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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甜美的毁灭


“李大白。”

  “唉?怎么不走了,什么事儿车老头?”

  “想起一些事,给你说一下!以后啊,出门在外,难免会遇见几个同行。你要是看到铜钱比你少的,他找你麻烦,揍他就是了!要是见到双绳五钱以上的,礼貌讲讲道理就行了;双绳五钱以下的,赶紧跪地求饶!遇到比你高五钱以内的,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放手一搏!因为这种人,往往他也怕死怕疼。要是遇到只比你高一两钱的,走!赶紧走!”

  车阳说的一本正经,倒是李大白最后一句没听明白,“唉车老头儿,为什么这只比我高一两钱的我还要怕他呢?”

  “这倒不是怕他,而是这种人,没点儿本事屁事非多脸还老大,跟他们一般计较,麻烦,头疼!所以走为上策!”

  (他说的好有道理!)李大白想着。对他竖起一个拇指,“还是您高明啊!”

  说话间二人到达车阳住处。李大白一条腿迈进门槛时又停留下来。

  “进去啊?怎么不动了?”车阳问。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这事儿!这会儿还早嘿,我出去一下啊!”李大白咧着大白牙摸着后脑勺弓腰说完,撒腿就跑。

  “你不吃饭了啊?”车阳在后边问道。

  “车老您自己吃吧!我去找女朋友了啊!我可不想以后也做老单身汉嘞!”李大白倒着走和女孩儿说道,说完转身就跑远了。

  “你这臭小子!谁老单身汉了去你的!”车阳笑着说道,随后进屋去了。

  李大白一路向村子中部跑去,直到见到那间熟悉的屋子。

  “小会!小会?唉?没在吗?”李大白熟练的推开门进屋喊道,“灰叔,你看到小会了吗?”李大白对椅子上躺着晒太阳的老人问道。

  “哦,她一早就去河边了,大白啊,又来找小会啊?”被叫灰叔的男人摇着扇子,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哦,好的,谢谢灰叔,灰叔再见!我去找小会了啊!”李大白又关了门走了。

  李大白又来到了河边,那个女孩儿小会在清洗自己和老父亲的衣物,李大白悄悄咪咪摸到小会后边,“猜猜我是谁?”

  “哈哈讨厌大白哥!”小会向后边泼去一把水,李大白顺势躲开。

  “没泼着!”

  小会笑得灿烂。

  “唉别动!”李大白叫住小会,随后用手一下向河中出去,径直从河里捉起来一条鱼,两个手掌大小,通体呈白色,尾部有七彩。

  李大白用手指在鱼身上量了量,于后背处用手抽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鱼骨。收了鱼骨,把鱼又放回了河中。

  “好看吗?”李大白把它递到小会眼前。

  小会眼里闪着光,“好看!可是你把它从鱼身上抽出来,鱼不会痛吗?”

  “它会痛,但是啊,这跟鱼骨也不是它的,是它偷来的。传说有一种鱼,体成白色,尾带七彩,没有主心骨。就随水而流,见到漂亮的鱼就偷一点它们的鱼骨,最后凝结成自己的,就是这一根咯。”李大白说着已经起身站到小会的身后,手法熟练的为她盘好头发,最后插上这根“发簪”。小会回头摸了摸,小脸红的向九月的枫叶。二人没再说话。

  ……

  一年后。

  “老头!就你占了我的地私自用是吧?我去你的!”说话人是云水镇上出名的恶商——曾老板。随后一巴掌扇到灰叔脸上,又一脚踹到他胸口,灰叔倒在地上疼的直捂着胸口。灰叔本就六十多了,贫穷人家的老百姓吃的不好,身子自然单薄,哪里经得起这么抽打。

  “老板息怒老板息怒!”灰叔跪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双手不停地抱着双手求饶。“我们一直都在这儿种地,也从来没有人说是谁的,我不知道就用了!”灰叔身体打着哆嗦。

  “没人?现在告诉你,有人了!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给我揍他!”曾老板让人把灰叔打了一顿。

  灰叔爬到家时,染上了恶疾,从此躺床上一病不起。为了给父亲治病,小会无奈被迫卖到曾老板家为仆。

  临行前。

  “大白哥,我求你照顾好我爸爸!”说着要给李大白跪下。

  李大白伸手拉起她,二人不舍分离。灰叔躺在床上不能起来,李大白来代替他送了小会最后一程。

  “你放心吧小会!我会捉妖,等我捉够了妖换了钱,一定去救你回来!等着我!”李大白对她说道。小会泪眼婆娑,被强行拉着走了。离别时头上仍戴着李大白送她的发簪,这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李大白认识小会三年,这跟着车阳学艺三年,他不会知道这将是他最快乐的三年。

  一月后,李大白得知小会做了曾老板儿子的小妾。李大白心里空荡荡的,十六岁的少年感觉此时像是失了什么约定。但答应了小会照顾她的父亲,就必须得做到。

  站在送小会簪子的河边,李大白将一个包袱丢进河中,顺着河水流往下方。

  命运并不眷顾苦命的人。一月后,夜晚。李大白从外边回来,去看望灰叔。走到门口时,李大白见到毕生难忘的场景。

  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被放在门口,脸上和身上满是伤痕。下身流出一大摊黑色的血液。李大白眼睛红润,短发被风吹的凌乱。

  “是大白吗?什么东西放在门口了?”灰叔躺在床上问道。

  “哦,灰叔啊,没什么,是……”李大白话还没说完,灰叔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透过空隙,他远远的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情况,那张灰叔熟悉的脸。

  “小会!小会!”灰叔忍痛爬向门边,伸手去触摸小会那张早已惨白的脸。手伸到半空,未触摸到灰叔昏死过去。

  “灰叔!”李大白喊他,摇他,不见醒。

  李大白见小会的手紧握着,攥着送她的那支发簪,已经沾了血,不再晶莹剔透。

  次日,灰叔气急攻心于床上病逝。李大白在河边安葬了他们。冬月的风很凉,李大白身上穿的单薄,但是他不觉得多冷,他在谋划一场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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