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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在李定国那宽敞而庄重的军营之中,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班驳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固始县的知县吴昜,身着朴素的文士衣裳,正细心地打扫着庭院。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拂尘轻轻挥过,桌几上的尘埃便被温柔地拂去,随后,他拎起一只铜壶,洒下细密的水珠,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清新的气息。

李定国从营帐内走出,高大的身躯在阳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冷冷地瞥了吴昜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行了,你退下吧。”吴昜闻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闯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将军,营里捡到了一个未写字的盒子,里面装着信纸。”

李定国接过盒子,细细端详。这盒子非同一般,乃是用与大明宣德瓷齐名的瓷青纸制成,材质取自桑皮,经过靛蓝深染,再精心打磨,其色泽宛如青花瓷,质地坚韧似丝绸。听闻此纸在万历年间价值连城,一张便要一钱甚至好几钱银子,足见其珍贵非凡。

李定国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这盒子从何而来?”士兵回答:“就在营地上捡到的。”

这时,吴昜突然插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李将军,这东西我看着有些眼熟。”李定国闻言,目光锐利地转向他,急切地问道:“哦?何时何地见过?”吴昜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快速地瞥了士兵一眼。李定国会意,用眼神示意士兵退下。

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吴昜悄悄靠近李定国。李定国心中微微一紧,并非惧怕吴昜行刺,而是担心他有何不轨之举。见吴昜站定,李定国故意沉下脸来,声音冷冽如寒风:“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

吴昜站得笔直,拱手深施一礼,声音低沉而坚定:“将军,我实话告诉您吧,我是受锦衣卫之命来投降的,其实是想潜入大西军为朝廷传递消息。”

这话一出,李定国仿佛被雷击中,惊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吴昜竟是朝廷的细作,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地承认。李定国的心中涌动着疑惑与震惊,仿佛平静的湖面被一块巨石砸中,涟漪四起。

李定国定了定神,走到兵器架旁,抽出腰刀。刀光闪闪,寒气逼人,他沉声道:“既然是细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昜面不改色,反问道:“将军可知道我是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吗?”李定国愣住了,目光中透露出疑惑。

吴昜接着道:“其实我是仰慕将军的威名……”

“别骗我,说实话!”李定国挥刀威胁道,刀尖几乎要触碰到吴昜的衣襟。

吴昜毫不畏惧,抬起头来,历数了李定国的战功。从米脂起兵,转战陕西、河南、湖北、湖南,再到四川、江西、直隶,他打败了多少敌人,立下了多少赫赫战功。说完这些,他又道:“我实在是惜才,不忍心看到将军您死于乱军之中,所以才冒险说出来。”

前半部分虽然有些恭维,但都是有根有据的。可后半部分却让李定国动了杀机。他脸色铁青,举刀问道:“什么叫死于乱军?”

吴昜看看四周没人,就低声说:“大西军里有人投降了明朝,泄露了我们的军机。”

“你是想陷我于死地吗?”李定国怒喝道,刀已经架在了吴昜的脖子上。刀刃的寒气直逼吴昜的肌肤,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吴昜闭上眼睛等死,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奸细是谁,只知道锦衣卫愿意出十万两金子买他的命,但因为资金不足,所以才找到我筹钱。”

李定国沉吟片刻,对吴昜的话半信半疑。他皱了皱眉头,又问:“那个奸细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吴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诚恳。

“你在耍我吗?”李定国加大了力度,刀刃划破了吴昜的皮肤,血珠沿着刀刃滴落,染红了地面的青石。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们用的是广州府的官银,上面有府印,可以作为证据。”吴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李定国皱起眉头想了想,十万两金子可不是小数目,说不定真有人动心。如果吴昜说的是真的,那奸细会是谁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李定国再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为了表示诚意,锦衣卫已经预付了一万两金子。”吴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函里写的什么?”李定国拿起信纸问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和探究。

“我不知道。”吴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坦诚。

“多谢吴知县。”李定国收起信纸准备离开。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吴昜叹了口气说:“将军如果您把这事告诉大王,我就死定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恳求。

“为什么这么说?”李定国惊讶地问。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

“那个奸细位高权重,肯定不会承认的,大王也不会相信我。到最后,他们肯定会害死我,还会连累将军您。”吴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担忧。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李定国一听,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问题太过棘手,涉及到军中的奸细和朝廷的锦衣卫。他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吴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一万两金子作为证据。那些银子是广州府的官银,上面有府印可以验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所在。

说到银子和权力时,李定国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阮师武!他的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和探究。他想起阮师武平时的种种行为举止和言语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云。难道真的是他?

