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仪式是白泽一族最大的底蕴。

是他在精神血脉传承中，从白泽一族的祖辈那里所学得。

不论虚幻世界中的仪式，还是这股力量，都不属于此方天地，是白泽先辈在遨游混沌宇宙时所悟得。

古阵一旦启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湮灭。

连带着他的肉身都会被毁灭，耗尽无数天材地宝打造的登仙之躯将化作虚无。

但他没有办法了。

能有一缕残魂逃离，已是他此刻最渴求的结果。

“湮灭之阵开启，再加上我的本命至宝天泽镜，扰乱因果，逼他用出斡旋造化法，我趁机斩断因果。”

“往后再不去招惹他，他便无法追寻到我了。”

白泽很果断。

当没有利益冲突时，他可以立马舍弃和林川的一切恩怨，只求能够自保活命。

其他的都是云烟，不过尔尔。

巨蜥空间外。

林川忽然皱眉，闻到了一缕危险的气息。

唰！

下一瞬，第二本尊回到了他身边，众生剑往地上一插，树立起一道绿色的天幕。

紧接着一股恐怖的湮灭之力，带着浓浓的毁灭之息从巨蜥的身体内狂涌而出。

恐怖的力量超出了林川的预料。

这绝对快接近仙境的范畴了。

林川不敢小觑，三大本尊各守一角结阵，只求自保。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位谋划数万年的望仙的手段，毁灭性的冲击一波强过一波。

连众生剑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这终究不是完整的众生剑，而他要面对的是白泽数万年来的积累，以及一件本命至宝毁灭式的攻伐。

毁灭之息充斥在此方时空。

连因果都被冲乱了。

林川对白泽的感应越来越弱，对方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消散。

“他是想与我同归于尽？”

林川想着，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以白泽的格局，不会甘心死在这里。”

“他想逼我全力抵御这股毁灭力量，趁机斩断斡旋造化法所缔结的因果，逃出生天。”

“还真是果决。”

多年布置，一朝放弃，换作是他，肯定不会甘心，谁来都不会甘心。

轰隆隆！

毁灭之息一波接一波，一波强过一波。

“快撑不住了。”

林川轻叹，如果他是望仙境，足以逆行过去强杀白泽，但差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

即便是极致之道，依旧不够。

“如果被白泽斩断因果缔结，他恐怕会逍遥天地间，他绝不敢来惹我，也就找不到他了。”

虽说林川踏入更高的境界，白泽无法再蹦跶。

但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另一边，白泽咬牙，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一点点湮灭，被献祭给那个古老的仪式。

“他还不退吗？”

白泽在等，等林川全力防御，他才可趁机斩断因果。

他就不信了。

一个年纪轻轻，有着大好潜力的转世仙，会不惜折损道基，冒着被斩杀的风险，来和他换一条命。

林川自然是不想换命的。

但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刻。

今日白泽必须死！

除了斡旋造化外，林川还有一个手段，可以挡住这一波冲击。

魔渊最负盛名的是什么？

净世红莲！

在踏入魔渊的一刻，他就感知到了诸多红莲的气息。

如果说魔渊最后一层是白泽的主场，那整个魔渊都是他的地盘，充斥着为他所用的红莲。

不管是被炼化的，还是在未知地盛开的。

只要他想，便可借来。

“白泽，你逃不掉。”

林川深吸一口气，双目逐渐变得血红，浑身上下弥漫起滔天的魔气，气质变得癫狂邪恶。

咚咚咚！

魔心跳动。

他能感知到一朵朵净世红莲的气息。

“一念花开。”

整个魔渊都颤动了，朵朵红莲化作赤光，逆着毁灭之息，向魔渊最下层而来。

“那是什么？”

白泽也察觉到了动静，“净世红莲的力量？怎么可能！净世红莲的力量怎么会护佑林川？”

“难道……”

“他不是仙人转世，而是当初那位被天道抹去一切痕迹的天魔老祖？”

寻常生灵不敢去猜测的结果，白泽却敢想。

因为白泽一脉的祖先曾见证过那一幕，哪怕不知晓具体的因果，也猜测到天魔老祖很可能还有去天道世界外转世重生的希望。

再加上天魔老祖曾与泱祖的一些交集。

这一世又学来了两门道家至高法。

种种迹象都印证了他的猜测，世人所遗忘的，不代表他也会遗忘。

“天要绝我吗？”

从因果失衡的那一刻起，从天机出现纰漏的那一刻起，从他的棋局被打破的那一刻起，

白泽就有预感了。

这是修行天机一道的忌讳。

预感往往会化为真实，他不愿意承认，此刻也不得不认。

“净世红莲护住他，再想斩断因果已彻底无望了。”

“逃吧。”

白泽无奈，“逃到此方世界之外，在混沌宇宙中漫游，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白泽一脉的先祖，有好几位在混沌宇宙中行走过，至少能提供给他一些经验。

这是迫不得已的最终选择。

“走。”

心意决定，白泽化作一道流光遁逃，冲出了魔渊最底层，却不是向上而行，

而是顺着魔渊毁灭的空间，直接扎入了虚空乱流之中。

“遁逃了吗？”

林川有所感应，但没有急着去追，只要因果缔结的印记存在，白泽就逃不掉。

毁灭之息的冲击仍在持续。

整个魔渊最底层的生灵都在毁灭冲击下消亡，上几层也感受到了灭亡的气息，纷纷逃离。

除了一人逆着毁灭而行，潜伏在魔渊的倒数第二层。

“净世红莲的力量，为什么都飞向了魔渊的最下层？”

望着离开自己身体的红莲之力，莫桑榆陷入了沉思，“难道净世红莲的原主归来了？”

毁灭之息在激荡。

她不敢下去，那等力量，只要碰到，就能让她形神俱灭。

能够在这里等待，都付出了莫大的勇气。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许久。

魔渊最底层的毁灭气息终于静止。

魔女的心中，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快！快下去，看看林川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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