱,一百余骑身着飞鱼服,腰跨秀春刀,背负青峰剑,一个个刀剑双绝神采飞扬的少年,朝着山上冲来。
若仔细观察,这些“骑兵”极为年轻,年纪大者,不过十一二岁,小者才八九岁余。
但因勤练武艺的缘故,一个个身材高大,不下寻常十三四岁的孩子。
这些人并不是明朝穿越而来的锦衣卫缇骑,正是陈宇在武馆教授出来的弟子,如今实力不是很高,但也算得上好手。
其后还跟着十几个带伤的僧人,正是少林寺外围放哨的沙弥。
领头的七人中,有五人和王语嫣一般白纱遮面,看不清楚真容,但从其身形来看,个个都是绝世之姿。
这五女众人认不得,但其旁边的二人却早已在天下扬名的一流高手。
正是天下会英雄楼楼主邓百川和风云阁阁主公冶乾当面。
王语嫣带段誉走后,一连数日,邓百川二人都在忙陈宇交代下来的事情,待将事情安排妥当向王语嫣禀报时,发现“主母”已经不在。
待问清楚五女缘由,不由为陈宇担忧,便带人匆匆赶来。
众豪杰见群骑冲来,连忙相让。
百骑停在陈宇身前,勒马跳下,单膝跪地,整齐划一,就连五女和邓百川二人也不例外。
在燕子坞里可以放下这些礼仪,但天下英雄当面,江湖礼仪不可废弃。
“拜见会长。”众人齐声,声音如雏虎啸谷,令人侧目。
此时陈宇身上还有着与青衣僧战斗时留下的皮外伤,但他一脸风轻云淡,气若神闲,不负翩翩之姿。
不怒自威的言道:“嗯,先将马匹拴好,站在一边。”
众人领命,只是看着陈宇身上的伤势,眼神戒备的看向四方。
随后便听陈宇语气冷淡的说道:“父亲,玄慈掌门已经将你的身份揭穿,你何必再做隐藏。”
那灰衣僧闻言,将人皮面具摘下,有些惊疑不定的说道:“复儿,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还活着?”
玄慈三人的对话隐含了太多信息,有点让大家摸不清楚,这江湖上的无数事情到底是谁在算计。
乔峰望向自己的慕容贤弟,不知所以。
周同和御拳馆的高手,只觉得事态发展的越来越有趣了,就连之前夸赞陈宇的青衣僧也是朝他望了过来,不知眼前这位,到底是尊大儒,还是头大魔。
陈宇扫视全场,见群雄也都是一脸惊疑之色,轻吸一口气,拱手直言道:“复先向众位豪杰告罪,今日之局面,确为复有意一手促成。”
陈宇话音一出,场中一片哗然。
但众人转念一想,立即觉察不对,此子如此阴谋算计,最终揭露后,却限自己于必死之地,又为哪般,哗然之声不消片刻便停了下来,场中再无人议论,静等着陈宇解释。
但也有不开眼之人,似那青城派司马林,似乎是仗了天下英雄的势,竟不知好歹的开口言道:
“慕容复,果然就是你父子,当日英雄楼中你挑拨离间我和诸兄,我就觉得不对,如今又做何说?”
陈宇扫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两本秘籍甩了过去,淡淡开口说道:“司马卫老英雄确实是我父所杀,这事情复自然不会不认。”
“之前在苏州城英雄楼中,我也帮你青城揭穿了蓬莱十余年来欲要覆你门派的阴谋,如今你青城上乘武学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均已不全,我还施水阁刚好也有收录,秘籍还你,恩怨勾销。”
“杀父之仇怎可如此轻易揭过?”司马林得到秘籍心中欢喜,但见陈宇如此轻易的将武学给出,心中竟有些不知足,欲要继续纠缠。
陈宇却没有心思顾他,当即一指点出在他身前半尺之处的空地上,冷声言道:“我慕容复一生行事,何须看他人脸色?”
“你若知足,就此揭过,若不服?尽管来天下会找我报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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