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奇便开始探寻如何接近孙骊龄的要塞，探查里面的人的性情。对于几周内秘密建造的堡垒来说，这座堡垒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宏伟的景观。它占据了这座山的众多悬崖之一，虽然有点低，无法落入泽青白雪覆盖的领土内，但又足够高，几乎没有植物生长。如果她步行接近，她将缺乏比树桩或中等大小的岩石更高的掩护。

  十米高的石墙像帷幕一样升起，围绕着三座深红色石头砌成的矮方形屋顶建筑。正如傅翔所报告的，在四堵墙的每个角落和每堵墙的中间，都有一个明亮、耀眼的光球立在青铜架上，或者悬挂在类似的壁灯上。附近的阴影被缩减为参差不齐的碎片，远不足以利用。这样做必须是灯光的特殊属性，否则重叠会留下一些阴影很长的斑点。

  当她走近时，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刺痛感。距离要塞越近，暗气的引导就越困难。感觉就像试图举起被重物压住的肢体。她可以做到，但这会让她更快地疲惫不堪。

  现在，她很满意让侦察兵检查周边，而她则小心翼翼地跟踪那些离开要塞的人，了解他们的模式。她的跟踪工作取得了相当丰硕的成果。她为伏击任务的人员找到了一些装备储藏室。她要么亲自袭击他们，要么稍后向蔡报告他们的位置。她还不确定。

  回顾她的侦察兵发现，城墙上执勤的弟子们在巡逻的规律性和对周围环境的关注方面纪律严明，令人不快。她的侦察兵曾见过几只鸟因为飞到距城墙几百米范围内而被击落。

  虽然她自己无法接近，但事实证明她的斥候在这方面也很有用，让她能够足够仔细地观察门口的互动，以了解他们对归来的弟子使用的通过问题系统。她也许能够伪装得足够好，以便进入，但她的诡计技巧并没有像她的潜行那样先进。

  凌琪在要塞里思考了一会儿，心里纠结着自己该怎么办。她的某些想法让自己冒险是毫无意义的。她可能会失去很多，但可能得到的却很少。她已经从离去的队伍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为什么要冒险去一个似乎为她准备的陷阱的地方呢？即使是守卫覆盖范围内的间隙，即几秒钟内没有人注意墙壁的某些部分，也可能是一个陷阱。孙丽玲大概就是这么打算的。最好使用她的侦察兵；如果红色石头被摧毁，她只会剩下一些红色石头。

  但这对她来说不太合适。她从来没有因为表现得“胆怯”而感到困扰。如果她这样做的话，她永远也活不了多久。但一想到要转身离开这里，凌奇心中已经萌生了一丝骄傲。她突破了颜人树的一切，取得了胜利。当然，她至少可以在庭院周围侦察一下。

  虽然她毫不怀疑这些外在对策是为了将她拒之门外，但最近几周她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一旦突破了外在，她怀疑内在也会专门针对她进行防范。她竟然以为孙丽玲会费这么大力气来针对她，是不是有点自负了？

  更何况，无论她的曾祖父是谁，孙丽玲都只是一个同龄的女孩，并不是什么无所不知的圣人。整天监视墙壁的每一寸是不可能的。凌琪不知道自己的支持者到底有多少，但她可以肯定，孙氏的人数不超过几十人，而且都是弟子。即使他们比她通常的目标有更好的感觉，他们也不是职业警卫或士兵。就算是经过了训练，这么短的时间内，发挥的效果也是有限的。

  只要她做好准备，她就能做到。

  凌奇并没有立即冲进去。这里可不像颜人树的基地，只需要忽悠阵法，就能躲在山洞的阴暗角落里。在市场停下来时，她买了一件柔软的灰绿色斗篷，可以遮住她礼服上色彩鲜艳的部分，并打破她的轮廓。回来后，她仔细检查了自己是否有任何可能发出噪音的东西，并将其收起来。

  完成这一切后，她像影子一样偷偷穿过空旷的田野，在安全的短暂窗口期间从一块最小的掩护物蜿蜒到另一块掩护物。当警卫经过时，她会尽可能地趴在石头或树桩后面一动不动。这令人伤脑筋……而且令人兴奋。

  凌琪很快就到了墙脚，眯着眼睛看着头顶上吊着的光球。虽然它没有投射任何阴影，但它确实通过阻挡守卫的视线提供了隐蔽性。她仔细研究了它，注视着青铜壁灯上的构造。球体本身是一个薄玻璃球，看起来很脆弱。她想过直接打破它，但她克制住了自己。可能会引起警卫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将一名侦察兵放在壁灯顶上，并命令仔细观察它能到达的每一个部分。稍后她可以研究阵法，看看是否有什么窍门。