……

在阮师武的帐篷里,气氛紧张而压抑。阮师武拿着信纸逼问赵永年:“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和冷酷。

赵永年心里一震,但表面还是装得很镇定:“汪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信里写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无辜。

“呵呵,”阮师武冷笑一声,“锦衣卫的手段我可是清楚的,侦察、逮捕、审问、策反,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不是锦衣卫的人,谁敢孤身一人闯进军营送金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赵永年的心中涌起一股恐惧和不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无法再隐瞒下去。但他仍然想尽力一搏,争取一线生机。

“我已经给你活路了,说就活命,不说就死定了。”阮师武厉声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和决绝。他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将赵永年推向死亡的深渊。

赵永年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早已被阮师武这个老狐狸看穿。为了保命,他颤抖着声音,如同寒风中的枯叶一般说道:“朝廷根据传来的消息,已经在荆州布下了重兵,就等着张献忠的军队自投罗网呢。”

阮师武一听,脸色骤变,仿佛晴空突遇乌云密布。他原本的计划是绕远路迷惑明军,找机会返回湖广,再从湖广进四川。荆州是湖广的要害之地,一旦拿下就后顾无忧了。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行军计划已经泄露了。想到这里,阮师武怒火中烧,一把揪住赵永年的衣领,大声质问道:“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震得赵永年耳膜生疼。

赵永年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西军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锦衣卫。他们策反了一个将领,把我们的军事机密泄露了出去。”

听到“泄露机密”这四个字,阮师武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眯起眼睛,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除了张献忠、他自己和张献忠的四个义子外,没别的人了。张献忠自己肯定不会泄露,他自己也守口如瓶,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刘文秀、李定国、孙可望、艾能奇这四个人身上了。

阮师武本想立刻去告诉张献忠,但转念一想,凡事都得有证据才行。于是他威胁赵永年说:“你必须给我找出那个奸细,还有他和明朝勾结的证据!否则,你的下场会比死还要难看!”

赵永年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阮师武的手中,只能尽力去完成任务,才能有一线生机。

过了两天,张献忠的大军离开了固始,向西边的罗山进发。阮师武一路上心神不宁,生怕真的像赵永年说的那样,军机已经泄露,明军正埋伏在前方等着他们。如果不改道的话,恐怕全军都有危险。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却不知道前方可能正等着他们的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经过反复权衡,阮师武决定还是去告诉张献忠。他快马加鞭赶到张献忠身边,低声说:“岳父大人,有要事禀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张献忠当时正在把玩传教士安文思和利类思制作的天球仪,他觉得这东西简直是神物,爱不释手。听到阮师武的话,他才放下天球仪问道:“什么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阮师武说:“军中有奸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张献忠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他必须说出来。

张献忠的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问他原因。阮师武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们从湖广进入江西,再从江西进入南直隶,然后又从南直隶进入河南,一直昼伏夜出,日行百里,但始终没能摆脱明军的主力。所以我怀疑军中有奸细在给明军指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张献忠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阮师武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谁是奸细,就把这个责任推给了张献忠。他知道,张献忠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这个奸细的。

张献忠骑着马慢慢走着,思考着阮师武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他们确实在湖广被堵胤锡追赶过,在南直隶又被华瑞奇逼得紧,到了河南又遇到了吕大器。这中间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起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是他的义子们。

“你怀疑谁是奸细?”张献忠不动声色地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威严。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不敢说。”阮师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畏惧。他知道,说出这个答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恕你无罪,但说无妨。”张献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有人站出来说出真相。

“殿后的将领嫌疑最大。”阮师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他知道,这个答案可能会让张献忠无法接受。但他必须说出来,因为这是他唯一知道的线索。

