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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新人武墨惩旧恶


第一天下午,停尸房内,恶臭扑鼻。

  墨林三人在此,灵瑜不知所踪,他们静静地望着屋内的尸体发愣,一盏茶的时间没有人轻举妄动。

  “为什么只有宫女和太监,百里太后在哪里?出生的孩子呢?”

  话音刚落,墨林的目光紧紧锁住墨旋。

  墨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挥手道:“师兄,别问我,就算是温侯俊也没有权力动娘娘的遗体!百里太后在钰璟宫是由贺华黎安排的,毕竟她的身份尊贵,不能相提并论。据御医的诊断,应该是同样的手法导致死亡,凶手是杀手而非小丑,没有必要看每个人的脸色,也不必讲究尊卑顺序!”

  墨旋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所以,只需查看这些宫女和接生婆的死因即可,师兄,伤口异常明显,无需再推敲,都是魁门暗器天枢彗星针所致!”

  “你确定吗?这根针你见过,或者你曾经被它杀害?”墨林平静地看着对方,墨旋听到这话有些不悦,指着尸体坚定地说:“师兄,这样强词夺理可不像你的作风!那位绣花将军出身于魁门,多年来对太子凉忠心耿耿,四海之内无人不知,你现在替太子出头,当然不会承认这根毒针!”

  他的话语慷慨激昂,正气凛然,身躯挺拔,目光锐利如电。

  青衫道士并未被其所动,依然半睁着眼皮:“如果是真的,就无法伪装;如果是假的,也无法变成真的!”墨旋反驳:“师兄你这么说,那么请问,除了天枢彗星针,还有什么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墨林微笑,轻轻指向文般若:“文郎的软剑,也能与此针抗衡!”

  此言一出,墨旋满脸惊讶,连连倒退三步。

  他警惕地看着文般若,而文般若却春风满面,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然而他越是镇定自若,墨旋就越感到寒意,毕竟斯文书生出手从不讲道理,更何况现在他是有理的一方。

  然而,墨林道士依然目光清明,一举一动充满了太极的韵味。他和文般若遥遥对视,微微一笑,虽然没有言语,但其中的含义深远。

  墨旋说道:“斯文书生行走世间,白衣如雪洗尽红尘,谈笑风生染青衫,师兄你这样说,真是勇气可嘉!”

  文般若依旧保持着翩翩公子的形象:“墨旋道长不必紧张,这位道长只是根据事实推理,况且如果我真的杀人,怀疑又有什么不对?被我杀死的人,死状安详,伤口细腻,和眼前的死者极为相似,怀疑有理有据,自然无所畏惧。我认为墨林道长的做法是有道理的。”

  文般若的反应出奇地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寻常。

  墨旋冷笑:“文掌门太谦虚了,我想问问我那位好师兄,你是否想过,如果真的是太子命魁门制造动乱,你断了心中的公正,又该如何?如果查明白猫谋害了紫宸国公,你又该如何?这世界不是你制定的,公理也不是你创造的,你是否有罪,也不是你一个云游道士可以随意决定的!”

  墨林笑着回答:“如果太子真的有罪,那就逮捕太子凉,我也会站在正义的一边!但归去来兮是我的猫,我知道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你后面所说的‘如何’不会成为现实。如果我真的有罪,自然会接受惩罚。如果我是清白的,自然会享受到清风明月。”

  黑衣道士挥动大袖:“你的话我记下了,不过你怀疑文郎太过分了,毕竟文郎是天下人的选择,在众人的注视下,怎能容忍沙子存在?而且你在文郎面前直言不讳,我觉得你已经把自己置于死地了。”

  这番话如同火上浇油,说得十分巧妙,但墨林依然淡定地看着文般若:“众人都不知道案情的真相,你这样说我觉得你像个傻子。

  我说过的,世间纷繁复杂,讲究公正,而这公正本就存在于凡尘之中,我只是将其揭示出来。

  ”

  墨旋望向文般若,文般若早已见识过墨林的手段,毕竟各为其主,心中对他已存芥蒂,所以墨旋一个眼神,文般若便心领神会。

  “周道士,当日我杀害禁军已是背离了公正,如此说来,我现在就是罪犯,道士又能拿我怎样?你无力对抗,自然对我束手无策,那么你说的公正,岂非是个天大的笑话?”

  文般若的目光充满挑衅:“如今我成了罪魁祸首,恶行累累,却为何仍有万人称颂?江湖每日都有人死亡,街头巷尾时常充斥着孤魂野鬼,为何不见善恶有报?多少清白之人无辜受难,国家兴衰战争不断,为何不见天道怜悯,铲奸除恶,还世间安宁?”

