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行迹心里怎么为他叹息，也改不了魏道凌的满目欢喜。

慕此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哪怕是熟人，也不能太久。

想着，魏道凌适时收回手。

“慕、”

楼絮笑着打断他，

“我是楼絮。记住了。”

收回手，楼絮慢慢往前走。两人自然缀在她身后，听着她说，

“现在总是胜于过去的，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魏道凌没有像碧落那样心情坠落。或者说，他没有去纠结个中信息。

他是这样的。

只要楼慕此、不，楼絮开口，他总是尽可能做好。

她没说，他便从不多想。免去一些无用的伤害。平添负担。

总归，不会轻易抛下他。

哪怕发生了。他也只能慢慢接受。

魏道凌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好。”

行迹佛子静静看着，一记眼刀便落到了身上。

望向魏道凌，行迹不欲掺和楼絮这些感情纠纷，一边走一边搭话，

“在下寒山寺行迹，不知道友是？”

魏道凌看楼絮一眼，

“楼氏客卿，魏道凌。”

楼少主的人。行迹打了标签。

再加一句，修为高深。

“魏兄。”

魏道凌微微皱眉。

叫什么魏兄。又不熟。萍水相逢，马上便要分开了。一句道友便可。

行迹看出他的不喜，没有解释的意思。沉默下来。

楼絮身边，他不熟悉。

日后长久相处下来，还是少言寡语，免得招惹事端。

这人看着可不是一般货色。

来了一趟，不仅得了消息，还捡了一个佛子。

正好，如今她身边就缺这种精通佛法的人才。

玉涉这人，反倒要更不好掌控些。

带着两人回到出云剑宗，楼絮召来静沉，

“带佛子去安排好的地方住下。”

魏道凌这时候才察觉不对。

怎么就住下了？

他只能看着楼絮，可惜楼絮并没有解释。

“你也先回去吧。我要回钟粹宫。”

魏道凌只能和行迹一同离开。

他安慰自己。

没关系，先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也好。

魏道凌暗暗审视着，威严端正的青龙，无端透露出一股阴暗潮湿。

行迹觉得他的目光阴恻恻的，很是粘稠。让人不自在。

高冷的佛子也不禁微微叹息。

看样子，是个难缠的。要被针对了。

而楼絮回了钟粹宫，下意识想跟师尊打个招呼。

略微和灵植交流，便知道了人的方位。

却没想，路上先遇上了旁人。

楼絮本无意理会，未曾停下脚步。

只听见“砰”的一声，

“对不起。之前是我着相了。”

楼絮倒是不急，乐得看上一二。

这样的人，是真心悔过，还是说冥顽不灵呢？

新鲜。

想着一开始，觉得秋清澜算有两分聪明。之后却每每让人大失所望。

秋清澜见她驻足，挺直单薄的脊背，明明面无血色，眼神倒是清澈坚定了许多。

“我明白了，师妹。谢谢你，我才没酿下大错、辱没师门。”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楼絮觉得。

秋清澜，瘦了。

去了腐浊，倒是时候瘦出几分风骨。

也算是一场机缘造化。

“不必和我说这些，既然师尊出面，只要你乖觉，我便不会动你。”

楼絮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秋清澜在后面扬声，

“谢谢——”

我还能这么陪着师尊百年，侍奉茶水。而不是成为他身上永远的污渍。

谢谢你，楼絮。

保护了我的师尊。也让我知道，师尊也是在乎我的。

已经足够了。往后百年，都是幸福的，清净的。

她的心，从未如此轻松过。

秋清澜笑着，垂下泪来。

只是可惜，也报答不了你什么。哪怕你不在乎。

可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姐。这些年，真是不称职啊。如今想来，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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