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我？”

  “想啊。”

  “哪里想？”

  “这里！”

  张爱国拉着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骗人，我走了那么久，现在才来。”

  “怨我，我还以为你喜欢在家多待几天，要陪父母。”

  “家里还好吧？”

  “红梅走了，和杨子超一起。”

  “噢。”

  双方没有再说话，张爱国转头看向窗外。

  车轮滚滚，车速不快，树木依然倒着向后，黄河黄，不是尿的，泰山高，不是垒的，只剩下牛逼，人吹的。

  “接下来怎么安排？”

  “什么安排？”

  “我在北平亲眼看到小鬼子的跋扈，家里长辈在讨论，言下之意，战争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都在找退路。”

  “那让你联姻？”

  “对，他们认为就算沦陷，也需要有人维持治安，想要保住家产，不能做清流，苦日子是过不习惯的。”

  “理解，各层有各层的苦。”

  “所以，我想知道接下来的计划。”

  “欣雨和晓涵前几日去濠江香江提前做准备！”

  “我们的家族在做安排，现在分散在全国各地，国外也有落脚点。”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青山只会明今古，绿水何曾洗是非?”

  “怎么这么多感慨，和你的年龄不符合，先生。”

  “对了，问一个事？你愿意说就说，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小手揉了揉张爱国眉间。

  “你本名叫什么？”

  “本名？”

  “告诉你也无妨，马小树，江湖人称马王爷。”

  “马王爷？”

  “对，三只眼的马王爷！”

  “给我再摸摸，在哪里？”

  “嘻嘻嘻”

  “你要心里有数，以后有家可能难回了，这次还是骗他们了。”

  “我知道，父辈他们都想的是延续家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孩比不上男孩重要。”

  “哦，对了，你的那个姑姑？”

  “醉生梦死，表哥死在坝上，没有找到尸体，我姑父撒手不管，两人形同陌路。”

  “做个醉生梦死的鬼，也比穷困潦倒的人好的多。”

  “怎么这么说？”

  “好了，不说了，我们谈点开心的。”

  “嗯。”

  “回去以后，你和欣雨生个孩子吧，先去香江，买楼囤上一片地，把家里的人手带过去一些。”

  “你呢？”

  “我还有要尽的职责，来这世间一趟，不能白来。”

  “做什么？”

  “问心无愧！”

  沉默不语。

  “晓涵留下来？”

  “她的身手比较放心，香江成立四美贸易，购买两艘运输船，我会经常去看你们。”

  “嗯，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民国24年11月，国府宣布实施法币改革，货币制度由银本位转向纸币，禁止白银流通，要求民众按照1：1兑换，收归白银为国有，转为外汇准备金。

  改革的前提是世界经济危机，中国的经济出现严重的通缩，因为白银升值，大量外流，市面上缺钱，金融和出口贸易遭到重创，一年贸易逆差超过五亿元。

  汇价为法币1元等于英镑1先令2.5便士，从制度上讲，改革无疑是成功的。

  此时的张爱国陪同怀孕的文瑞熙和赵欣雨刚刚抵达香江。

  湾仔一幢四层楼楼下，一楼挂着两幅牌子，粮行商行正在营业。

  “先生，夫人。”

  福特Y型车刚停稳，赵大有早早的等着，伸手打开车门。

  “原来是这里，还不如上海呢？”

  文瑞熙低嘟了一句。

  “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十年后你做主。”

  “你说的，欣雨姐姐，要一起记住。”

  “嘻嘻嘻。”

  上海的人手拖家带口带来几十号，濠江牛大力去坐镇，刘清河魏少杰留在上海，家人全部接过来。

  牛大力身上付出的钱财最多，却是最忠心的一个，一见面，小丫头时时缠着，扳着手指盼着快快长大。

  “大力，还有两辆福特卡车，你一起去上牌，成立义和盛运输公司，我再提供40多匹牛马，架子车，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看好你。”

  “全部用来拉车？”

  “骑马看下能不能卖给跑马场？”

  “明白了。”

  “先生，我的乌头？”

  “乌头给你留着呢。”

  三楼专门搞出一间军械室，长短枪，子弹手榴弹，留下MG08/15机枪。

  濠江留下麦德森机枪作为火力支援。

  再次回到上海，天气进入冬天。

  “你不想要孩子？”

  “想，我想等我师父见过你。”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想来她也快要找我了。”

  洋楼里只剩下一条大黄，鸡鸭渡海搬去湾仔后院，和三条蒙古细狗做伴，冷清许多。

  空间卸货后，只剩下一黑一白两匹马，物资清理的大差不差。

  “晓涵，要不要陪我去一趟四川，去出售一批物资。”

  “家里没人坐镇，我留下来，我们商议过，不允许你添外人。”

  “好，依你们。”

  已经是家里人的不在其中吧？

  轮船逆流而上，江阴要塞在眼前，又多盯几眼。

  我的重炮！它还未来到！

  “长官，香江有一家贸易公司代表上门推销，要不要见？”

  “推销什么？不见不见。”

  “是。”

  副官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普通的人应该不会托到你这儿来找我，他们想干什么？”

  “长官，他们想以物换物，拿出的是枪钢，炮钢等好钢材。”

  “以物换物？”

  “对，大米，小麦，玉米，桐油猪鬃，稀有矿土也接受。”

  “有没有其他条件？”

  “没有。”

  “没有什么目的？”

  “他提及是因为小鬼子猖狂，中日必有一战，才愿意从海外提供特殊钢铁给我们做准备。”

  “有多少？”

  “吨。”

  “这么多，我们去年全国才产五万吨，还不是特殊钢。”

  “价格呢？”

  “要150美元一吨！”

  “不便宜啊。”

  “长官，这是一手价，他负责运货上门，另加运费每吨十美元，我打听一下要便宜10美元。”

  “这玩意儿一旦漏风声，大家都会去抢，咱们生产不出来呀，真憋屈。”

  “还是让他们送货上门稳妥。”

  “有道理，然后咱们再转卖出去，还能再挣一笔。”

  “可对方的要求？”

  “到了咱们的手里，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长官说的对，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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