  话题触及国家,墨林虽然言语轻佻,但眼神却稍显平静。

  “江湖上论功行赏,论资排辈,杀人越货是常态,你能在江湖立足,是因为你的技艺就是江湖的规则,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自封圣洁。

  这个世界已经疲惫不堪,喧嚣背后只有凄凉,但在北戎国之外,仍有和平的世界。”

  他走到门口,向看守典司要了两杯茶,静静地喝了一口,然后继续说。

  “善恶本应平等,你看不出这个道理,是因为你只在恶中行走,不在善中停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无法为那些侍卫伸冤,是因为天道的因缘还未到,这因果是你种下的,由有缘之人来解决。我只是一个过客,但也足以评说这人间。”

  墨旋听后冷笑:“师兄你这样讲,倒把自己的无能说得高尚体面!”

  墨林瞥了他一眼,“你无能我就无能,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是一路人。

  让我们回到案件上来,现在需要评估你的软剑和天枢彗星针,同时鉴定天下的暗器图谱,找出所有可能的凶器。

  ”

  文般若闻言挥手,从他手中接过一杯茶喝。

  “你只需看我和那天枢彗星针即可,世间能伤人如水滴石穿的暗器再无其他种类。你不是江湖中人,随便找你的那位绣花将军对比验证,肯定不会出错。既然如此,直接验证软剑能造成哪种伤口就可以了。”

  墨林:“那些死去的侍卫尸体都已经火化了,否则用来试针再合适不过。师弟,麻烦你牵一头猪来宰杀,我们检查伤口,用牲畜试剑。”

  话音刚落,文般若突然伸手制止他:“道士,你在说什么鬼话,我问你,死的是人还是猪?”

  “当然是人,但活着还不如猪。”墨林微微皱眉。

  "既是人类,验证也只能用同类,阁下以一头猪定我的罪,岂非太过荒谬!"

  文般若的目光冷酷无情,墨林听后脸色更冷,墨旋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我觉得现在该讨论一下,到底该杀什么样的人才合适!"

  屋内的尸体寂静冰冷,屋里的人则冷漠无情。

  墨林初入江湖,初次遭遇刀剑,踏入庙堂,才领悟到世事无常。

  文般若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室内,白光洒在黑色的棺材上,屋内三人的面容显得越发扭曲怪异。

  "故人已去,亡者见光,总是有些不合时宜。"

  墨林的惊讶只是一瞬,随即半睁着眼睛恢复平静。

  墨旋闻言嗤之以鼻:"我们是阳间活人,他们是阴间亡魂,为何要让生者受苦,死者安逸?还是讨论正事吧,这个人究竟该杀谁?"

  "我依然认为,少造杀戮为妙。"

  面对两个打算夺人性命的人,墨林的态度明确却略显无力。

  文般若反驳:"你杀猪就能功德圆满吗?两者并无太大区别,都是任人宰割的角色。在这乱世之中,六道轮回各有不同,但最终殊途同归。道长你自相矛盾,既然殊途同归,杀猪和杀人又有何分别?"

  黑衣道士在一旁火上浇油:"我还是那句话,师兄你只能尽力而为,但若无缚鸡之力,也只能无可奈何。所以看这天下贫寒书生,满腹经纶,通古博今,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可见文人的悲哀如同寒冷的秋水,看似深沉,实则僵硬无波!"

  局面似乎已成定局,既然知道接下来必定有人丧命,墨林看向两人的目光中不再有任何怜悯:"这就是文郎行文习武的原因吗?"

  文般若摇头:"并非如此,我和道长不同。我天生具有文人的媚骨,但也渴望成为江湖中的一柄屠刀。虽然我熟读诗书,但学的都是江湖的野趣,提笔作诗,却往往满纸下九流之言。道长你住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却不知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粗糙得多。我投身儒家,就是为了站立着生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无论在庙堂之上,还是地狱之下,都是真理。"

  "查案不是审判,应尽量避免牵连无辜。"

  墨林再次提出无用的劝告,然后默默地走到尸体旁捂住嘴检查起来。

  身后,文般若冷漠的声音依然刺耳。

  "道长,我今天非要杀人,你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我。如果我非要杀你,你再有道理也无法逃脱。北戎国江山摇摇欲坠,帝后陨落预示着风雨欲来。你坚守的道德规范,如今还不如我手中的利剑。乱世之中,比的是谁的拳头硬,而非谁的道理正确!"