阮师武这话像一记重锤,让张献忠猛然醒悟。最近大西军都是由李定国负责殿后的,他从小就跟在张献忠身边,还是张献忠的义子,怎么可能会背叛他呢?但人心隔肚皮,也不能完全相信。他开始回忆起李定国最近的种种表现,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张献忠沉默了一会儿,下令召见李定国。李定国一到,就看出张献忠和阮师武的脸色不善,心里明白事情不妙。他赶紧下马行礼,还故意做出牵马坠蹬的样子来表示自己的忠心。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献忠看着李定国,心里五味杂陈。他从小就把李定国带在身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但现在,他却开始怀疑起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义子。他低声问道:“定国,如果大西军中有明朝的奸细,你怀疑是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李定国没有阮师武的证据支持,而且阮师武还在旁边看着呢,所以他回答说:“回义父的话,孩儿不知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惶恐。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谁是奸细。

张献忠在心里摇了摇头。李定国这个回答就错了,如果是真的不知道的话,应该会惊讶地追问原因才对。但他现在这副样子明显是在隐瞒什么。他开始更加怀疑李定国了。

“前两天军中有封莫名其妙的信你知道吗?”张献忠又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威严。他开始试图从李定国这里找到一些线索。

“知道,孩儿看过,但不明白它的意思。”李定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畏惧。他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献忠的问题。

“不明白就对了,那是锦衣卫的密信。”张献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他开始确信,军中的奸细一定和李定国有关。

“啊?”李定国假装惊讶,但他拙劣的演技张献忠一眼就看穿了。李定国从小就跟在张献忠身边,他的一举一动张献忠都了如指掌。今天他的表现太反常了,所以张献忠更加怀疑他了。

“军中确实有奸细,而且地位还不低。你要多加留意,有线索就马上告诉我。”张献忠故作轻松地说。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开始对李定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戒备。

“是,义父。”李定国拱手应了一声,然后翻身上马离开了。他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和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怀疑和指责。

张献忠接着又召见了刘文秀、孙可望、艾能奇三人,试探他们,但都没有发现异常。他开始感到困惑和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找到这个奸细,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军队。

张献忠骑着马默默地走着,心里想着事情。周围的景色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阴沉而压抑。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远处的山峦也显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迷雾所笼罩。

“岳父大人,您……”阮师武想说什么,但被张献忠打断了。

“没错,我就是怀疑李定国。”张献忠直言不讳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他已经决定要亲自调查这件事情了。

“定国自幼跟随岳父大人,是大西军的栋梁之才。这次进军沿途望风而降,定国功不可没啊!请岳父大人三思啊!”阮师武想用捧杀之计来保护李定国。他知道张献忠对李定国的感情很深,所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打动他。

“不!我不相信定国是奸细。”张献忠露出哀伤的神色说,“但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决定改道行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痛苦。他已经无法再相信李定国了,但为了大局着想,他还是决定改变行军路线。

说完,他看向旺兆麟说:“你立刻前往汝南,听说李自成的主力在那里。我打算和他联合,在荆州、承天府、襄阳一带和简明孝决战。如果胜了,我们就可以顺利进入四川;如果败了,我们就转战湖广,以走制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和坚定。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张献忠最后叮嘱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威严。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机密。

林小风十八年六月十五那天,天空湛蓝如洗,微风拂过汝南县的边界,带来一丝丝凉爽。阮师武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这里,他们的衣衫上沾满了旅途的尘土,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营寨外面,大顺军的几百名士兵排成横阵,挡住了去路。这些士兵身着铁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旺兆麟他们被拦了下来,场面一时有些紧张。

师武带着一百多号人,虽然都穿着平民的衣服,但骑的是战马,手里还拿着兵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师武骑着马走上前,他的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沉稳地说道:“麻烦通报一下,我们是大西王手下的军师旺兆麟,想拜见大顺的军师程鸣和。”

师武心里盘算着,直接去找李自成可能会被拒绝,所以决定先找程鸣和,用好处引诱他,再想办法引见李自成。他深知程鸣和是个贪财之人,只要给足了好处,一定能说服他。

“请稍等。”大顺军的探马头目派人去通报了。他上下打量着师武一行人,心中暗自嘀咕:这些人看起来不简单啊。

这时候,程鸣和正在占卜吉凶。他身材瘦削,面容苍白,眼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手里拿着三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后,把它们扔在桌子上。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没等他解卦呢,外面就有人来报:“军师,营寨外面有大西军的军师旺兆麟求见。”