  她的下一步需要耐心。城墙上的巡逻队很快就会出现一个缺口。虽然只持续了几秒钟，但这已经足够她站起来了。十米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很高了。

  近距离看，墙壁粗糙而粗糙，更像是悬崖面而不是切割的石头。抓住它很容易，她在等待的时候就挂在球状烛台下面。

  她的时刻到了。凌七咬牙，强行压抑的暗气流动，猛地向上一跃，飞快的向着墙顶攀爬而去。她跳过粗糙的城垛，立即蹲下身子，扫视了内部一眼，然后从边缘跳入城墙内部旁边一堆沉重木箱的阴影中。

  她的斗篷和长袍飘扬着，但气的运用减缓了她的坠落速度，避免了任何吵闹的拍打声。坐到地上，凌琪轻轻的松了口气。摔倒的过程中，她曾感受到了数层惊恐，但她都压制住了自己的气力，躲过了这些惊恐。第一步就结束了。即使现在，她也能听到下一支巡逻队转弯的声音，这样她的渗透点就可以清晰可见。

  现在在板条箱后面相对安全，凌琪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要塞的内部是一片泥土，围绕着三座小块状建筑，其中两座相对，最后一座蹲在堡垒的后端。有一小块区域布满了靶子和用绳子围起来的练习装备，但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每栋楼的入口处都站着一对对的弟子，而其他几个弟子则忙着自己的事情，或聊天，或修炼。一个看上去相当忙碌的男孩拿着一叠文件和一支羽毛笔正在检查成堆的板条箱，所以她应该不会在现在的位置逗留太久。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旁边板条箱的盖子，朝里面看去。里面装满了成捆的箭，上面似乎有橙色、白色和蓝色的彩色羽毛。也许是某种特殊弹药？凌琪偷偷地看了一眼，然后把手伸了进去，将一包东西拉进了戒指里。当然，出于情报收集的目的。丢失一个捆绑包可能是由于错误造成的。

  可惜的是，无所不在的灯光也延伸到了院子里，所以她还无法完全潜入阴影中，迫使她只能依靠更平凡的隐身能力从藏身之处溜到下一个藏身之处。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堆训练器材后面，坐在用绳子围起来的院子附近。这堆东西没什么值得研究的，只是训练武器装备和射箭用的稻草靶子。目标上覆盖的灰色防水布提供了一个机会，凌奇挤在它下面，几乎没有发出任何沙沙声。

  现在，她只需要弄清楚如何进入建筑物即可。每一座建筑都没有窗户，每栋建筑都只有一扇门，而且门都被严密看守着。她得想办法让守卫离开他们的位置……

  凌琪正思索着，一扇门打开了，一个她认识的人走了出来。自从她上次见到纪荣以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的伤疤仍然很难忽视。与其他一些男孩不同，他不喜欢穿任何类型的盔甲，而是坚持宽松的裤子和宽松的无袖衬衫的简单组合。她的目光在他前臂和手上缠着的绷带上停留了更长时间。上面有阵法文字。

  他还完全是二境后期，这就让人恼火了。尽管遭遇了挫折，他还是跟上了她的修炼进度。这些天，这个男孩的步伐也带有某种傲慢的神气。

  当他转头看向身后时，凌齐顺着他的目光，又发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孙丽玲的老二，陆某某，外貌并没有太大变化。他仍然是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的男孩，头发长到后背中间，漂亮得令人讨厌。他也放弃了任何盔甲，尽管他穿着镶有金属的装甲靴子、紧身裤，腰间系着一条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红色长腰带。凌奇觉得这腰带很可能是某种武器。

  凌琪屏住呼吸，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气气。他们正朝她走来，而她需要不被发现。幸运的是，这似乎起了作用，因为两个男孩继续不停地交谈。

  “……她要我们蹲在这里吗？”  季蓉的话传到她耳边，侍卫关上了身后的门。

  “只要我们需要。”醴陵的漂亮男孩回答道。“我不明白有什么急事。我们这里并不缺少什么。”

  “你太随和了。”疤痕男孩恼怒地说。“我们就像老鼠一样被困在这里！我还没有机会打败那个自以为是的贱人，也拿不到宗门积分，陆封。我们中的一些人无法回家给爸爸请客。”

  “而你一如既往地把这件事看得太认真了。”  陆封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久违的表情。“文姬他们很快就会完成物资的建立。到时候你就可以得到你的积分了。在那之前，就尽情享受战争游戏吧。”

  “这不是游戏。”两人进入围栏区域后，季蓉咆哮道。“你认为我会对我们迄今为止所做的事情感到满意吗？你觉得孙丽玲会是吗？我们都不会满足于被人瞧不起。”

