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错把药丸当糖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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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已经听到了玄晟愤怒的咆哮声,她不想给他们做和事佬,也不想看他们打架,所以她提着食盒回了明都。
陆景凡的书房里,陆景凡和卫玮相对而坐大眼瞪小眼,卫玮满脸怨怼,陆景凡则满脸无奈,阿宁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俩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阿宁边说边将食盒里的海鲜面端出来,她也没管两个人,拿起筷子坐下就吃。
卫玮正想发两句牢骚,阿宁已经把面吃完了,速度之快,卫玮张着嘴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阿宁用帕子擦了擦嘴,然后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白瓷小瓶,她推到卫玮面前,示意他拿着,“每日一次,每次一粒。”
卫玮拔开塞子嗅了嗅,没有闻到药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甜气息,跟阿宁身上浓郁的香气很像。
“这是什么?”
阿宁把碗筷放进食盒后才抬头看卫玮,“你以前受过伤,贸然拔鳞不好,瓶子里是治伤的药,等你把伤养好了就给你拔鳞。”
卫玮看看手里的瓶子,再看阿宁,“这个要多少钱?”
“我白得来的,”阿宁起身拎着食盒就往外走,“你安心白吃就行了。”
出了书房的阿宁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陆景非,他说卫五哥好像跟阴殷姑娘吵架了,刚才阴殷姑娘气呼呼的走了,她说要回家,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
“你知道他俩为什么吵架吗?”
陆景非诚实的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我觉得我哥可能会知道,我也问过他,可他说他也不知道。”
阿宁知道其中原因,但陆景凡不告诉他,说明这件事他没必要知道,她也没必要多嘴。
“他们爱吵就让他们吵去吧,殃及不到咱们就行,”阿宁拍了拍陆景非的肩部,语气关心的问:“新故事写好了?”
陆景非被问的没由来的心虚,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快走几步准备趁机离开。
阿宁只是不想让他追问卫玮和阴殷吵架的原因,她当然不会抓着陆景非不放,她没想到陆景非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阿宁,我昨天听说了件事。”
说话间,陆景非拿出一个荷包,他从里面拿出一条五香牛肉干,献宝似的送到阿宁嘴边,示意她尝一尝。
闻味道就知道一定很好吃,阿宁接过那根牛肉干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味道确实很好。
阿宁把手里的食盒给了陆景非,她则接过装着牛肉干的荷包,“什么事,说来听听。”
陆景非从荷包里抽了一根牛肉干,“千家不止一个人说,不夜城的季风大人抢走了他们的圣器千机镜。”
阿宁很诧异,她不是诧异季风抢了千家圣器,她诧异的是她对这件事不觉得诧异,要说季风不抢千机镜才会让她诧异。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阿宁问:“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陆景非仔细回忆之后说道:“好像是柳相龙被诛杀前后。”
阿宁算了算时间,明白季风抢千机镜是她哥报复千家算计她。
“阿宁,”陆景非等到阿宁看他,他才继续说:“你还记得不夜城有位叫景时的鬼童吗?”
“谁?”阿宁怀疑陆景非是听错了,或者单纯是嘴瓢说错了。
陆景非认真的说道:“景时,阿宝说他是城主一手养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失踪了,他的失踪好像跟你有关,为此城主还揍了你一顿。”
他说的每一条都能跟阿珏对上,但她哥说知道阿珏存在的人很少,那说明陆景非提到的这个鬼童不是鬼童景珏。
景时、景珏,两个名字有关又无关的鬼童,阿宁却将景珏的故事变得更完整。
比如阿宁已经对阿珏动了杀念,最后却只打断他的一根肋骨然后封印了,这种事情要是没有一个能劝得住她的人极力劝阻,她不会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
陆景非当然不知道阿宁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不打烊和不夜城诸位管事人手一面镜子,景时跟城主关系那么亲近,他手里肯定也有镜子。”
听了他的话,阿宁想起之前在中枢院库房看到的那面湛蓝的琉璃镜,她记得镜身上有个“湛”字。
她哥制作过那多镜子,但在镜身上留字的寥寥无几,留字的每一面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有故事的镜子必然有个有故事的主人。
阿宁不确定那面湛蓝的琉璃镜是不是季风拿回去的千机镜,她很确定千机镜的主人不是景珏,因为从她哥讲的故事来看,阿珏的镜子没有机会丢失。
“阿宁,”陆景非推了推有些走神的阿宁,等她的注意力回到他这里后,他才说道:“你说千家圣器千机镜会不会是景时的那面镜子?”
“君卿以前那个未婚夫叫什么来着?”阿宁又加了一句:“你们陆家那个。”
陆景非搞不明白阿宁为什么突然就转了话题,但他还是配合的说道:“他叫陆湛,字景凡,说起来,我哥的名字是犯忌讳的。”
同一个“湛”字,千家千年前突然出现的圣器,而这个圣器跟千家强行攫取龙脉之力有密切相关,阿宁要是还不怀疑陆景凡跟景时有密切联系,她就是蠢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景时的千机镜为什么能跟龙脉紧密相连?
千家利用千机镜攫取龙脉之力,说明千机镜跟龙脉之力有密切关系,不是跟阿珏的龙骨有关。
龙脉之力跟阿宁的魂力有关,也就是说千机镜和阿宁的魂力有密切关系。
还是那句话,她哥制作了那么多面镜子,不是每一面镜子都能做到攫取龙脉之力,她的镜子可以,她哥的可以,如果景时的千机镜也可以的话,说明他跟他们兄妹俩有特殊关系。
由此就可以得出一个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的结论。
阿宁收回思绪,主动递给陆景非一根牛肉干,还开导他:“既然他被叫到现在也没什么事,那说明你们老祖宗是同意的。人家本人乐意的事,你们这些小辈就别瞎操心了。”
“好像也对。”
阿宁不给他说更多的机会,故意转移话题:“时斐说要给你的东西给你送来了吗?”
