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奉贤跟我跑了几年，我知道他喜欢大海。他现在死了，送他沉入大海，才是最好的归宿。”云楼客很伤感。

  “如何沉到大海？”郑闺美很好奇。

  “找一块木板，把他放在上面。木板随风飘，飘到哪里算哪里。若是起了一阵风，他便沉入大海了。”云楼客蹲下，拿了一块布，揩拭张奉贤脸上的血迹。

  “那样岂不是会被海鱼啃食？”郑闺美很担忧。

  “在上为乌鸢食,在下为蝼蚁食,何必忧愁？”云楼客走上船，亲自选了一块大木板，并拿下来了。

  此时，几个水手已经架起木柴，把长发男人烧了。

  “噼里啪啦”，火势很大。

  云楼客朝他们招手，他们过来，把张奉贤抬到了木板上。

  “抬到海边，让大海带走他。”云楼客哽咽着说。

  几个水手听从安排，抬起木板就走向海边。

  海浪很大，卷起千堆雪。

  几个水手抬着木板，走到海里，立即把木板放下。

  海浪带着木板上的张奉贤飘远了。

  大约在距离海岸一千米的地方，一个大浪卷起来，掀翻了木板，木板上的张奉贤沉下了海。

  只有孤零零的木板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云楼客低着头，一滴滴清泪落在白沙上。

  郑闺美走到他身边，“我看这岛上有很多飞鸟，可以叫水手们抓一些卤了吃。”

  “船厨那里应该还有花椒、月桂叶、肉桂等香料。”云楼客用手背揩掉了泪水。

  “卤的时候，放一些黄酒，会更鲜美。”郑闺美说。

  “可惜张奉贤永远吃不到卤鸟了。”云楼客叹息道。

  两人坐到了一棵大树的一块大石头上。

  几只很肥的苍鹭离开树枝，摇摇晃晃地走了。

  很多水手还在搬运淡水，根本没时间抓苍鹭。

  只能等待。

  大约一个时辰后，水手们将船上的木桶全部装满了淡水。

  此时，妲己的肚子也饿了。

  “兄弟们，你们去林子里苍鹭。有些苍鹭很肥，根本跑不快。抓到了，烧热水扯了毛，再让船厨把香料放到锅里，全卤成卤鸟！”云楼客站起来，对众人说。

  众人听后，便走进林子去抓苍鹭。

  云楼客看见一个舵工经过他的身边，叫住他，“我记得你叫宋合，是么？”

  宋合侧过头，停下来，“船主你的记性很好。”

  “宋合，你当船总管罢。”云楼客眉头的舒展了。

  “别、别，我帮你管一些事情，可是，我却不愿做船总管。没几天，死了两个船总管——”宋合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云楼客到了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方才道：“你且管几天吧。”

  没花一刻钟的时间，水手们抓到了两百多只苍鹭。

  那边的铁锅里已经烧了热水。

  水手们掐死了所有的苍鹭，扔在锅里烫毛，再抓出来扯毛，划破肚子，拿出多余的内脏。

  苍鹭肉还沾着血污，需要洗一洗。

  宋合安排了七八个水手舀来泉水，清洗所有的苍鹭肉……

  傍晚的时候，三口铁锅里的卤鸟熟了，颜色虽很黑，肉质却是肥香的。

  宋合给云楼客、郑闺美各选了五只肥卤鸟，至于其它的，他按照所有人数平分了。

  一时，沙滩上响起了咀嚼声与吞咽的声音。

  看来，众人都很饿了。

  也说明卤鸟合他们的胃口。

  众人吃完后，月亮已挂在了天上。

  “今晚风月甚好，大家就在岛上过夜吧。”云楼客吩咐道。

  众人说：“是！”

  ……

  次日天亮，有人大叫：“我的脚指头被老鼠啃掉了。”

  接着，又有人大叫：“我的手指头被老鼠咬掉了。”

  还有人叫嚷：“我的腿上少了一块肉！”

  ……

  经过宋合的清点，共有二十名水手被咬了。

  剩下的水手没有一点伤痕。

  “到底是何种老鼠，如此歹毒？”云楼客与郑闺美睡在大船上，没有被老鼠咬伤。

  “树林里应该有树洞，我去找人灌水进去，把老鼠逼出来。”宋合走过来，对云楼客说。

  “船上有一瓶毒药，给我撒到泉眼里，然后一把火把这座岛烧掉。”云楼客的眼里冒着火星。

  “是！”宋合答应着，向大船走去。

  此时，那些被老鼠咬过的水手们走进树林，清洗创口。

  当他们清洗完了，忽然全部倒在了泉眼边。

  有人大叫：“死人了，死人了！”

  还有很多老鼠从泉眼边的一个土洞里跑出来。

  密密麻麻，响着“叽叽”声。

  云楼客与郑闺美跑过来一看，只见老鼠群从他们的腿边跑过。

  两人感到毛骨悚然。

  云楼客抽出身上的刀，砍杀了一些。

  但老鼠实在太多了，杀不完。

  有的老鼠爬到了郑闺美的腿上，郑闺美吓得尖叫。

  “船主，我来了！”宋合拿着一瓶毒药来了。

  “快，扔到泉眼里，只要老鼠喝水，都得死！”云楼客踩到一个死去的水手的身上。

  郑闺美则爬上了一棵大树。

  宋合踩死了很多老鼠，才来到泉眼边。

  他拔开毒药的木塞，把黑色的液体倾倒在泉眼里。

  只见黑色的液体晕染开来，下沉。

  “走！叫其他的水手把这岛上的树林一把火烧了！让这些老鼠没地方住，饿死它们，毒死它们!”云楼客看土洞里面的老鼠跑光了，才从死水手的背上走下来。

  所有人离开了树林，走到沙滩上。

  只见沙滩上躺着不少老鼠尸体，应该是水手们打死的。

  宋合召集剩下的水手们，要求他们放火烧岛。

  这些水收分头行动，一个个捡来干柴，堆在树下，点燃之后，大树燃烧，地面的枯枝败叶也烧起来了。

  很快，一棵棵树烧成一片，出现了巨大的火海。

  云楼客等人匆匆上了大船，并开船离开。

  郑闺美看到一些躲在树林里的老鼠,为了躲开火的炙烤，逃了出来。

  有的老鼠被烧焦了，只爬了几步，便倒在了树林边上。

  当然，还有一些老鼠活下来了，聚集在沙滩上，叽叽吱吱。

  但是它们也活不久。

  泉眼被下了毒，而海水是不能喝的。

  树林烧光了，它们会渴死饿死。

  这是它们的报应，也是应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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