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月长剑出窍抵在房微安的脖颈。

  房微安举起双手，“我错了。”

  余巧月收回剑回家。

  “余姑娘事关朝廷大事，你我有责，你一定要帮我……”房微安不死心，跟在余巧月身后。

  余巧月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次日，温九言和房微安到余家租住的院子，拜访。相比于房微安的各种大道理。温九言很直接打开带来的盒子，里面是一根千年的人参。

  余巧月在回春堂订人参的事他们都知道，800年的人参被人截胡。余巧月愤怒又无奈的收下春堂的赔偿银子。

  “这是定金，事成另有三千两酬谢。”

  千年人参、三千两银子，余巧月难以拒绝，答应。

  温九言和余巧月说那家情况，主家姓宋，宋坤。宋家对外是做布匹生意的，将周朝丝绸运到昌国售卖，再将昌国的皮毛、肉制品等物运回周朝。

  这是宋家表面的生意。

  私底下宋家借用运送货物的商队，暗中运送周朝禁止出口的物品如铁器、铜、煤炭等，更重要的是他们收到消息称，宋家还贩卖人口到昌国。

  宋家运货一路重重关卡，却一次都没有搜查到人和物。目前所知的一切都是一些推测信息。温九言和房微安要做的就是查证宋家，并找到婉和小郡主。

  “具体要我做什么？”余巧月听完，问出关键。

  温九言展颜一笑，“卧底。”

  温九言将易容后且化名秋月的余巧月混进人牙子带进宋家的婢女队伍中。余巧月和另一名叫春桃的丫环被挑选到宋家大姑娘——宋曼娘的院里做丫环。

  宋曼娘脾气骄蛮，动辄打骂下人，她房里丫环经常换新。府里有点关系的都不愿意去大娘娘房里做事。

  在其他人隐晦同情、看戏等眼神中，余巧月和春桃迈进朝华院。

  朝华院内的管事杜妈上下打量着两人，“进入朝华院，记住两条，1做事要麻利，2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准说。”

  “是。”余巧月和春桃应是。

  “去做事。”杜妈吩咐边上的小丫鬟小喜带两人去打扫庭院。

  两人接过小喜递来的扫帚，刚准备扫地。宋曼娘从外面走进院内，小喜弯腰行礼。余巧月反应极快的跟着行礼。春桃慢了一步。

  宋曼娘扫到春桃动作，手一指，“你，跪下。”

  春桃呆愣没明白情况。杜妈快步走来，一脚踢向春桃腿窝处。春桃扑通一声重重跪在青石板下，发出很大的声响。

  “啊……”春桃没忍住叫出声。

  “还敢叫。”宋曼娘阴狠脸，大步走到春桃面前，啪啪……一连串巴掌用力扇向春桃。

  进宋府前，余巧月从温九言口中知道宋曼娘脾气不好。但她没想到，宋曼娘如此的暴虐。

  宋曼娘打完，心情舒畅交代杜妈，“新人进院得好好教教。今天来的都罚跪一个时辰。好记住我朝华院的规矩。”

  余巧月不想跪，但想到千年人参和三千两银子，提醒自己要忍。

  跪了一个时辰，在小喜的搀扶下，余巧月踉跄起身。春桃被另一小丫环半抱着扶起来。两人被搀扶着回到住处。

  宋府家大业大，丫环都住的两人间。余巧月和春桃住一间房。

  小喜拿来药，“擦点药，好的快些。”

  “谢谢你小喜。”余巧月接过药，卷起裤腿露出红肿的膝盖。为了逼真，余巧月一点防护没做，实打实的跪了两小时。

  摸着红肿的膝盖，心里再次咒骂，狐狸眼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正与房微安说话的温九言，接连打喷嚏。

  “九哥生病了，我去请大夫。”房微担心。温九言摆手没事，心中估计是余巧月骂他。

  “你先擦药，我去给你和春桃拿吃食。”小喜起身离开。

  余巧月打开瓶子闻了闻，质量差。嫌弃的挖了些药抹到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让余巧月龇牙咧嘴，心里再次不停默念为了人参和银子，要忍。

  但真忍不了，待找到证据，一定要让宋曼娘跪上一天，体会她的疼痛。

  “嗯~”春桃呻吟着醒来。

  余巧月踉跄走过去，扶起春桃。

  “秋月，我还活着？”春桃声音虚弱。

  “我们都活着。我给你擦药，忍着疼。”余巧月说着给卷起春桃裤子，给她擦药。

  春桃咬牙抿嘴，无声流泪。她知道做丫鬟苦，但没想过会这么苦。

  “我拿饭回来了。”小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正好饿了。”余巧月当作没看到春桃哭泣。

  春桃不能动，三人在春桃床边吃的饭。小喜劝两人想开些，大姑娘脾气不好，但给的赏钱多，“咱来做下人，不就是为多赚些钱吗？忍忍就过去了。”

  余巧月嗯了一声，仔细问朝华院的规矩及要注意的点。小喜拣着能说的说了。余巧月认真记下，春桃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次日一早，两人穿戴好来到朝华院做事。余巧月有武功在身受的伤比春桃轻，恢复不错。杜妈安排她的活，还算麻利的做完。

  春桃不行，昨夜哭了一夜，红肿着双眼，身子摇晃站不稳。交代她做的活，更是做得不能看。

  偏巧宋曼娘这几日脾气不好，见此又是一通打罚。今日余巧月没有受到牵连，和小喜一起将春桃架回住处。

  春桃倒在床上，神智已不清醒。

  余巧月担心春桃命不保，想去找杜妈，请大夫来给春桃看看。

  小喜拦住余巧月，“杜妈不会管我们这些小丫环的死活。能活下来是我们的命，活不下来也是我们的命。”

  小喜说着话锋一转，“还是秋月你的身体好，同样跪了1个时辰都没事儿。”

  面对小喜的打探，余巧月呵呵一笑，“我刚学会走路，我奶就把镰刀塞我手里。每天干不完的活儿。干不好，轻的打骂，重的罚跪。”

  余巧月心里对王婆子道歉啊，王婆子也就嘴上吓唬两句，从来都没对孙辈们动过手。

  “你以前过的这么可怜？还不如我们这些家生子呢。”小喜怜悯又带着一丝自豪。

  “唉，我这么努力干活，我奶还是把我卖了给我哥换彩礼。”余巧月越说越难过。

  “是我不会说话，别难过。走，我陪你去找杜妈。”小喜拉着余巧月去找杜妈。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用杜妈的话讲，“一个签了死契的丫环，死了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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