  “师弟,文掌门身为儒家内部的官员,我则是西梁城主之子,有些道理你可能还没理解透彻。如今的陵阳城已非昔比,你只有一个绣花将军的虚名,背后空无一物,人们应是恐慌不安。这龙凤大案表面是找凶手,其实背后的含义,你应该明白!”

  “简直是无聊的储君之争。”墨林懒洋洋地挥手。

  “师兄既然明白这些,就应该知道,即使你解决了这个案子,也是毫无意义。天下的权力在于多数人,你一个云游道士,想要让众人接受他们否定的事,这种想法本身就应被否定!”

  黑衣道士说完推开房门,先让文般若大步离开,自己随后紧随,墨林神情平静,但笑容比平时少了一些。

  跨出门槛,看见庭院中央插着一把七尺长的雪亮剑,剑锋冷冽如寒泉,两侧有血槽,正是狄江倾刚刚收缴的文般若的佩剑!

  文般若走到剑前,轻轻抚摸,微微嗅闻:“许久未杀人,这剑的气息淡了许多。”墨旋拍了拍墨林的肩膀:“狄江倾和贺华黎都是世故之人,师兄你也该变通了。”

  墨林看着那剑,静静站立,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剑为何在这里,贺华黎看人面相的本事高超,他要继续掌控局面,任何人都不能得罪,这一点他心中明了如镜。

  文般若握剑抖动,长剑如同惊鸿游龙,破土而出,他随着风势在院中大开大合施展了几套剑法,最后剑背收于身后,剑尾几乎触及地面,剑柄上的龙首高昂向天。

  文般若:“当年我文某无能,持此剑在关西崭露头角,一剑西来,血洗三关十二城,斗马贼,荡海盗,除山贼,平洋盗,纵横江湖三千里,十年间取九千人性命,只凭一剑,生死状上讲道理,投名状上论规矩。现在我们已入宫,我已有剑,接下来验伤的规矩,我要按照我的剑道来定。过去我可以用剑捅穿整个江湖,现在也能用剑捅穿整个宫廷,让天下人心归一!”

  “那么,掌门的意思是,试剑之人,应选谁为宜?”墨旋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文般若看向墨林:“抛开党派杂念,我确实敬佩道长。我背负七尺青锋,学不会卑躬屈膝,但给道长几分面子是应该的。既然道长不喜欢杀戮,那就让贺公公去天牢找些必死囚犯,这样大家都满意,没有异议了吧?”

  墨林听了仍然沉默不语,挥挥道袍衣袖独自离开了那里。

  只剩墨旋两人,墨旋看着文般若说:“阁下有没有想过直接杀了我师兄,然后嫁祸太子,省去许多麻烦呢?”

  文般若笑了笑:“你是他师弟,同门出身,本是一脉,你真忍心杀他?”

  “确实,我有些舍不得,但文般若你却能舍得。我和他同根同源,你和他却毫无关系!”墨旋的话语中充满了试探,两人都还未摸清对方的底细,但这个话题显然引发了共鸣。

  文般若冷笑回应:“你和我一个朋友很相似,你们说那些无情无义的话时,表情都一样可鄙。”

  墨旋大笑道:“所以说世间人的面貌虽多,有其分类的道理,同类相聚,人群自然有划分。”

  “照你这么说,我和你站在一起,就成了无情无义的人了?”文般若将剑背在背上,嘴角勾起一丝深意的微笑。

  墨旋回答:“阁下应该感到庆幸,我们这些人都是在这天下风云中出类拔萃的聪明人。”

  两人相视大笑,文般若笑后低语:“你师兄还需要再留一段时间,现在杀他还太早。朝廷中还有很多太子的旧臣,那些老家伙们一旦嚼舌根,无论是邺王还是大礼官都会受到牵连。”

  “阁下的见解实在高明。”黑袍道士拱手表示赞同,眼中掠过一丝寒光,深邃而神秘。

  次日正午,文般若果然命令贺华黎找来一个死刑犯。犯人是个接近四十岁的男子,跪在刑场中央,周围人烟稀少,这场告别显得格外凄凉。

  墨旋与贺华黎低声交谈了几句,文般若手持当日的杀人软剑,面带微笑等待执行。

  死刑犯颤抖不已,鼻涕眼泪失控,时不时干呕咳嗽,双眼红得像血。

  贺华黎感叹:“这么多年来,每次到这个时候,他都这样。”

  墨旋看着有些不忍心:“不如让他毫无预警地离去,免得这样鬼哭狼嚎。他还不到五十岁,人生体验尚浅,一般人难以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文掌门,还是尽快正法吧,我等着看伤口的结果!”

