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

  穆凡与杨婉婷来到教学楼的走廊。

  或许是初次来班级的缘故，杨婉婷显得有些拘谨。

  每每经过一个班级，都会东张西望。

  视线在每个学生的身上徘徊。

  “诶诶诶，妹夫，你快看，那个学生好可爱呀。”

  “哇，那个女生刚刚钻进桌子底下，偷喝饮料了诶。”

  “快看快看，那个小男生居然把书立在桌子上，躲在后面睡觉。”

  “哇噻，那边还有一个趴着的。”

  “桌子上那滩亮晶晶的东西，是口水吗？”

  “嘴唇居然睡的软嘟嘟，真好玩。”

  杨婉婷滔滔不绝，嘴里说着轻声的碎言碎语。

  见穆凡始终没有扭头观望，杨婉婷急忙迈着小碎步迎上前，攥住他的胳膊摇晃：“妹夫妹夫，快看嘛，你快看嘛。”

  穆凡：“……”

  穆凡的心里，涌出阵阵复杂：“呃……杨婉婷，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杨婉婷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道：“不啊，小孩子挺烦的。”

  “呃……那你……？”穆凡匪夷所思。

  杨婉婷眨巴着清澈的眼眸。

  微微颤动的瞳孔，仿佛在思考。

  蓦然间，杨婉婷似乎想到什么。

  她探出手，指了指身旁的教室，悠悠询问：“妹夫，你说的是在上课的这些学生吗？”

  “他们可不是小孩子。”

  “他们属于成年的大孩子。”

  “看起来呆呆的，傻傻的，没有心眼，蛮可爱。”

  穆凡；“……”

  穆凡的脸上，划过些许无语。

  他蠕动着喉咙，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索性，转移话题道：“那个……杨婉婷，你平时学习成绩怎么样？”

  杨婉婷摇摇头，直言不讳：“不是很好。”

  穆凡一肚子坏水：“那待会儿，我让上官老师帮你补课吧。”

  杨婉婷惊愕万分：“为什么啊？”

  穆凡挑挑眉，打趣调侃：“你刚刚不是说，喜欢这里的学生吗？我感觉……有必要让你融入这个集体。”

  短暂的停顿，穆凡继续补充道：“每天写五张试卷，应该差不多了。”

  “五张！？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

  “不要不要不要……”

  “你没得选。”

  “我……我要向白幼薇打你的小报告！”

  穆凡耸耸肩，颇有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我身上没有任何污点，也没有小报告。”

  杨婉婷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坏笑：“谁说，必须要有污点，才能打小报告了？”

  “等我见到白幼薇，我就告诉她。”

  “穆凡想要和你亲亲，穆凡想要抱着你睡觉。”

  “还有……生100个小孩！”

  “你猜，白幼薇会怎么做？”

  嗡嗡——

  穆凡的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白幼薇攥住他胳膊摇晃，撅着嘴巴，一遍遍询问‘真的假的’的模样。

  即使自己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但在白幼薇的软磨硬泡下，最后也只能妥协。

  直到再次精疲力尽，冒出浓郁的黑眼圈。

  “嘶……好一招阳谋，谁教你的？”穆凡警惕道。

  杨婉婷轻哼仰头，语气掺杂着几分傲娇：“大祭司教的。”

  “现在，我就去找白幼薇，把这些话统统告诉她！”

  不等穆凡反应，杨婉婷迈着步伐狂奔。

  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穆凡呆呆地愣在原地。

  站在寒风中凌乱。

  直到杨婉婷的脚步声，彻底消散。

  穆凡才弹出手，指了指身旁，满脸黑线道：“白幼薇的教室，已经到了啊。”

  ——

  5分钟后。

  穆凡从后门走进教室。

  自然地走向白幼薇。

  见穆凡来了，沈欣自觉将座位空出来。

  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课桌侧面。

  上官老师与同学们，早已接受穆凡的存在。

  用眼神致敬后，便将目光收回，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穆凡坐下后，从口袋掏出几粒糖果，摆在课桌上，闲聊道：“薇薇，上午的课感觉怎么样，能听懂吗？”

  白幼薇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

  穆凡有些诧异：“啊？什么意思？”

  “穆凡。”白幼薇嘴角上扬，眼角也弯成了月牙，“你把脑袋伸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望着白幼薇神神叨叨的模样，穆凡更疑惑了。

  他凑着脑袋，正准备向白幼薇靠近。

  不经意的一瞥，穆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

  坐在侧面的沈欣，正手舞足蹈。

  时而用双手挠头，时而弯着一只胳膊，用另一只手掌捂住嘴巴，模仿猿猴。

  眼神也有意无意地瞥向白幼薇的身后。

  穆凡顺势低下头。

  他注意到，白幼薇的一只手，正藏在背后。

  并且，握住了什么东西。

  或许是注意到紧盯的目光，白幼薇将手腕藏得更深了些，微笑不断：“小凡凡，你还在等什么呢？”

  “快点……把脑袋伸过来呀。”

  轻柔的平静语调，让穆凡觉得毛骨悚然。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缓缓朝白幼薇靠近。

  就在两人的距离，还有半步之遥时。

  白幼薇突然举起藏在身后的胳膊，毫不犹豫地挥向穆凡的脑袋，兴奋嚷嚷：“红包来咯！”

  物体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声响。

  穆凡暗道不好，一个侧身避开攻击。

  紧接着，眼疾手快，攥住了白幼薇的手腕。

  稍稍用力。

  “哇啊——”

  白幼薇痛得闷哼。

  攥住的‘方形砖块’，从手心滑落，坠向地面。

  不过。

  并没有发生沉重的闷响。

  而是软趴趴的轻音。

  甚至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还稍稍弹了几下。

  “什么玩意儿？”穆凡满头问号。

  他伸出脚，轻轻踩了一下。

  ‘红砖’很软。

  与鞋底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嘶……海绵吗？”穆凡疑惑不断。

  他弯下腰，将‘红砖’捡起，又捏了捏。

  正是海绵。

  穆凡将海绵红砖放进桌兜。

  随即探出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白幼薇的脑袋，谩骂教育：“傻蛋！吓死人了！”

  “噗嗤哈哈哈……”沈欣捂嘴偷笑。

  穆凡雨露均沾，当场给了沈欣一个‘脑袋爆栗’：“这个歪招，是不是你教的？”

  沈欣抱着脑袋，哭唧唧：“哥哥……不是我……”

  啪！

  ‘爆栗’再次劈下：“白幼薇那么单纯，肚子里是没有坏水的。”

  “你刚刚手舞足蹈，故意透露白幼薇藏砖头的消息，就是想让我产生胆怯的心理，造成双倍恐吓！”

  沈欣欲哭无泪：“哥哥……我真没有……”

  “白幼薇……她……她早就学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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