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的国王，应该已经走了吧？”

  听到这话，萧飞的脸色微微一凝。

  云雀绝不会随便说这样的话，如果她说出来了，那就意味着她可能知道一些萧飞意想不到的秘密。

  萧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云雀，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不动声色，用最平静的语气问。

  看到萧飞的反应，云雀松了口气，说：“果然如此吗……其实，这些都是我猜的，根据一些线索。”

  “你说吧。”萧飞淡淡地说。

  “那天我们离开驿站出城后的第二天早上，你不是又回王宫去了吗？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孙悟空等不及就去找你了。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猴子回来后嘀咕说：什么国王，师父被一只蝎子精迷得神魂颠倒了……”

  “后来女儿国国王送你出城时，猴子的一句暗语又证实了当时的国王是个人类。”

  "虽然我不知道怎样从妖怪变成人，但我清楚这个变化极其艰难，而且代价巨大。如果那个女王短时间内经历了这种转变，她送你出城时肯定不会笑得那么轻松。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是不会看错人的。"

  "还有，你和女王之间的互动也很明显。以前的女王，任何人都看得出对你特别亲密。但那时候她对你的态度，最多只能算有点好感。按照常理，一个在女儿节想和你假扮夫妻的女人，到了那个时候早就更进一步了……可为什么忽然变得冷淡了呢？"

  云雀的分析和论据似乎合情合理。

  "如果我说女王失去了对我所有的记忆呢？"

  萧飞平静地反问。

  "那你是不是也失去了对女王的记忆？"

  云雀悄悄地问。

  "…"  萧飞选择了沉默作为回答。

  "那天出城时，你的行为其实更让我注意。表面上你谈笑风生，很有礼貌，但对女王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尽管你努力掩饰，拼命微笑，但你的眼角仍然残留着一丝‘戒备’，说得不好听点，你在嫌弃有着那副外表的女王——"

  云雀的最后一句话直击要害，刺中了萧飞心中的痛处，让他不得不重新想起过去的悲伤。

  "如果我说的话让你不舒服，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云雀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因为她能感受到萧飞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疯狂的痛苦。

  "我没打算怪你，毕竟那是你自己推理出来的，我没有权利责怪你。"

  萧飞用手指擦了擦鼻子，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看起来，你好像很在乎那个人。"

  云雀瞥了萧飞一眼，假装不经意地说。

  "或许吧，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我对那个人的感情是什么，是爱，还是仅仅想救赎，想保护…月颜属于唐僧，小婉姑娘属于金蝉子；而我，我不是他们，我就是萧飞。"

  萧飞说着，语气越来越低沉。

  云雀静静地听着，双手放在背后，轻轻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

  "我觉得妙善这丫头虽然对你的感情没那么深沉，但也未必比那个人差。和尚，你一定要珍惜这个女孩，毕竟像你这样的普通人，有这样的缘分可能是几辈子修来的。"

  云雀看着萧飞身旁熟睡的妙善，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说道。

  "我居然被自己的仆人教育了…"  萧飞自嘲地摇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但异常坚定地说："有些宝藏在身边时感觉不到，一旦失去，才会在痛心中体会到过去的温暖，后悔莫及…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听到萧飞的语气，云雀轻轻叹了口气，说："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愿吧。"

  自从离开女儿国的那一刻，我就坚定地决定，我要把失去的所有宝物，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一一找回来。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我关心的人在我眼前默默地离开...包括那三个徒弟，妙善，还有你，云雀。

  萧飞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云雀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脸红了，默默地转过身去。

  "要是事情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轻声嘀咕着。

  "说起来，云雀，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是喜欢，还是喜欢？"

  萧飞抬起头，突然问道。

  "哈！？和尚你也糊涂了吧？我对你可没有对妙善那样的想法，你别乱想了，我可是喜欢英俊潇洒的美男子！虽然你长相还算过得去，勉强合格吧，但老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你看久了，对我也没啥吸引力了。"

  云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急忙解释。

  过了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她才小声接着说："......我对你啊，最多就是一点点亲近，像亲情一样...就像，嗯，就像喜欢捉弄哥哥的妹妹那样吧。"

  "当，当然！这只是个比喻！比喻！不是真的！和尚你千万别误会了！"

  云雀惊恐地反复强调。

  面对云雀，萧飞难得露出认真的微笑。

  "都说了，只是个比喻而已......"

  云雀有点后悔说出来了，她觉得萧飞这样的笑容很尴尬，就像一个顽固不化的孩子突然受到温柔对待一样。

  "好好好，我知道了，就算这样，我也会珍惜你的，说到做到。"

  萧飞微笑着，用平时的语气许下了庄重的承诺。

  "睡，睡觉了！真是的，突然说这些干嘛，怪尴尬的......"

  云雀突然转身，僵硬地“大摇大摆”离开了。

  然而那一晚，云雀彻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当阳光洒满山岗时，昨晚解开心结的萧飞感到神清气爽。

  完全清醒的妙善回忆起昨晚自己的“傻事”，现在看到萧飞反而躲得比兔子还快。其他人脸上也大多带着倦意。

  看着这群有些懒散的同伴，萧飞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大声宣布：

  "准备出发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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