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桃花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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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爹爹,总算打通了,怎么这几天你跟高泉哥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啊?”方菲兴奋地说。
对面的方茂声音很小,好像压着嗓子:“咳咳,这几天处理事情,比较忙。”
方菲没有怀疑,她被护的太好了,此时只想跟父亲分享自己的喜悦:“爹爹,你知道吗,我怀孕了,是行宇的。”
“他家里也同意让他跟那个女人离婚,因为那个女人的孩子没了,我们之后会举行婚礼,爹爹,你愿意祝福我吗?”方菲忐忑的说。
她知道父亲一直不赞成她跟季行宇在一起,所以她这次是先斩后奏,铁了心要跟季行宇在一起。
可是方菲却没有想到父亲同意了。
他先是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说:“这样吗……好,也好……”
父亲的声音好像苍老了许多,方菲的内心突然涌出了不安,她握紧了电话的手柄,说:“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小菲,爹爹永远爱你。”方茂电话挂了。
方菲愣在电话面前很久,无法描述的恐慌让她去找了季行宇:“行宇,行宇……”
“怎么了,你爹不同意?”季行宇过来问。
“不,他同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很慌……”方菲捂着胸口说。
“可能是因为怀孕了,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季行宇抱着她说:“我已经和江宛月离婚了,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方菲笑了:“嗯。”大概是面临幸福前的恐慌吧……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总算可以在一起了。
赵府。
“怎么样,这个地方喜不喜欢?”赵熙将江宛月引到了准备好的房间。
“我这个寄人篱下的哪有那么多的要求。”江宛月笑道。
自从江宛月孩子流掉了之后,季行宇对她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不到半个月,就跟她离婚了。
江家那边表示,可以休,合作也可以继续。
江家虽然会看不起被休弃江宛月,但是也不至于要她流落在外,但是江宛月执意要离开。
联姻结束,江宛月的作用结束,江家对她的生死自然漠不关心,随便她了。
“别这么说,你还有很长的人生。”赵熙宽慰她。
江宛月:“方茂是被抓住了吗?”
赵熙点头:“嗯,据说人都已经坐在前往国外的船上了,还是被抓回来了。”
“方茂是走私犯的事情一直瞒着方菲,也从来没有张扬过自己有一个女儿,他把方菲保护的很好。”赵熙说完心情复杂,要不是江疏流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女主的父亲会是走私犯。
而且,方茂都被抓了,江疏流还是没有出现,怕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所以这次方茂的事情没有牵扯到方菲身上,她也安然地准备着自己的婚礼。”江宛月似笑非笑,“那怎么行呢,这么爱着自己的父亲怎么能死的不明不白呢?”
“我会让她看见的。”
赵熙看着她沉郁的面容,知道江宛月一直在耿耿于怀,没有多劝,怎么复仇是江宛月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手。
——————
在幸福的最高处摔下来是什么感觉?
是全世界失聪,是以为自己发出了刺耳至极的尖叫,但其实喉咙已经嘶哑到任何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当那颗子弹射穿一直珍爱自己的父亲的头颅时,在周围群众的一切叫好声下,方菲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小菲!”季行宇惊慌失措地抱着猝然倒地的方菲,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出来买结婚时的首饰的,明明只是看见人群好奇来看一下的……
季行宇看着广场中央到底的男人,子弹给的很干脆,他死的没有痛苦。
可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瞪大着,似乎死不瞑目一般。
听周围的人说是个走私犯,贩卖给外国很多他们国家的珍宝,死不足惜
季行宇对过来,发现正好男人站立的时候能跟方菲对视上。
死的人是方菲的谁?
浓重的血腥味……季行宇动动鼻子,感到奇怪:男人又没有被砍头,哪里来到血腥味?
他抱着方菲的手指微动,粘稠的触感让他的身体僵硬,他低头,才发现血液已经穿过方菲厚重的棉衣,流淌在地上。
她受到的惊吓太大,胎气动了。
季行宇连忙把她抱起来大喊:“救人啊!”
——————
赵熙一直攥住手里的大洋掉落在车上,车底因为铺了很厚的地毯,金属的大洋掉下去都悄无声息。
“怎么一直心神不宁的?”轻荷为她捡起大洋,笑说:“马上就要见到少爷了,太太是太激动了吗?”
在方茂执行死刑的晚上,赵熙终于又收到了江疏流的信。
他说明天他会在一个码头,他们在那里相见。
“可能是吧。”赵熙舒出一口气,看着车窗外逐渐出现的蔚蓝色,他们马上就要到海边了。
下了车,赵熙站立在人员攒动的码头。
现在正是卸货的时间,工人们大声的吆喝伴随着货物推出的兹拉声,成为一曲劳动的乐章。
“小姐,是要坐船吗?”有人看见了赵熙一人站立在码头,身着不凡的样貌立刻促使他们上前推销:“我们的船又大又坚固,还……”
赵熙摆手:“抱歉,我是在等人。”
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人。
“这位小姐在等什么人呢?”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赵熙一惊,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立在她面前,高高的帽檐下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含着盈盈的笑意看着她。
“江疏流!”赵熙惊喜地一把抱住了他。
江疏流用力地回抱着,牢牢地把身形娇小的少女圈在怀里,低声说:“赵熙,我回来了。”
在江疏流的前半生,就如是野心与利益驱使的征途。
他天生冷血,聪慧非凡。
这种性格造就了他孤独的童年,强势的青年,哪怕穿着粉红的女装,他也丝毫没有放弃过对金钱与权力的追求。
在他十岁时,因为没有喊江靳为少爷,被江景洮罚着站在门口,顶着烈日看着他们一家人和乐的吃着午饭时,野心的种子就已经埋在了心里。
跟无妄大师闹掰时也是因为他没有放过竞争对手的妻儿。
江疏流不理解当时无妄大师的愤怒,人是会不断成长的,哪怕只是五年,那个儿子就会二十岁,他眼里的仇恨是最好的养料,而江疏流不会让他成长的。
“做事做绝,也是在掐断你所有的退路。”无妄大师疲惫的声音。
我从未想过退路。
江疏流记得自己是如此果断冷静的说出来。
因为当我回头时,无一人是依靠,无一人是归宿。
“如果你变成被欲望驱使的怪物,就不要来见我了吧。”无妄大师说完,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爱,曾经是江疏流最嗤之以鼻的字眼。
因为在他的身边,发生过太多关于‘爱’的惨剧。
爱在他这里代表是一厢情愿,是自寻死路,是蠢而不自知。
而现在,亲吻着少女的柔软如同花瓣的侧脸,江疏流收紧了手臂,垂下眼睫。
他爱的如同他所鄙夷的心甘情愿,蠢而自知的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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