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不知道

  “你，抬起头来。”

  我的额头几乎抵在了他的胸膛，随着他急促的胸廓起伏，碎发绕目，不时，浅浅的肌肤相触。他的声音颤抖着，一呼一吸的粗重气息在我头顶萦绕，盘曲。

  我被困在这小小空间里，只能浅促地呼吸着，双腿酸软无力，几乎要站不稳。绷着一股劲，全靠仅剩的一点神智支撑着我。

  属于他的所有气息，强烈的，侵略性的，不容抗拒的，都紧紧包裹住我，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他让我抬头，我听见了。

  好，如你所愿吧！让你好好看看我的面具，让你来揭开我的伪装！

  于是，我缓缓把这张美丽的脸抬了起来，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眼神交汇的瞬间，我的所有不甘，脆弱和委屈像潮水一般喷涌而出，随着我淌下的眼泪，划开了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也划开了我的潺潺心田。

  而目光里，他蹙起的眉，凶狠的嘴角，在侵城略地般神色里，却逐渐添上了一丝强有力的破碎感。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下巴，手指碰到的地方，烫得可怕。微微往上抬起，又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那滴眼泪也慢慢流在了他的肌肤上。

  “你习惯用左手吃饭，右手写字？”

  “对。”

  “你记笔记的方式是你读书时自创的？”

  “对。”

  “你的高中是六中，你是一班的学生？”

  “对。”

  “你的初中是十一中，你的三年同桌，名字叫方正？”

  “对。”

  “所以，是你吗？和清。”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朵大朵地流下，他看着我的目光真诚而专注，清澈而有神，一如我们相识多年，透彻心扉的感情。

  事已至此，两个人的心灵在这一刻触碰到了彼此。我任凭他的句句询问落在我肩上，我脸上和我心上，用一个“对”字，在重生之后第一次彻底把自己交托他人。

  “对。”

  他得知真相会怎么样？把我当成怪物？疯子？从此避之不及？把我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鞭挞？这荒唐的情况他信吗？

  车门外的众人声音越来越大，我的手机则在我的口袋里不停震动。方正的手机铃声一直微弱的，小声的响起，自我们两人进入房车之后，不曾片刻停歇。

  外面的人应该已经急疯了吧，仿佛随时要砸开车门冲进来......

  “你专心一点，看着我。”他强行拉回了我对外面世界的一点点担忧，手上继续使劲，迫使我脸与他的距离进一步缩短。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这张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呼吸缠绕在我鼻尖，几乎要将我淹没。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呢？”我颤抖的声音轻轻而出，双手握紧，准备接受来自他的审判。

  “不知道......”

  他握住我下巴的手有松动的迹象，随后却再一次用力，整个手掌抚上来：“你怎么会以为用这三个字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248.破窗而入

  属于丑和清的大学时光和糟糕透顶的工作经历，难道此刻还有讲述的必要吗？几句话怎么可能讲得清楚？会被认为是臆想出的世界？会被当成精神病？

  我为难的神色爬满整张脸，几度张口却再没有一个字说出。

  他周身的危险气息仿佛要撕碎我，不给我留一点喘息的机会......

  “嘭”的一声，离我们最近的房车窗户被突然向外打开，一阵风吹起窗帘，吵闹声立刻灌进车内。

  陈阳的头已经从窗户探了进来，伴随着他的惊呼声，“老大，你在干什么！”

  任谁看到我和方正的姿势都会目瞪口呆吧。从头到脚，我都被他困得死死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0。紧贴就算了，他强制抓住我脸的动作，我们鼻尖相抵的样子，怕是在外人看来，这状况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出去！”方正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陈阳被吓到，手上动作霎时停住。

  “你让开！”这是向枫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陈阳的头立刻消失，向枫伸长脖子快速看清状况，自然，也带来了她的怒吼。一看也明白，我是被他强力控制住了。

  “方正！你放开她！你疯了吗？”她激动得叫喊着，作势就要从窗户爬进来。

  “你干嘛！快协助我啊！”外面一片喧哗声，除了向枫的怒喊，我甚至听见了李妍要和人打架的大声叫嚣。

  “我们先出去吧，再这样下去，他们真该着急了。”看着他作势要去关窗户，我欺身向前，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试图不让他过去半分。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抱紧他，彼此之间紧紧相贴的结果就是，他的动作真的停住了。

  “我以后慢慢和你解释，可以吗？”

  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落在我贴在他胸膛的耳朵里，一声一声敲打着我的心脏。

  有人双脚落地的声音传来，随着一声大喊，我立刻知道了来人正是李妍。

  “你滚开！”

  她竟然从窗户跳了进来，第一时间来到了我们两人身侧，并出拳朝向方正的脸。

  “李妍！”我立刻松开方正身体，试图去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头。但显然，有人反应比我更快。

  待我反应过来之时，方正已经推开了她的手臂，拳头自然也落了空。

  “你个混蛋！”李妍还要再次冲上前，被我一把抱住，“你冷静一下！他没有伤害我！”

  此时的方正已退开两步，立在我身后。

  “我们刚才都看见了！他在强迫你！他在占你便宜！”急促的呼吸正是李妍愤怒的表示。

  说话间，陈阳也翻窗进来了，并且快速打开了被锁着的大门。

  “老大！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千万冷静啊！到底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不理智！”

  向枫一进来就抱住我：“清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不要.......”

  “方正！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向枫不敢惹你！你欺负我们清清，我定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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