  贺华黎笑了笑,与旁边的行刑官交谈了几句,行刑官扔下死亡令牌,文般若领会地点点头。就在这时,跪着的犯人突然放声痛哭:“凭什么要我死?按照大戎的法律,我的刑期是在下月初四,我还有十四天的命!”

  贺华黎闻言嘲笑:“一个死囚,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短短十四天的寿命,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文掌门协助邺王破案,你现在受死也算是为国捐躯。我会向朝廷上奏,减免你家人三年的赋税。”

  死刑犯反驳:“宦官说得好听,我家的祖宅被县官强行霸占,三年来讨要无果,我杀了那个狗县官,朝廷就要拿我抵命。就算我死了,尸体会被随便扔掉,一把火烧了。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命贱,不值钱,你们这些达官贵人的命就比天还高吗!”

  这一席话让老太监脸色冰冷,手指捏着兰花指,气得全身颤抖。

  “强词夺理!我已经免除了你的赋税,这是对你的恩惠,你不领情反而反咬一口,真是不识好歹,活该早逝!”

  死囚的脸色扭曲,笑容变得越发诡异和可怕,他紧紧盯着贺华黎,令老太监不禁感到一阵恐慌。

  死囚说:“你说我反咬一口,没错,我确实咬了你一口,否则你的老裤裆怎么会这么空荡荡!”

  这话一出,贺华黎气得直跳脚,而死囚却笑得放肆无比。文般若背着手欣赏着这一切,墨旋则在一旁轻轻抚弄着黑色古琴,边弹边笑:“这真是一出精彩绝伦的戏!”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

  墨林坐在刑场院子楼阁的屋檐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肘部倚在膝盖上的青衫上,注视着下方死囚的命运,看了许久。

  直到有个声音从下方叫他,他低下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太监:“道长,这里不允许攀爬,您快下来吧!”

  “就让我坐一会儿吧,这里坐着很有风度。”墨林没有看他。

  太监说:“道长,后面的墙上有一张梯子,是不是你从我们这儿偷走的?”  墨林回答:“这楼真的太高了,不爬梯子我上不来呀!”

  太监:“请您不要为难我,还是尽快下来为好,一会儿要是被贺公公看到,我就要被送进淑刑院了!”

  墨林一脸诚恳:“我真的能理解你,也请你理解一下我,我是个不会武功的道士。爬上来已经很不容易,耗尽了力气,腿都麻了,下不去!”

  太监闻言面露忧愁,还想说什么,这时灵瑜突然出现,太监认出了她的身份,立刻鞠躬行礼。灵瑜似乎心情不佳,呵斥太监离开,然后叉着腰,气鼓鼓地向上看去。

  “臭道士,你是不是故意不理我?”

  墨林在上面喊道:“姑娘这话怎么说,我心里装着案子,不能有分心的杂念。”

  灵瑜娇声冷哼:“分明就是你不带我玩,也不带大酒保玩!”

  墨林闻言,环顾四周,果然发现一只肥嘟嘟的狗狗正蒙头大睡,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每次呼吸都会均匀地打出一个透明的大泡泡。

  “酒保又胖了一些,也不知道我的小兮现在怎么样了。”

  他又想起了他的猫。灵瑜拍拍自己弹性十足的胸口说:“我已经跟贺伯伯打招呼了,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的猫绝对安全!”

  说话间,这个紫衣少女已经爬着梯子上了楼阁的屋檐,坐在墨林身边,摆出相同的姿势。这让墨林感到些许欣慰。

  灵瑜的眼睛灵动,她看着下方,明白正在举行一场死亡仪式。她什么都没问,因为灵瑜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不该问什么。她从未见过墨林这样,所以也没说话,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悄悄关注着场上发生的一切。

  场中的死囚仍在竭力辩解,但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垂死的挣扎。

  死刑犯:“我只是想知道,这大北戎国的法律,是否还有公正的时候!难道法律只对某些人公正吗?难道北戎国的法律只适用于你们这些人吗!”

  他的质问掷地有声,贺华黎面无表情,抬头喃喃地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吗?”

  死刑犯冷哼一声:“不管你们是谁,反正不是平民百姓!”

  贺华黎不愿多言,向行刑官示意,让文郎立即执行死刑。死刑犯对着天空大喊:“大戎国的法律还欠我十四天的生命,这十四天凭什么让人随意剥夺!”

  墨林在上方听到这话,全身猛地一震!

  文般若轻轻一弹手指,死刑犯应声倒地,短暂抽搐后便没了动静。鲜血从他的头部细孔流出,像红梅一般在头颅旁边绽放,触目惊心。

  他将剑收回剑鞘,冷漠傲然地看着地上的死者:“你那十四天的生命,在我看来只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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