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朝天喊了一句：“啊！我的青春我的梦！”

  崔倪囡跟着走了一会往重庆烧烤的店一探头，没光啊，又不死心拍拍门，“老板娘！吃烧烤不？哦不，有没有烧烤吃呀！”

  拍了一会，还是没人，回头傻傻地望着车里的钱启说，“老公，放心，你还姓钱！”

  钱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傻老婆，你这分明还是想吃嘛，“上来咯，想吃烧烤，找高澄去！”

  吃了好几口西北风的高女士，赶紧拉着崔倪囡上车，“这大冬天千万别犯贱，自由和西北风共存啊，冻死个人。”

  “嘿，几个！走着，我有一地，也是重庆口味的烧烤，囡囡前几天也吃过，味道也不错，别搞什么情怀了，上车！”

  又是半个多小时的路程，高澄扒拉着车座给钱启瞎指挥，很快到了一家很“重庆”的餐馆，与周围关张不同，小苍蝇馆子里坐着好几桌人，桌上哼哼呲呲又是大啤酒对吹的。

  老顾客高澄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老板娘，要等多久啊，我这边来个大桌成吗？”

  老板娘拉着高澄的手，“嘿，好久没来了哈，我得看看，今天不巧，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个人。”她踮起脚看了一下店的客人。

  “估计十来分钟，有桌女孩来了蛮久，就八号桌，人也不喝啤酒，你这边有几个人，先点菜，大不了上我屋里吃去！”大姐的嗓门真是让崔倪囡几个梦回重庆。

  “6个，行，我先点菜，你这边等人差不多走了再烤哈，我带朋友一块来的，说你这边贼好吃~让老板认真点烤！”

  “成！选菜去吧您，今天有四斤的大草鱼，最后一只，要不要来一只万州烤鱼？”

  “必须的，配菜多来些，多麻多辣，特能吃，往中辣走起！”

  老板娘透过高澄往前看，“辣妹子呀，是我们重庆的妹娃？哇，那个白白嫩嫩的是不是？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我们重庆妹子。”

  高澄咧嘴一笑：“是不是只要长得又白又漂亮都是你们重庆滴！猜错了，讲粤语滴，你肚唔肚饿啊?我煮面过你食啊？给我拿几个椅子，让他们先坐着，我出去买奶茶去！”

  “o了，茜儿，搬六条椅子过来，快点呀！”

  一个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初中大小的女生，不情不愿地搭了几个塑料椅，眼睛都离不开手机的，“谁要椅子诶！”

  钱启上前接过椅子，“给我吧。”

  小女孩抬头一眼，崔倪囡就看着小女孩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霎那间她觉得自己的语文老师传授给她的文化素养不太够形容此场景，这冤家！

  有个成语，一眼万年，嘿，小姑娘，手机不好玩吗？怎么瞧着眼珠子也不转了？

  崔倪囡上手就搂住钱启的腰，chanel黑色长靴子踩得蹬蹬蹬的，后面一群成熟女孩冲着她乐呵，钱启这穿着棉服还这么招蜂引蝶啊.

  钱启瞅了一眼突然搂着他腰的崔倪囡，下意识手也放崔倪囡腰上，“怎么了？现在没位置，去奶茶店先坐坐？这里人多，其实打包回去也可以的，是吧！”

  高澄招呼人：“先过来点串，我们点着，等会再过来。”

  崔倪囡拉着钱启往外走，“你们先点着，我和钱启出去转转。”

  说着让钱启把凳子放到门口去，自己拉着人走出店门去了。

  吹风，至今为止钱启还不晓得崔倪囡怎么突然要出来的，仔细把崔倪囡头顶的帽子和围巾裹紧了，“咋啦！”

  “就不兴咱俩也出来吹吹风，踏踏青！”崔倪囡拽着钱启的手，十指紧扣。

  “哦。”却忍不住低声笑了两声，崔倪囡抬头看他，“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很多女的看上你这张脸了？”

  钱启皱眉想了一下，“额，目前就你一个！”

