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见小白

    曾经的张一行，小时候总是打针吃药，身子板很弱，一到冬天，手脚冰凉。

    那时候李红玉总是用肚子给张一行暖脚。

    如今好多了。

    重生而来的张一行，经历过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年纪，也知道自己身板差，所以即使现在才六岁，也十分注重养生。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挑食儿，曾经最讨厌的葱姜蒜如今当咸菜啃。

    他尤其注重卫生，饭前便后洗手，也会要求妹妹一起洗。

    他不再喝凉水，以前渴了他是直接拿舀子去院子水缸里舀水喝的，丝毫不在乎水缸里有小红虫、孑孓等小生物。

    张光宗走过去洗手，边洗边问：“海军家里猫不是生崽了吗，要不我去要一个？”

    张一行是汗脚，小时候总是冻脚，所以他的棉鞋总是被纳的很厚。

    张一行心中一动，想起一个白白的小身影。

    张秀秀坐在旁边，一边吃唐僧肉一边拿着火钩子不断翻动花生，防止花生烤糊，神情很是专注。

    曾经的小白，在这个家里待了四年。

    至于锻炼身体，就没必要了。

    张一行笑笑，学妹妹一样喊道：“我也想养！”

    这小猫似乎也是习惯了吃这些东西的，立刻就不再叫了，靠着盘子伸舌头舔起饭来。

    张光宗不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人，听到两个孩子都想养猫，便直接夹着烟卷儿出门了。

    对于这个能争脸能挣钱的儿子，张光宗还是能听进他几句话的。

    小猫刚到陌生环境，怯怯地喵喵直叫唤，看到人靠近就往后缩。

    张秀秀疑惑转过头，看到父亲动作，也连忙噤声，只有嘴巴轻轻咀嚼，腮帮子鼓鼓如同仓鼠。

    柜子里，有很轻的抓挠声传出来。

    三个暖脚瓶都倒满水，李红玉就不再让孩子碰瓶子了。

    纳棉鞋用大针，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张一行也伸手捋了捋小猫的皮毛，心里念道：

    小白，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把你借给别人家了。

    见孩子烤花生，李红玉就把刚装满水的烧水壶放在炉子一边。

    “你们先睡，我去打牌！”

    张一行则走到炉子旁，给里面加点煤炭，然后将一旁的水壶坐上去。

    不到半小时他就回来了，手里抱着个浑身雪白的小猫，看起来也就一个多月大。

    把小猫放在地上，张光宗冲纳鞋的李红玉嚷嚷一声，便带上门出去了。

    张光宗呵呵一笑，便起身去洗手了。

    张秀秀直接就把名字给小猫安上了，伸手抚摸着小猫脑袋。

    “喵，喵，小白，你好！”

    烤花生还热得很，张秀秀也不担心，一边吹手指头一边拿起花生剥开，将烫烫的花生米丢进嘴里，没一会儿就吃得嘴巴黑了一圈儿。

    靠着门口的墙角里放了一个盆架，洗脸盆就在盆架上。

    如今农村老鼠很猖獗，张一行有个同班同学，手是残疾的，少了两根，别人都传言他是小时候被老鼠咬的，给他起外号叫老鼠手。

    李红玉在床上歪着身子看了看这边，见没什么事便又继续投入到自己的针线活中。

    她把铁锹头直接坐在炉子上，炭火很旺，没一会儿屋子里都是烤花生的香气。

    那边张秀秀终于烤完了花生，将锹头端了下来。

    张光宗提着老鼠尾巴出门，直接将它丢尽了猪圈，猪圈里没一会儿就传来母猪的哼哼声。

    炉子连接着铁烟囱，铁烟囱周边挂着洗好的衣服，靠着铁烟囱散发出的热量，衣服基本上一天就能烤干。

    张一行也吃了几颗，花生还热，一点都不脆，倒是比凉的花生多了热腾腾的烤香气。

    两人正吃得香，忽然张光宗蹑手蹑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张秀秀和张一行一起向那个小身影围了过去。

    一只老鼠尸体就躺在了地上。

    张光宗脚步轻盈地走到柜子旁，侧着耳朵听了听，就见他忽然伸出左手拉开一个抽屉，右手猛然探进去，直接抓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张一行立刻轻轻拽了拽妹妹的衣裳。

    记忆中，家里就只养过一只猫。

    他还会主动要打虫药吃，会要求母亲肉必须煮烂，因为现在的猪肉都是私自宰杀，寄生虫肆虐。

    将黑乎乎的东西往地上使劲儿一摔。

    在张一行升入四年级后，因为抓老鼠很厉害，小白被邻居借去，结果不小心吃了被药死的老鼠，就没再被还回来。

    但不论是不是，能有这种老鼠咬孩子的传言，可见此时老鼠之多。

    张秀秀在旁边看得直拍手，小白小白叫个不停。

    刚烧开的热水，万一烫到就麻烦了。

    李红玉这时也不纳鞋了，她站在旁边看了看，就去找了个豁口盘子，盛了点剩玉米粥，倒点热水调了调，然后把小盘子放在了小猫面前。

    张一行看着不太像，总觉得那手应该是被烧伤的。

    她回到自己床上，继续纳棉鞋。

    张光宗和李红玉没觉得儿子变化有多大，只认为这孩子自从上学后就有点瞎讲究。

    “爸，摸完老鼠洗洗手，老师说老鼠身上有细菌。”

    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农村长大的孩子就像野马一般，即使冬天也能疯得头顶冒热气。

    张秀秀这时拿着一个铁锹头跑进屋，铁锹头里还堆着一层带壳花生。

    张秀秀一听立刻叫起来，“要，我想养小花猫！”

    张光宗正要坐下抽烟，冷不丁那边传来儿子的声音，

    很肥的大耗子，不知道又偷吃了多少粮食。

    而且这些东西破坏家具，把柜子厨子里面掏的都是洞和烂木屑，还会咬衣服，有时候甚至能从衣柜里掏出一窝小老鼠。

    一脸笑意地张光宗回到屋里，张一行能从他表情里看出一点小小的得意。

    啪的一声。

    小白，是张一行第一个宠物。

    纳棉鞋用的棉花，是自家种的，除了种小麦和玉米，每年家里都会留出几分地种棉花，采了棉铃做棉袄棉裤和棉鞋。

    她拿快抹布，将三个暖脚瓶水迹都擦干净，然后便抱着一一放回床上。

    小白没了以后，张一行也养过一些宠物，有鱼，有乌龟。

    但再也没有养过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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