“哦?快请!”鸣和一听,赶紧站起来,收起铜钱,快步走了出去。他心中暗自窃喜:这大西军的人来得正好,说不定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呢。

大顺军现在形势危急,四面都是敌人:西边有简明孝,东边有高杰,北边有刘良佐、李际遇,南边还有王之纲在虎视眈眈。打又打不过,退又退不得。一旦撤退,简明孝肯定会趁机袭击武关,那关中就危险了。所以大顺军只能困守在汝南,牵制住简明孝。

师武他们很快就到了鸣和的营帐外面。鸣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了看兆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啊。他开口说道:“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锭金子,不用争抢就能共同分享。各自得到金子心愿就达成了,万事都会顺利,喜气洋洋。”师武也躬身回了一句:“自己点灯自己照亮路,自言自语自己听心声。一生经历了许多坎坷和磨难,回想起来就像做了一场梦。”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

“汪兄!”鸣和热情地喊道。

“宋兄!”师武也微笑着回应。

“久仰久仰!”两人互相拱手行礼,看起来像是老朋友重逢一样。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表面的客气而已。

旁边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一个顺军的士兵悄悄问小头目:“他们说的啥意思啊?”

小头目想了想:“大概就是说‘你好,我擅长占卜’吧。”他其实也不太懂这些术士的话术。

士兵惊讶地说:“这么长的话,就这点意思啊?”

“差不多就是这样,术士们都喜欢故弄玄虚,就像我们村里的老神棍一样。”小头目不屑地撇了撇嘴。

鸣和耳朵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瞪了他们一眼。两人吓得缩了缩脖子,退到了一边。他们心里暗自嘀咕:这军师可真厉害啊,连我们都怕他。

行礼完毕后,鸣和领着兆麟进了营帐。营帐里布置得简单而朴素,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鸣和请兆麟坐下后,便开口问道:“汪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

师武微笑着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贵军出兵共同讨伐明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诚恳和期待。

鸣和听了之后心中一动:这可是个捞好处的好机会啊。他故作沉思状片刻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先向皇上禀报一下。”

师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是自然,那就有劳宋兄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谈妥条件的鸣和带着兆麟去见李自成。李自成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一见到师武就开口问道:“你就是大西军的军师阮师武?”

师武躬身行礼道:“正是在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谦逊和恭敬。

李自成打量了师武一番后开口说道:“看皇上您眉宇间英气勃发、天庭饱满、一定是能主宰天下、洪福齐天的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恭维和赞美。

李自成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虽然知道这是恭维之话,但还是很高兴听到这样的赞美。大顺军中虽然有很多拍马屁的人,但能用这种神秘预言来拍马屁的,只有程鸣和一个人。没想到张献忠的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

李自成很高兴地赏了兆麟五百两纹银。师武虽然收了礼但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因为跟锦衣卫承诺的十万两比起来这五百两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过他还是恭敬地谢了恩。

站在旁边的南宫尚朴脸色不太好看,他质问兆麟:“汪军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满和质疑。

师武知道尚朴是因为自己没有先去找他而不满,于是他再次行礼回答说:“回左辅大人,我这次来是想请皇上出兵共同讨伐明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诚恳和期待。

尚朴看师武态度恭敬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们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关心和询问。

师武点了点头:“确实遇到了强敌,特别是简明孝。他手下的川兵非常勇猛,我们大西的精锐部队也很难对付。他守着荆襄地区,我们很难进入湖广,所以特地来请皇上出兵共同讨伐他。”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求助。

李自成听了之后有些心动。如果能打败简明孝那么河南、湖广的战局就可以扭转甚至还可以趁机进入四川。但是他和张献忠之间以前的恩怨还没解决合作的话可能会让他觉得没面子。于是他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尚朴看出李自成的犹豫,抢先说:“大西王的诚意在哪里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质疑和挑剔。

