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晚霞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三口大锅热气腾腾，里面全是羊肉块。

  几个水手真厉害，一起抓了十只山羊。

  十只山羊，全被剁了成块，扔在锅里炖。

  每口锅里都放了干胡椒，气味浓烈。

  除了守在大船上的六个水手，其他的几十个人全下来了，站在沙滩上划拳聊天，非常热闹。

  不久，船总管用筷子尝了每口锅里的羊肉块，走到云楼客面前说：“船主，羊肉熟了，您下令，弟兄们就开始吃。”

  云楼客站在人群中央，“弟兄们，羊肉熟了，各自拿了碗筷，舀了羊肉吃！”

  云楼客与郑闺美上船了。

  船总管安排人给云楼客与郑闺美先舀了两碗羊肉，送上去。

  接着，那些水手们各拿碗筷涌上去舀羊肉。

  船总管派人挤进去，给船上的六个水手，舀了六碗羊肉，并送上去。

  云楼客与郑闺美对坐在桌前吃着羊肉。

  郑闺美很喜欢这辣味，她好久都没有吃到胡椒了。

  云楼客拿了汤匙，舀了羊肉汤喝了，“岛上的羊好吃。”

  “天很快就黑了，你不怕又来一个黑衣人？”云楼客故意逗她。

  “有你在，我还怕谁？”郑闺美吞下了口中的羊肉……

  云楼客吃完了碗里的羊肉，靠在椅子上，那张纸条从袖子里掉出来了。

  “皇帝老儿毒辣、阴险，我要除掉他。”云楼客捡起纸条，愤怒地撕掉了。

  “他高高在上，咱们草民无能为力。”郑闺美的碗里还剩了几块羊肉。

  “我找到了一个人，他说他是皇族子弟献王的幕僚。他叫江海时。”云楼客郑重地说。

  “他在哪里？你是如何找到他的？”郑闺美很好奇，睁大了眼睛。

  “三天前，我的船经过一处风浪很急的海，看到海上有人求救。我叫人把他救上来了。把他救上船，他昏睡了一天，才醒来。他告诉我，献王与皇上有矛盾，带领一支船队，远赴沧鸣岛。他是献王的幕僚之一，只因在沧鸣岛垂钓，被大风刮到海里，又被海水带到很远的地方。幸亏鲨鱼没发现他，又遇到我们，否则他早没命了。”云楼客娓娓而谈。

  郑闺美竖起耳朵听，生怕漏掉一个字，“他人呢？”

  云楼客走出去，找到船总管，“那个江海时呢？”

  “忘了忘了，他还在船下的小房里歇息。我给他送羊肉，让他吃了上来。”船总管紧张得鼻子上冒了汗。

  “快去。”云楼客说完，走到桌前坐下。

  “江海时还跟我说，献王造了很多大船，也招了很多野人，日夜训练。只要南都城内有人接应，定可攻破南都，献王便可坐在金銮殿了。”云楼客喜形于色。

  “你就会被封赏？”郑闺美轻轻地说。

  “王侯将相，难不成是天生的贵种？他们可以做，我也可以做。”云楼客豪情万丈。

  “你不知道？谋反是要杀头的，诛九族的！”郑闺美很严肃。

  “我如何不知道？如今皇上沉迷于声色犬马、不理朝政，南方闹了饥荒，他也不管。不反他，更待何时！而他派出黑衣人毒杀你爹，这个仇你能忘么？”云楼客的右拳捶在了桌子上。

  “我何日忘之。我只是试试你，看你的决心多大。”郑闺美抹去了眼角的清泪，“无道昏君，人人得而诛之。”

  云楼客刚要张口说话，只见船总管带着江海时进来了。

  船总管很知趣，立刻退出了。

  江海时大约五十多岁，胡子很长，眼睛很大，牙齿很黑。

  郑闺美起身道了个万福，笑容很甜。

  江海时与云楼客拱手行礼，然后坐下。

  郑闺美转身要出去，被云楼客叫住，“听听也无妨。”

  “船主想见献王，也容易，不过——”江海时吞吞吐吐。

  “但说无妨。”云楼客笑了。

  “此去要经过一座螺蛳岛。岛上的人很多，专门造了大船，拦截过往船只。”江海时神色忧愁。

  “你是献王的幕僚，他们还敢猖狂？”云楼客哂笑了。

  “我没带献王的令旗，如何取信他们？”江海时长叹一声。

  “螺蛳岛的那些海贼惧怕什么？”云楼客突然说。

  “据老夫所知，他们讨厌羊骨头。”江海时捋着胡须。

  “这个容易，我跟船总管说，把沙地上的羊骨头全捡起来便行了。到了那天，我们把船靠近他们的船，再把羊骨头扔上去，吓死他们，再跳上他们的船，杀死一些海贼，灭灭他们的邪气。”云楼客的右手食指在桌子上划着。

  “好，如此甚好。”江海时点点头。

  于是，云楼客、江海时一起走出去。

  天色已黑，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海风很大，吹得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

  郑闺美跟了出来。

  云楼客对船总管说：“派人把沙地上的羊骨头捡起来，有大用。”

  “只是他们把三口锅、碗筷都搬上船了——羊骨头全扔海里了。”船总管惴惴不安。

  “传我的令，抓住一只活羊者，赏银十两！”云楼客大声说。

  船总管拱手后，退下去传达命令。

  一会儿后，有十五名水手各拿着绳子，走下了船板。

  他们一行人走上沙滩后，很快消失在了树林里。

  云楼客见郑闺美有倦容，吩咐其进去歇息。

  云楼客和江海时坐在船首看星星，说着闲话。

  转眼到了深夜，只见岸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是一群山羊的“咩咩”声。

  云楼客和江海时瞬间站起来了，看着十五个水手赶着一群山羊。

  “快下去，告诉他们，每人用绳子捆住两只山羊，别让山羊跑了。”云楼客找来船总管，对他说。

  船总管急忙下去，告诉水手们如何做。

  很快，每个水手背着两只山羊，通过船板，来到了船上。

  “别解开，就让山羊躺着，明天自由安排。”云楼客对走上船的每个水手说。

  船总管走到云楼客面前，“赏银发么？”

  “发！每人二十两！立刻发！”云楼客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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