  “好呀你，钱启，你这个厚脸皮的。”崔倪囡拽着钱启原地站着，“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回答的呀，其他人都是冲我的钱来的，我能看不出来？”钱启挪移地冲她邪魅地一笑，把崔倪囡给整吐了，一巴掌过去，“钱启！！！”

  “哈哈哈哈，你吐啦！崔倪囡你真行，我不就表演了一下吗？”钱启倒着走，一边还冲她傻乐，“哈哈哈，我这就中年油腻大叔了！”

  崔倪囡拉着他，“慢点！我就是小心眼，现在外面那么多诱惑，假如有一天，有更年轻的、聪明的女性跟你说，钱启我喜欢你，我们处对象吧，你会怎么办？”

  钱启眯着眼睛：“诶，那要道歉了，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我已婚已育了，拜拜了您！是吧，北京话是这么说的吧，‘您’子，这几天一个东北银，一个老北京人，我口语都被跑偏了。”

  崔倪囡拉着钱启继续往前，“嘿嘿，用东北大碴子口味更好，你说，上海今年还会下雪吗？去年妈妈拍了一张院子里的下雪图，稀稀落落的雪粒，而今年，除了风大、干燥外，啥都没有。”

  钱启搂住崔倪囡的肩膀，两人走在摩肩接踵的街头，“今夜人多，下了雪落到肩头也不过是人人手上多撑了一把伞而已。这也是挺奇怪一地，一众的奢侈品旁边开了一家重庆烧烤，还那么接地气？”

  “据说家里后面破产以后，儿媳妇也就是老板娘是重庆妹子，让老板回重庆学了烧烤的技术，来开的，店门是人家自己的，就一直这么开着，不然你以为啊，高澄子逛街怎么会专门找这一烧烤地，店里的客人身身名牌？就是逛街逛累了来的，碰巧遇上的。”

  两人走到一家GUCCI专卖店，前面是chanel，后面是爱马仕，究竟为何年关还有这么多人逛奢侈品店？绕了一圈，崔倪囡和钱启才兴致恹恹地回去，高澄几个打了个电话过来，发了个导航，发来奶茶店的地址。

  环境更偏向咖啡厅，但是奶茶做得很不错，台湾奶茶那一挂的，几人如同大学时候，五五分，坐在卡座上聊着天，接到老板娘的电话，又火速赶往烧烤店，热热闹闹来了一场婚后批斗大会。

  喝奶茶也能借奶茶撒酒疯，生活的小事拿出来讲，讲也讲不完，王姝婚后一直忙于事业，时间跟着明星走，赚得多可是真的很累，崔倪囡唯一有印象的是小时候看刘晓庆版本的《武媚娘》的化妆师毛戈平，那段时间王姝刚刚学化妆也是照着毛老师学。

  王姝认识很多正热的明星，八卦事件一个比一个劲爆。

  此起彼伏的“阿哈？”“真的假的？”“这么劲爆？”“呃~~~~看不出来呀！”

  足以显示这个圈圈的混乱，无论在哪里，混什么圈的都有乱糟糟的事。

  何洋的小小部门明面上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态，私底下，各种派系混乱得不行，男女关系，更是…….

  轮到崔倪囡讲到自己学校八卦的时候，也是趣味横生，彼此看了看对方，这个社会太污浊了，人人毕业前是什么状态的，现在又成了另一附模样，对比之下，崔倪囡的学术界乱象也只是表现表面上，前有钱启开道，后有Pyman扫尾，崔倪囡又天天呆实验室，受污染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今日份的烤鱼真的很好吃，崔倪囡吃了十几片藕片，沾着汤汁，听王姝讲八卦，钱启也像听乐子一样，如果不是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个店老板的女儿虎视眈眈的话，应该会更好。

  ……

  “纯爱，搁我这，我都无语了，想当初多纯啊，现在想想就有多蠢，电视里那些纯爱idol，私底下都多么混乱，不敢想。”王姝看得多，也看得明白，都乱，乱得不行的那种。

  抬头一看崔倪囡和钱启夫唱妇随吃烤苕皮，“现实中还是有一对，腻歪？哎哟喂~~~”