  “恰恰相反，这就是游戏。”当训练场上的小伙子们面对面站好位置时，陆封流畅的说道。他们要打架吗？“但我不会再费心去争论这个了。”

  ...  等待。季蓉为什么要脱衬衫？那是不必要的。他们不是有自我修复的衣服吗？为什么这不是任何一个认真修行者得到的第一件事？！

  “……为什么她把你留在身边。就好像你没有一点自尊一样。”  季蓉的话穿透了她的心神，将衬衫扔到了栅栏柱上，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陆封戴着手套的双手，浮现出晶莹的线条，也摆出了宽松的姿势。他的肉身修为有些落后姬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担心的样子。“这就是为什么像你这样的笨蛋永远不会引起公主的注意。虽然为什么你会想要这样一个——”

  当嵇蓉那闪闪发亮的拳头穿过他头部所在的空间时，他消失了，模糊地移到了一边。第一击，两个男孩之间就发生了一阵激烈的交锋，凌奇全神贯注地看着。收集有关着名敌人战斗风格的情报将很有用。

  “你闭上你那该死的嘴。”  季蓉眯着眼睛咕哝了一声，拍开卷曲的线圈。“我不傻，也不是跟着她的小狗。”

  “是这样吗。好吧，你太丑了，不能成为一只好小狗，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不过，你的卑鄙欲望既明显又有趣。”他一边嘲讽，一边扭身闪避，避开姬蓉越来越快的攻击节奏。

  “没什么，”姬蓉一边回答，一边向后一跳，避开从地上冒出来的闪闪发光的铁丝，“看错了！”  他冲了回来，拒绝给另一个男孩空间。“至少我不是像你一样软弱的花花公子！”

  “哼。不愧是畜生。”陆沣的前臂被打了一拳，当铁丝盘绕在另一个男孩的手臂上时，他却恶狠狠地笑了笑，让他把纪荣的身体扔到了一根栅栏柱上。“你真是一心一意。”

  凌奇不自在地动了动。她得知孙仍然有人在外面做着工作，为她的人提供宗门积分，但尽管这看起来很有趣，但两人并没有真正使用新技术。她需要进入建筑物。她将部分注意力从晶石上移开，研究它们，寻找可以用来解决的弱点。

  凌琪不确定是什么出卖了她，但她的本能因多年来担心被抓住的后果而变得更加敏锐，她的本能感到刺痛。凌琪突然庆幸自己的目光没有完全从那些打闹的男孩身上移开，因为就在季蓉冲向她躲在闪电下的防水布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季蓉姿态的轻微变化。

  黑暗之气流淌，冲破了压制，当少年的靴脚落下，将地面踩出一个个坑洞的时候，她就消失了。当她被长袍的力量所支撑，升到空中时，她看到了姬蓉眯起的眼睛。他的表情中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冷酷的决心，带着一丝谨慎的敬意。

  悬浮在半空中，廉价的斗篷翻滚，兜帽被掀开，陆沣还想说什么，凌琪却没有兴趣开玩笑。她知道自己的处境很糟糕，在第一句话完全从他嘴里说出之前，她就猛地上升了。

  自从在颜人书的巢穴里出轨之后，凌奇就一直在烦恼，虽然修为劣势，又身在敌地，却能轻易逃脱颜人书的手下。在与美珍讨论此事时，她才知道了这件彩衣的真正价值。

  飞行，真正的飞行，无需任何笨重的运符或坐骑，在青色境界以下的帝修之中，基本上是闻所未闻的。所以，外门之中，很少有人为此做准备。凌奇毫不怀疑太阳队的支持者们。她从半空中劈下一支射来的箭，然后旋转，斗篷剧烈扇动，同时避开了另外两支箭。

  当下一支箭在蓝白色的闪光中爆炸时，她的怀疑得到了证实，突然被一张宽大的网所取代，网中的重要位置绑着重石。被它缠住的她惨叫一声，身上的重量也变得巨大起来，仿佛每块石头都有一百公斤以上。她咬紧牙关，让更多的气通过经脉。她溶解了，在短暂的瞬间，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从网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继续上升。

  她的麻烦还没有结束。一道明亮的光芒从下方射来，比无处不在的光芒还要明亮，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低头看到纪荣蹲在训练场中央，双手向上伸向她。

  一个与她躯干一样大的亮黄色等离子球在空中尖叫着，比他手中射出的箭还要快。凌琪猛地往旁边一闪，拼命的躲开，强忍住一声尖叫，尖叫声擦过她的身侧，隔着长袍，烫伤了她的肌肤。

  尽管很痛苦，但这并没有阻止她。她扔掉了已经着火的斗篷，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飞离了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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