师武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回答说:“诚意自然是有的。我们大西军愿意出五十万两银子作为军资,以表诚意。”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诚意。

尚朴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他看了看李自成,心中暗暗称赞:“还是你懂我啊!大顺军现在又缺钱了。”

李自成看了看尚朴,又看了看师武,心中暗自盘算:这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能得到这笔银子,大顺军的军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了。于是他开口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八月出兵共同讨伐明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绝。

师武听了之后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他躬身行礼道:“多谢皇上!多谢左辅大人!我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大西王的!”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感激和欣喜。

双方谈妥之后就开始详细商议合作的细节了。他们商定了出兵的时间、地点、兵力分配等问题,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程鸣和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商议,心中暗自窃喜:这下子我可捞到好处了!五十万两银子啊!足够我挥霍一阵子了!于是他开口问道:“那什么时候出兵呢?”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期待。

“八月吧。”师武回答说。他的心中已经充满了期待和憧憬,期待着八月的到来,期待着大顺军和大西军的联合出兵,期待着共同讨伐明军的胜利!

听说出兵的日子定在八月,李自成、程鸣和、南宫尚朴以及众将领都皱起了眉头,眉头间的沟壑如同被岁月雕刻的印记,深深刻画出他们内心的忧虑。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群身经百战的将领身上,却似乎无法驱散他们心头的阴霾。离八月还有一个半月呢,时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他们的耐心和决心。

明军已经四面围了上来,如同潮水般汹涌,形势危急,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我们可等不了那么久啊,李自成心中暗叹,目光中闪烁着焦虑与无奈。

“为什么非要等到八月呢?”程鸣和再次发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他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试图照亮前方的迷雾。

“因为今年正好是科举考试的秋天,明廷肯定会调集兵力去保护考场,这样一来,其他地方就会兵力空虚,我们正好可以趁虚而入。”李自成解释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安抚众将的焦躁情绪。

顺军的将领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半个月都难熬,更何况是一个半月呢?明军虎视眈眈,如同饥饿的猎豹,如果我们不撤退,恐怕会被他们团团围住,一网打尽。

“其实也不是不能等,”程鸣和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皇上可以命令泽侯从西安调兵来守住武关,而我们则趁机突围出去,主动出击。”

“那等到八月再反攻,皇上您意下如何?”程鸣和因为受了阮师武的恩惠,所以也积极地出谋划策,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忠诚与决心。

“各位爱卿觉得怎么样?”李自成转头问向众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仿佛在寻找一丝希望的曙光。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意见如同夏日的蚊虫,嗡嗡作响,但最终还是要由李自成来做决定。他沉默片刻,仿佛在权衡着天平两端的重量,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采纳了阮师武的策略。

于是,两军开始详细商议作战计划,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夏日的雷鸣,在营帐中回荡。他们谈论着兵力部署、战术策略,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推敲,仿佛是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试图捕捉住胜利的曙光。

……

六月十九日,京师东直门。这扇门在明朝初年叫崇仁门,到了永乐年间改成了东直门,和西直门遥相呼应,寓意着民众兴办教化,东至东海,西至西陲。此时,夏日的阳光如同熔化的金子,洒在这座古老的城楼上,给这座古老的城门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因为这座瓮城比较小,而且经常有郊外的商贩经过,所以它是京师九门中最不起眼的一个,但它的历史却如同一位沉默的老者,默默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刘肇基身着铠甲,大步流星地走进瓮城。他验明了身份后,穿过门洞,只见里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京师的繁华景象一览无余。商贩的叫卖声、马车的辘辘声、人群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热闹的交响曲。虽然江南也很富饶,但那种烟火气却比不上京师,这里的繁华中带着一种皇城的庄重与威严。

刘肇基刚迈出一步,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小孩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可爱,穿着破旧的蓝衣裳,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手里还拿着一叠纸。他瞪着大眼睛,看着刘肇基,喊道:“军爷小心,别踩着我了!”

