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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运输的途中


“你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出去一趟,让得利照顾好弟兄们的家人,钱要给到位,不能寒了心。”

  听着张爱国压抑的嗓音,朝夕相处的弟兄没了,伤的伤,亡的亡,大家伙儿心里忒难受。

  炮从哪里来?

  从天而降!

  大家伙儿默契的选择沉默,看破不说破,强者才值得追随。

  做一个鼓掌的人挺好,做一个会鼓掌的更好。

  “老板,注意安全!”

  ……

  关心殷殷切切,发自心扉的祝福。

  张爱国看着汽车远远离去,心中惆怅,乱世中,跟着自己走到最后的能有几个?

  视线模糊,秋风渐凉,坚持不下去的一抹黄率先占据一叶之地。

  有的还不甘心落幕,随着打着卷的风向上盘旋,试图回到曾经的怀抱。

  悲凉!

  环境的影响,自然的力量!

  换了装,旧毡帽,不能雄起的骡子在忧伤。

  吃饱了闲得。

  “啪”

  鞭花儿甩  在耳旁。

  一路向西。

  花样繁多。

  红尘的诱惑,让人堕落。

  想当初,一路斩妖降魔,雄心万丈的孙大圣,可知重来的妖雾,已在人间荡漾?

  骡子摇晃着脑袋,国道继续收费中,刮民党收费,小鬼子来了还收费,合着收费不停,衔接的严丝合缝。

  合理吗?

  真理掌握在别人的手里,符合别人的道理。

  隔着不到二里地,就是一个收费哨卡,过路费,还收了个粪捐,理由是影响道路环境。

  “老总,这过路费涨价了?”

  “涨价?哪里涨了?”

  “道路维修不要钱吗?”

  “老总,这里面都是啥情况?能不能给我说道说道?以后也好吹个牛。”

  “还牛?我犯得着吗?再说了,这里面是啥我也不知道,让你交就交,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不交直接罚没。”

  烟卷斜叼在嘴里,帽子戴的歪歪扭扭。

  “行了,赶紧走人,要不是看你苦哈哈的会做人,孝敬老子半盒烟,懒得跟你废话。”

  “好嘞,这就走。”

  好像修路的费用,主要是靠增加农业税,让农民多出钱,可为什么胶轮独轮手推车、板车、畜力车也开征养路费?

  地里的杂草啊,还不如牛马,食物链规划的真齐整,一个都不能少!

  不抛弃不放弃!

  时时刻刻放在心里。

  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这世界很抽象!

  好家伙,历经九九八十一个收费站,终于到了江边。

  我的小西游!

  好在交的是军票,小鬼子士兵都不想用的玩意,倒是挺符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渔船,没有一艘,小鬼子军舰炮艇,像螃蟹一样横行无忌,江面上空荡荡。

  偶见的货船挂着膏药旗,一架水侦飞机低空掠过。

  一头鬼子拿着望远镜,不停的观察着左右,反射着两道小光。

  张爱国赶紧蹲下,收起望远镜,伏身在杂色的芦苇荡里。

  花穗有的是银白色散丝,有的像蓬松的黄色狐尾,风微微一笑,处处在摇曳生姿,一缕秋思,一丝凉意。

  美,美不胜收!

  可惜大美山河,却遭到弹丸之地的倭寇蹂躏。

  人心齐,泰山移!

  悲哀的是,谁还没有点私心杂念?

  张爱国决定溯流而上,直到找到码头,小鬼子政策先行,独占航运等行业鳌头,盘不活经济,牛逼吹的再响也没用。

  腿着去?

  从沦陷区穿过,从国统区绕行,先浙冮,到江西,  途经广东,广西,贵州,最后抵达四川,最少需要5个月。

  怪不得运费贵,战车大炮会不会有编号在档存放,张爱国一点不担心,人间处处有大圣,专门来平账。

  秋日依然热烈,丝毫不吝啬自己的魅力,喝了一口水葫芦的水。

  穿的破乎烂蛋的民众,割着芦苇,空气中飞舞着絮花和灰尘。

  天冷了,怎么办呢?

  国人犹擅熬,坚信再苦再难的日子终会过去,乐观的精神始终压抑在血液中。

  耗死小鬼子!

  寡言寡语,却用行动爱着这个国家,心至少是热的,等待着一个灿烂的火星,燃起来。

  如果有一天,假设火不自然的熄灭了,想要重新点燃,任你手段通天,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把芦苇背在肩上的男人,是那么的勤奋,因为他们相信勤劳能吃饱肚子,只要肯干,就能改变。

  憨厚的黑色脸庞,朝着张爱国咧嘴一笑。

  勤劳能改变什么?

  个人的勤奋和努力,只能保障温饱,再努力也只是温饱,这就是游戏规则。

  看着对方掏出一个混合面的饼子,嚼的非常有耐心。

  身边跟着一个半大小子,骨瘦如柴。

  混合面,到底混的是什么东东?

  连小鬼子都不知道,没有粘性,发散,人们只能把它做成饼,拉嗓子的棒子面都成了细粮。

  就这,还需要排队限量购买。

  张爱国抖了抖缰绳,骡子继续赶路。

  恻隐之心,有那么一刹那,被拨动一下,未出声就被摁下,圣母心要不得。

  这么多干活的人,一个不给,后面麻烦。

  镰刀在飞快的收割着芦苇,一闪一闪亮晶晶。

  真锋利!

  容易伤人,也容易伤己,就看掌握在谁的手里。

  骡车走过,几个男人停了下来,直起腰,眼神晦暗不明。

  “斧头。”

  一个男人说了一句,随即弯下腰,刷刷的收割着芦苇。

  车上放着两把斧头,寒光刺眼。

  明面上能携带的武器。

  有不信邪的还是想跟上去。

  有人叹息,有人摇头,谁也不比谁高尚,为了活着,不丢人。

  早死早托生。

  “吁”

  张爱国跳下车来,把对襟打开,敞开怀,腰间布腰带上挂着一把匣子枪,铁卡子别着。

  走的快的赶紧站住脚,眼睛尖,一只手把镰刀藏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拦住后面的人。

  “老乡,需要帮忙吗?”

  “滚,再上来枪子不长眼,给你们长长记性。”

  “有能耐去杀鬼子,打汉奸,欺负自己人干啥?”

  张爱国怒斥一句。

  就知道天天窝里斗,霍霍同一阶层的人,穷人何苦为难穷人!

  为什么不朝上看,那么多的伪高官,哪一个不是腰缠千万贯,不比普通老百姓有钱,真想不开。

  也许是民不与官斗,还没到官逼民反的地步,此刻的刮民党是有群众基础的,没有国人支持,怎会熬走小鬼子。

  四万万同胞齐心协力的结果,虽然雾太大,冬天有点冷。

  人才是真正的关键,民众会用脚投票。

  谎言千遍就是真理,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做好狡辩了吗?

  张爱国正在面对前面的一头鬼子,三个汉奸,还有一个胖胖的翻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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