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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胡子和列车


对面四个人,穿得衣服各异,打扮得像老百姓,骑着马,目光阴狠。

  张爱国穿的是骑兵靴,皮护腿,羊皮大衣,去除帽徽的狗皮帽子,狗皮围脖,羊皮手套。

  战马披着白色的伪装。

  双方靠近,都感觉不是善茬子。

  相向而过互相打量着,目光交汇,瞬间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却一声不吭。

  心里还有侥幸,没有发生冲突。

  风中冷不丁飘来五个字,有人提一句。

  “高脚子不错!”

  随后又吐出一句。

  “要不串串叶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子,大家归根结底还是同一类人,都是靠抢,抢的对象不同而已,他们拜的是达摩老祖,自己拜的是老天爷。

  身后勒转马,马蹄声朝北。

  “西北连天一片云!”

  呵,还要碰万,我要说啥,天下武林一家人!

  这不是卖东西,半懂不懂,炮灰类型,有人担待,错了,是要死人的。

  规矩,对我有利我就守,对我无利靠边走,人和鬼就是这么现实!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敢喊出来的是制订规矩之人,不合心意,限制自个,换一个就是。

  出来混,第一原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枪法身手城府是胡子能活下来的根本,赌,是不敢赌的,

  那就……

  “砰砰”

  两枪打中两人。

  “啊”

  从马上摔下来,血花开了。

  “妈了个巴子的,不讲道义,偷袭,插了他!”

  “砰、砰”

  对方两枪打在铁板上,砸出火花。

  对方压根不用瞄,枪一甩就响,响必中。

  对方从马上翻滚到地上,相互开几枪,没有挂,就挂墙了。

  大肚长苗真辣,火力足,对方有人用撸子,行话腰别子,火力差一点,倒是匣子枪,准头没得说。

  狗皮帽子被一枪打掉,只因探头多伸出一点,空气中仿佛有头发焦糊味道。

  相互开枪,谁也奈何不了谁,自己有铁板护盾,对方反应速度惊人,趴在路边的沟壑之中,僵持住。

  “对面的朋友,咱们无冤无仇,多有冒犯,我死了两个弟兄,气也出了,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风散云消,互不相欠。”

  “好,大老爷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多谢赏面。”

  说完话,双方都不动,信不过,说归说,闹归闹,不拿生命开玩笑!

  “呲呲”

  手榴弹冒出青烟。

  “一二三。”

  盲投出手榴弹,飞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打草惊蛇,方为上策。

  “我草,手榴弹!”

  对方急了,慌了,弓着腰向后猛窜。

  “轰”

  张爱国聚精会神的听着动静,时间长了,地上真冰凉。

  先烈们是怎么熬下去的?

  零下三四十度,大雪纷飞,朔风凛冽!

  “咯吱。”

  很轻。

  张爱国快速起身,扳机一扣,一个斜扫面。

  快准狠,避其锋击其弱,如同传统武术,杀人就是一击而中!

  剩下的人想逃跑,很难逃得过子弹,所谓的跑S线,  速度交替,寻找障碍物,在神射手面前,只是一枪的事。

  抱团取暖才有活命的机会,一人受伤另一人去救,给了可乘之机。

  心中很佩服,硬汉,一声不出,生生的憋着痛。

  缓缓起身探出头,对地上的尸体逐一补枪。

  尸体没有反应,这才完全起身。

  收起一把枪牌撸子,三把匣子枪,四人的棉布腰带绕了几圈,解开有三四米长,里面裹着两根金条,50块大洋,5块小洋,还有一把老绵羊票子。

  原来钱财都在挨炸的人身上,不过此人也是真的汉子,背上插满碎片,愣是咬紧牙关。

  原本想把身上衣物一扒,赤裸裸的来,赤裸裸的离开!

  身处狼窝,关键时刻需要假死脱身,扎上不用的旧腰带。

  想打鬼子,还是沿铁路走,远远的观察,沿途兵站不少。

  鬼子为什么鬼,心眼多,贼精明,手里的九三式4倍望远镜,它的右镜筒中竟然装有水平各40密位,俯仰各25密位的分划板,横十字,调焦轮在铰链下,一般国家做不到。

  30日元一具,极低的成本可以基本做到军曹级人手一具,鬼子掷弹筒打的这么准,除去熟练操作,望远镜的测距功不可没。

  镜目中出现一辆奇怪的列车,滚滚浓烟喷吐着,车厢封闭,铁甲全覆盖,几根长长的炮管,共有12节车厢,机枪口很多。

  一支升起的潜望镜在转动,转着转着,停了下来,又转回张爱国所在的方位。

  糟糕!

  张爱国看到车厢的机枪口也在转向,明白自己成为列车目标。

  鬼子的重机枪都是安装有光学瞄准镜的,打的准,打的远。

  火车在刹车,车轮与铁轨间冒出大量的白色蒸汽。

  后面的车厢相对细的炮管开始转向,难道是高射炮。

  高炮放平,军事法庭!

  怎么办?

  好在不远处有小树林,张爱国马鞭甩得啪啪响,马匹急速的冲向树林。

  “嗖嗖嗖。”

  “嗖嗖嗖”

  打的木屑树枝横飞。

  “嗵嗵”

  “嗵嗵”

  碗口粗的树直接咔嚓咔嚓的断掉。

  进了树林,未落地先取出铁板护盾,叮叮当当的暴躁声响,如浪花拍岸。

  心里慌得要死,手都开始抖,呼吸急促,喘粗气,心快要跳出来,死亡如此之近,就是因为多看了一眼。

  我的重炮在哪里?

  不能坐以待毙,取出一匹胡子的马,固定住一具尸体,腰里插入一支成色较旧的七音子。

  马鞭使劲的冲马屁股连抽两鞭,如闪电一般从侧面跑出去,很快枪声炮声转向。

  几声后变成一片血雾,马匹和尸体四分五裂。

  翻身上马,顾不得体恤马力,朝树林后狂奔。

  树林中随后响起一声巨响,150mm重榴弹炮,白色黑色灰色,枯烂树叶加上尘土飞扬,腾起巨大的烟雾,树枝噼里啪啦的燃烧。

  好汉子决不回头,马跑得更快。

  “驾”

  张爱国俯身在马背上,颠的难受,压浪,还压个屁浪。

  跑出3鞭一千米后,马匹速度开始下降,白马嘴边吐着粗粗的白气,但愿冲出去的土匪吸引注意力。

  炮声又响起一次,这是怕树林里有埋伏,继续攻击。

  爆炸引起的灰尘遮住鬼子的视线,几匹马轮换着,应该跑出高射炮的射程,受制于铁甲射孔,射界不会特别宽阔。

  150mm榴弹炮,一枚炮弹至少200日元,小鬼子抠抠索索,两炮到头。

  天气很冷,风很大,张爱国和几匹马都出一身大汗,手套的内里全湿透。

  超载的脑子回过味来,后怕,惊恐,吐出一口浊气,浑身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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