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日暮很早，太阳被西边的山挡住后，关家就开始吃饭了，关家一共六口人，山里的孩子是不能上餐桌陪客人吃饭的，再说两个小家伙吃了很多零食，也不饿了。

  关家四个大人围在桌前陪着肖岷，今天的晚饭比关家过年还丰盛，桌上一共有八道菜，包括秋瑶拿过来的一些熟食。

  在关家人请秋瑶上桌吃饭的时候，秋瑶对他们说：“你们吃吧，我刚刚也吃东西了了，现在一点都不饿。”

  肖岷也配合她说：“我们不用管她，她每天都这样，吃点零食就饱了。”

  关寿昌看到秋瑶不上桌，他眼中含着遗憾的目光，眼前这桌上平常吃不到的美味佳肴，让他今天也感到索然无味。

  秋瑶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带我出去玩儿吧，我看看你们这村子有多大。”

  两个孩子听了高兴的拍着小巴掌，“好啊，好啊！姐姐跟我们出去玩儿喽！”

  秋瑶就跟着两个孩子出了房间，关家的两个男人看着秋瑶的背影，他们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还有那关家的阿婆也总是偷看秋瑶。

  肖岷虽然没有具体问关家情况，但他也看出来寿昌是单身汉，阿婆的男人也走的早，这个家庭只有寿水成家了。

  肖岷把秋瑶从车上拿下来的酒亲自打开，给关家兄弟每个碗中都倒上酒，然后他给自己少倒了一点，还解释说：

  “我从北方来，最近受了风寒，一直都没喝酒，今天就陪你们少喝一点。”

  寿昌和寿水兄弟两人闻到了酒香，他们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酒，都是喝自己家酿的米酒，两人高兴的端起酒碗。

  肖岷和他们兄弟俩碰了一下碗，然后共同喝了一口酒，阿婆一直没参与男人们说话，只是和儿媳妇说一些肖岷听不懂的话。

  等关家兄弟那碗酒喝了一半的时候，肖岷看着寿昌话题一转，“寿昌大哥至今还没有成家吧？”

  寿昌见肖岷问他的事情，他就憨笑一声说：“是啊，因为我们这山里穷，外边的女人不会嫁到这里，本地的妹子也都往山外走，我都39岁了！”

  寿昌最后一句话有些感慨，但更多也是他的无奈。

  “按一般家庭规矩都是老大先结婚，可是你们家却是老二先结婚，这是为何呢？”肖岷步步深入的聊这个话题。

  这时寿水接过话来说：“大兄弟，你说的对，别人家都是大哥先结婚，可我当时就和婆娘好上了，但是家里没有钱过彩礼，最后没办法，就把我妹妹嫁给婆娘家的哥哥，我这才娶的婆娘。”

  肖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山里换亲传统，基本都是在贫困山区出现这情况，肖岷又继续问：

  “那你们山里这些男人娶不上老婆怎么办？就像刚才寿昌大哥说的，外边儿的女人不进来，山里的女人还要走出去。”

  寿水苦笑一下说：“那有什么法子，所以我们山里打光棍儿的多了，自己家有姐妹的就换，没姐妹的只能一辈子光棍。”

  寿水说的这个结果，那是自然现象，并不是肖岷想要听到的信息，但他也理解，这山里买外地女人应该是个秘密，不可能透露给山外的人。

  “那你们这山里取亲彩礼多少钱？”

  肖岷只能依然从外围问题上询问，不敢直接问主题，因为已经感觉到这里的人对外面人是戒备的。

  “娶亲的彩礼山里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我们这个村彩礼两万到三万就可以，我们山坡对面崖桥堡子彩礼都要18万8呢，那个堡子比我们村有钱。”

  这是寿水回答肖岷的话。

  寿水透露的这个彩礼行情信息，肖岷觉得有价值，从这里面可以判断山里哪个村子富有，如果这么分析的话，韩女士的女儿年轻貌美，人贩子肯定不能在穷的地方出手，必须找富有的地方能大赚一笔。

  肖岷正在思考中，寿昌憋了半天没说话，他鼓起勇气的对肖岷说：

  “大兄弟，你在外面见多识广，如果有适合我的女人就帮哥哥找一个，哪怕带个孩子，年龄比我大的都行，我们家虽然出不了太多钱，你帮我找到女人我们给你两万。”

  他的这番话让肖岷都差点儿没乐出来，心里想，他这是让我做人贩子吗？否则的话，你拿两万块钱让我去哪里帮你找女人？，恐怕拿20万山外也没有女人愿意来。

  但是肖岷为了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不想去伤害寿昌的自尊，他只好装模作样的说：

  “等我回去看有合适的帮你介绍一个，至于钱我就不要了，你还是留着过日子吧，那你们这里有山外来个女人吗？”

  寿昌见肖岷没有拒绝他，而且答应想帮他找个女人，他心里当时就有了希望，心里只顾高兴了，后面肖岷随便问那句话他也没反应过来，他随口就说：

  “那就太谢谢大兄弟了，我们这儿也有娶到山外的女人，可就是…”  寿昌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就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肖岷虽然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但是心里也明白了大概，这肯定是难以说出口的，所以他也不能再追问下去，他把这个村子的事情绕过去，把话题转移到山里其他村子，看似漫不经心随便聊，

  “那像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桥堡子，他们那里比你们有钱，肯定有山外的女人愿意去吧？”

  这么突然的一绕，寿昌立刻感到轻松一些，只要避开自己这个村子，他的忌讳就少多了，

  “那倒是，人家能能出起大价钱，那些人带年轻俊俏女人过来，都去他们崖桥堡子的多，唉！像我们找个能生娃的就很好了，年龄大点也不怕。”

  肖岷这回更加确定了这里的情况，心中已知韩女士的女儿不可卖到这个村子，就算此时在这里也是一个中转站。

  寿昌见肖岷不再问了，他心中又想起刚出去的那个秋瑶，他心里想，这位兄弟的妹妹像仙女一样，恐怕就是崖桥堡子他们也出不起这个钱，自己这辈子，能看到这样俊美的女人已经知足了。

  此时，秋瑶被宝根和弟弟带到红石岗村里面，这村子每一户都相隔很远，村里面没有真正的路，人行和车马踩出的坑洼不平土地面就算是路了。

  偶尔从每一户院中走出的人看到秋瑶时，都惊讶的傻站在那里，他们不知道秋瑶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她是谁家来的亲戚，最主要的是秋瑶的俊美震撼了他们。

  宝根把秋瑶带到一个土院墙木院门前停下，“姐姐，这就是二驹子家，你看他家院里那个汽车还在呢。”

  秋瑶顺着宝根手指方向看去，见这个破烂不堪的院子内真有一辆车，而且是越野车，她已经断定，这肯定是带着韩女士女儿来的那辆车。

  但还需要进一步证明，这个车什么时候到的，现在那个女孩儿在不在这户人家，想到这，她就对宝根说：

  “你们能把那个二驹子偷偷叫出来吗？出来后让他尝尝我们这些好吃的，以后他就不会欺负你了。”

  “我当然有办法把他叫出来，可是我舍不得给他吃好吃的。”宝根一脸抠门的表情说。

  “姐姐那还有，我们不给他多吃，就给他尝一口，那你想办法叫他出来，我去那边这几棵树后面等你们，他出来后你就带过来。”

  宝根一听秋瑶这么说他就放心了，他点了点头说：“姐姐，那你去等着吧。”

  秋瑶转身离开这家院门口，奔不远处那几棵树走去，她来到一棵大树后，靠在树干上隐藏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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