刘肇基笑着问:“小孩,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春天的微风。

小孩眼珠一转,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是报纸。”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手中拿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什么报纸?”刘肇基好奇地问。

小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军爷不是京师的人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小狐狸。

“我是从南直隶来的。”刘肇基边走边回答,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历史的脉搏上。

“哦,那就对了,这是林小风十七年的报纸。”小孩挥动着新报纸给他看,报纸上的墨迹仿佛还带着油墨的清香。

“多少钱一份?”刘肇基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

“五十文。”小孩说完,双腿暗暗蓄力,准备随时逃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狡猾。

刘肇基一听是林小风十七年的报纸,而且他已经看过好几期了,知道这份报纸的趣味性,尤其是里面的野史部分特别受欢迎。他想了想,觉得这个价格有些贵,于是笑着说:“怎么这么贵?在南直隶只要两三文一份。”

小孩不屑地说:“报纸可不能一概而论啊!他们卖的都是旧报纸,我这是新出的,价格自然不一样。”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仿佛自己手中的是一份无价之宝。

刘肇基被小孩嫌弃了,脸上微微一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掏出钱来想砍价:“便宜点嘛,不就是一张纸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哎呀,军爷您还想砍价啊!”小孩大声叫起来,“看您这身铠甲,肯定是二品以上的大官吧,怎么还这么抠门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周围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刘肇基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他扔下五十文钱,抢过报纸就走了。他的步伐中带着几分狼狈,仿佛是一只被小猫戏耍的老虎。

小孩高兴地捡起铜钱,撒腿就跑得无影无踪。他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如同一只灵活的小鹿。

刘肇基还没走几步呢,又一个小孩跑过来:“军爷买报纸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多少钱一份?”刘肇基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

“四文钱一张。”小孩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

刘肇基回头找刚才那个小孩,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拍着额头叹道:“哎呀妈呀,我上当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懊恼和无奈。

“军爷您怎么了?”新来的小孩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我刚才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一份报纸,亏大了。”刘肇基懊恼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

“我有个主意,”新来的小孩举起报纸说,“军爷要是再买我的报纸呢,我们就可以分摊成本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狡黠,仿佛是一只小狐狸在提议。

“去去去,别骗我。”刘肇基轻轻踢了小孩的屁股一下,然后继续向皇城走去。他的步伐中带着几分坚定,仿佛是要去迎接一场未知的战斗。

通报之后,一个小宦官领着刘肇基来到了乾清宫的院子里。夏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这座古老的宫殿上,给这座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远远地看到人影,刘肇基急忙跪下行礼:“臣刘肇基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庄重。

“平身吧。”林小风看着他说道,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春天的微风。他身穿龙袍,端坐在龙椅上,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神祇。

刘肇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个忠厚之人。他起身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仿佛是一只被突然惊醒的熊。

“谢陛下。”刘肇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激。

“刘提督刚进城就被骗了钱,是不是对京师没什么好感啊?”林小风笑着问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戏谑。

“区区五十文钱而已,臣……”刘肇基话没说完就愣住了,他感到惊讶、震撼和一丝寒意交织在一起。从进城到皇城不过才两刻钟的时间,陛下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锦衣卫的威力之大可见一斑啊!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对皇权的敬畏之情。

“刘提督不用担心,”林小风笑着说,“那个骗钱的小孩其实是锦衣卫的眼线。”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力和智慧。说完他命令郭天阳递给刘肇基一个包裹。

刘肇基打开一看里面有几百两银子和一堆铜钱。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惊讶和不解。

“这是什么?”刘肇基不安地问,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刘提督英勇无双深得圣心特赐白银五百两以补贴家用。”郭天阳高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庄重与威严。

“而那些铜钱则是陛下命锦衣卫还给您的被骗之资。”郭天阳又低声在刘肇基耳边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与诡谲。

“臣谢陛下隆恩!”刘肇基感动得热泪盈眶叩头如捣蒜一般。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对皇恩浩荡的感激之情,仿佛是一只被温暖阳光照耀的寒冰。

“起来吧。”林小风背着手走到刘肇基身边问道,“你知道朕召你来是为了什么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期待。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刘肇基抱拳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谦逊。

“朕命李性忠在保定训练骑兵首批已经七八个月了现在想要让他们见见血。”林小风凝视着刘肇基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决绝与冷酷。百炼不如一战实战的考验是任何训练都无法比拟的。战场是士兵们快速成长(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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