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效仿小衙内，不管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也要蹲成马步姿势。在臀部离开马鞍，双腿紧紧夹住马腹，身体相对稳定的情况下，他们朝右侧的马头或者敌人的肩膀部位，迅捷开火射击。

  小衙内在豪赌，自己的40人与鞑子的五六百人，谁才是英雄好汉？

  为有效减少战损，轻骑队除了把自己裹成胖狗熊，戴上铁护喉、铁面甲，头戴效仿以色列厨师帽式头盔，外包旧羊皮袄的明军军盔，还把旧棉甲、旧棉楮甲改装后，披在战马身上和头颈要害处。

  别看鞑子人多箭多，其实只有最靠近无定河边的骑兵，可以发射杀伤力较大的平射箭矢。他们右侧的战友，只能抬高或者斜抛盲目射箭，企图用覆盖打击，压制住明军。

  小衙内这边人数少，每人还有2～4个马身的间隔距离，加上人马都是相对轻便的肥胖甲胄保护，马速又相对较快，中箭率其实并不高。

  历史上清代的武举考试，真实的骑射用弓只有三力，约等于现代的40磅，只相当于古代步兵弓箭手的入门阶段。双方又是隔着一二十米的无定河对射，骑弓的杀伤力并不高。

  小衙内一方四十杆双管新震叠铳，加上二十杆沙图纳尔鸟铳，减去没能击发的，成功打出约96枪。大概900颗弹丸，呼啸着越过冰冻的无定河。

  枪口初速度，大概在每秒300米的火绳枪VS约每秒四十米初速度的古代复合弓，火绳枪的霰弹弹丸以绝对优势，碾压对岸的弓箭。

  约五六百人的鞑子先锋部队，就像被拔毛的公鸡一样，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大圈。中弹的鞑子战兵和马匹，都向自己的右侧倾斜甚至摔倒。巨大的伤亡和损失，逼得他们不得不向河谷东侧避让。

  有浓浓的白烟遮挡视线，后面的战友看不清敌人？只要水平端枪，如同张开的渔网一样，喷涌而出的霰弹子，就能从不同部位钻进鞑子或者战马的身体。

  这种专门针对高速移动骑兵的概率性面杀伤，可比独子弹丸的精确点杀伤强多了。

  小衙内他们实际只有30人在河边骑行射击，每人前后又有四～八米的间隔，而对面的鞑子有五六百人，还有同等数量左右的备用马。再加上震叠铳双枪管的设计，以及枪与枪之间的射击时间差，几乎可以说是弹无虚发。

  初速度约为弓箭箭矢，八倍的霰弹弹丸，即使没有命中要害，也能让敌人因为弹丸的冲撞，导致筋断骨折，进而失去射箭反击的能力。

  圆形霰弹的穿透力并不优秀，但在有效射程内的动能非常高，且弹丸的表面积小，只有拳头的几十分之一。

  即使霰弹与拳击的动能相同，弹丸也可以造成拳击几十倍以上的压强。也就是说，就算圆形霰弹没能打穿铁甲，也能造成人体较严重的内损伤。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原本躲藏在河谷东侧，山沟沟底部的另一支九头鸟大鸟铳射击了。

  不同于截击鞑子后卫部队时，面对面的射击堵拦，这三杆是预先埋伏在这个山沟沟，靠近出口三十多米的位置，利用原有灌木丛的伪装，提前把三角活动射击支架安置好。当鞑子骑兵经过时，再快速轮流射击。

  为防止大号披铅铁芯弹丸，误伤无定河对面的小衙内，这里的大鸟铳，只加装18粒九毫米圆形霰弹。

  九头鸟全枪超过两米，理论上至少出膛后飞行五六十米，才会散布开来。且火药爆燃后的利用率比较充分，弹丸动能和威力，远超短筒的骑兵霰弹枪。

  飞奔马匹正面的动能和势能，如同时速60～65公里的小轿车，几乎能撞飞所有阻拦它的陆地生物。但面对突如其来的侧向打击、却脆弱的如同风筝。

  第一杆九头鸟的霰弹，粉碎一匹战马的嘴巴后，继续前进，象归巢的蜜蜂一样，钻进另一匹战马的脖子，顺便把骑手握持缰绳的手臂，打成三四截。这两匹健壮好马，几乎同时向左侧倾斜摔倒。它们徒劳的挣扎和哀鸣，却再也没有办法追赶同伴。

  第二杆九头鸟的霰弹，全部钻进一匹战马的右臀，生生将其打瘫急停坐地，并原地来了个顺时针40度旋转。马上的鞑子战兵，被猝不及防的巨大作用力甩出倒地，后面钉有铁掌的无数马蹄，就像踩踏积雪一样，从他身上、脑袋上无情的碾压而过。

  第三杆九头鸟的霰弹，几乎将一个鞑子骑兵拦腰斩断，然后迅速解散，钻进其他战马或者鞑子的身体，飞溅出一朵朵鲜艳夺目的小血花。

  无定河河谷东侧，连绵不绝的黄土塬、梁、茆上，突然站起一群群民兵或者百姓。他们人数不多，每个塬梁茆上，少则两三个，多则十几个。

  这些人手里拿着诸如大石头、临时改装的投石棍、标枪、砍柴用的斧头和自制弓箭，拼命朝下方的敌人抛掷射击。

  他们很多都是前些日子，亲眼目睹十三太保，在平虏寨血战鞑子的乡亲。此时此刻，他们被嘹亮军歌刺激的热血沸腾，各个仿佛战神附体。

  这几轮的突然打击，又将鞑子骑兵，不自觉的逼到无定河右侧。小衙内在内的三十人，背好打空的两杆鸟铳，迅速换成骑弓，水平直射河对面的鞑子。

  这回他们没有采用，刚才身体中正笔直的射击姿势，因为那样做目标太大，约等于一个活靶子。

  现在是上半身向马头方向倾斜约七十度，用同样角度倾斜的骑弓，就在马脖和自己胸腹中间，持续快速输出。

  这样能尽量模糊自己的横截面，降低中箭概率，也方便左手从左侧，从最短距离的箭囊中抽箭搭弓。持弓的右手，还能同时握紧马缰绳，避免意外情况。

  对面的鞑子，人数众多，只要发射出去，肯定就能命中，根本不需要认真瞄准。只是骑弓威力小，不能一击毙命，只能伤及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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