  崔倪囡：“别折腾到我们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结了婚的。”给钱启夹了一块魔芋，崔倪囡觉得自己两个人没什么好讲的。

  何冶不自觉地喝了一口啤酒，喉结吞咽声在此刻尤为明显。

  “对了，何冶，你和那个谢滨怎么样？”高澄可是很看好那个有点清冷禁欲系的男子。

  何冶不好意思摸了一下头，“哎，那个他今年回上海过年，刚约我见一面！”

  这下好了，何冶将近三十年老木逢春，手机都几乎要被抢过来看两男女的聊天记录了，回到钱家，钱启也被崔倪囡抛弃，人家五个姐妹夜聊许多话题。

  包括第二天何冶的约会，崔倪囡几个早上六点就开始给何冶捯饬，王姝是其中翘楚，两个小时的妆容，衣服搭配更是换了五六套，崔倪囡差点把家里的礼裙拿出来让她上场了。

  何冶的恋爱不出意料的开始了，与之前的假扮男女朋友不同，这次妥妥的异地恋，且真实。

  日子一快乐，就过得快，崔倪囡陪着钱启再过了一趟中医那，带着两个礼拜的汤药回美了。

  回美以后崔倪囡的黄金时代来了，Norse公司智能家电成功上市，而崔倪囡在其中担任着不小的作用，另一边，谁也不知道其实Norse背后的老板和Pyman以及钱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崔倪囡回美荣获图灵奖以后，各国各大院校诚挚邀约，崔倪囡一下子成为走在大街上都会被认出来的人物，她的课堂场场爆满，校园网中，崔倪囡成了MIT讨论度最高的青年教师。

  她也去掉了“副”字，荣登教授一枚。按崔倪囡的话来讲，她至少可以闲鱼三年了，但是她却抑郁了，先是参加各种演讲，回国后也是行走在演讲的道路上。

  过度的疲惫让崔倪囡坐在车上有点睁不开眼睛，崔倪囡一个人在中国北京，前面的司机是专门派来接送她上下班的，此时是前往酒店的路上。

  司机保持沉默，没有和崔倪囡有对话，崔倪囡坐在后座望着窗外，顷刻间突然下起了暴雨。

  北京是个时刻都在堵车的路上，崔倪囡开屏又关屏，想要打电话给钱启，转眼间钱启的视频电话就来了，崔倪囡接通了视频邀请，把手机的摄像头转向车窗外，“钱启，现在是北京时间22:00，美国时间07：00，你怎么这么早起啊，我代表北京人民欢迎您？”

  钱启早上定了闹钟的，“怎么还没到酒店呢？怎么回事？北京街道啊！”声音暗哑，脑子也还没清醒。

  崔倪囡时刻记录风景，“对啊，晚上有一场演讲，刚结束，现在在回去的路上，怎么北京说下雨就下雨呢？”

  钱启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噼里啪啦的，“jeff人呢？”

  Jeff是钱启派来负责崔倪囡一切事宜的助理，崔倪囡不善杂务，而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推掉就能推掉的，她的能力有限，不能要求她面面俱到。

  “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他有点不适应北京的天气有点气管炎。”崔倪囡声音提不起劲，“你看看风景咯，我现在不想说话呀，好累呀！”

  钱启吧嗒一声，抬脚下床，往卧室的休闲区的黑胶唱片走去，放了一首《country  road》，自己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崔倪囡鼻子一哼，钱启这才放下手里的水，“烧水好麻烦的，我就喝一点，润润。”又把盖子转开，咕噜咕噜一大口喝下去了，看得崔倪囡直胃疼。

  钱启把镜头更靠近自己的脸，又回到床上躺着，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崔倪囡听着丈夫和着《take  me  home，country  road》，感觉很安稳，不一会就闭着眼休憩，下车也是钱启唤着声：“囡囡，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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