陆景非成功被带偏,他一边说写故事的事,一边跟着阿宁往前走,之前聊的事情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阿宁把陆景非忽悠一通后去了不打烊,她把食盒放下后就走了。
因为年关将至,街上比平时更热闹,阿宁左瞧瞧右看看,路过一间蜜果铺子的时候进去买了不少蜜饯糖果。
阿宁提着装着蜜饯糖果的食盒回了九皇子所,芦花一见到阿宁就哼哼唧唧摇头晃尾的讨好她,阿宁趁没人注意往它嘴里塞了一块蜜饯,然后让它自己去玩儿。
八卦的君卿见卫玮闷闷不乐,为了打探他为什么跟阴殷争吵,她特意跑到书房准备当和事佬,奈何卫玮和陆景凡嘴都严,她费了半天口舌有没套出话来。
就在君卿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阿宁提着食盒进了书房。
“马上过年了,”阿宁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之后露出五彩缤纷的糖球,“尝尝我选的糖果蜜饯好不好吃。”
君卿和卫玮想开口拒绝,可惜没有阿宁动作快,她直接将糖球塞进了他们嘴里。
见他们如此待遇,陆景凡识趣的主动朝阿宁伸出了手。
“既然你这么给我面子,”阿宁把一粒普通糖球大小的乳白色丸子放在陆景凡手里,“给你颗软糖尝尝。”
陆景凡没有多想就放进了嘴里,确实是软的,没咬之前清香甘甜,咬下去的瞬间霸道的苦味充斥唇齿间,那可怕的苦味让陆景凡怀疑自己会被苦死。
见他眼睛瞬间赤红一片,阿宁眼疾手快的将一块云花糖塞进他的嘴里,“拿错了,拿错了,那是我之前吃的药。”
陆景凡趴在桌子上不想动,更不想理人。
卫玮看出事情有猫腻,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喝的那杯难喝的茶,再看陆景凡痛苦的样子,他突然好想大笑三声。
被坑的不止他自己,他心里平衡多了。
阿宁把食盒往陆景凡面前推了推,“就当给你的赔礼吧。”
陆景凡虚弱的晃了晃手,他才不要,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苦死人的东西。
阿宁把食盒放在君卿面前,语气带着笑说道:“那药一粒比你们欠的都多,我疯了把那么贵的药给你当糖吃。”
陆景凡头也不抬的吼道:“这世上有那么苦的糖吗?”
“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
陆景凡气急败坏的打断阿宁的话,“我又没病,我为什么要吃那么苦的药!”
旁边看热闹的君卿和卫玮本来还想偷偷乐,突然他们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陆景凡,异口同声问道:“你尝出味道了?”
陆景凡被问的一愣,随后又一懵,是呀,他尝到了仿佛能要人命的苦味,不仅刚才的苦味,之前他喝的茶,他也尝出了它的味道,还有现在嘴里熟悉的清甜滋味。
他明明自幼味觉失灵的,他怎么突然有了味觉?
他是真的有味觉了,还是只能尝出茶水、药丸和糖球的味道?
为了验证,陆景凡拿了块蜜饯放进嘴里,尽管嘴里还有融化的糖,但他清晰分辨出蜜饯的甜蜜滋味。
“你的情况和十九有些相似。”
陆景凡愣愣的抬头看说话的阿宁。
阿宁继续说道:“你母亲虽然救下你,但你的魂体还是受了损伤,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味觉的原因。之前那壶茶里放了特制的云花糖,对魂体修复有帮助,刚才那粒药是修补魂体的,你的那点儿小伤已经好了。”
陆景凡乱糟糟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最清晰:“十九没说过那药是苦的。”
阿宁一脸认真的回他:“他的药不苦,可你吃的是我的药。”
他的不苦,你的苦,还是要命的苦,所以你让我吃你的药。
身心俱疲的陆景凡闭上嘴,他又无力的趴回桌子上。
阿宁看他恹恹的样子也就不打算再刺激他,她朝君卿和卫玮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书房。
她走到那棵老桃树下,芦花小跑过来窝在她脚边,歪着头看着她。
阿宁蹲下摸它的狗头,它舒服的直哼哼,阿宁看着看着就笑了,她仰头看花枝满头的老桃树,它和花团锦簇的云树很像。
时间不紧不慢的继续往前走,除夕一大早,陆景非拉着慕清越去不打烊找阿宁,此时她正在监督阿宝扎花灯。
“阿宁,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们进宫,今天菜式不错,晚上还会放烟花。”
陆景非在阿宝身边坐下,见他忙着扎花灯,陆景非伸手想帮忙,被阿宁和阿宝一起拦住了,连慕清越也伸出手想拦。
阿宁示意陆景非到她另一边坐,“我一会儿回不夜城,今晚要放天灯,也很好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陆景非很怕阿宁不回来了。
慕清越也看向阿宁。
阿宁摩挲着下巴想了想才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路途比较远,你们想什么时候出发?”
陆景非和慕清越互相对视,他们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陆景非笑着说道:“我和阿越回去再商量商量,很快给你答复。”
说完,陆景非拉着慕清越高高兴兴的走了。
阿宝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阿宁没理他,去后院跟辰时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
安逸忙完公务已经是下午,他慢吞吞的往中枢院走,路上不时遇到心急回家的魂魄精怪,孩童们提着小巧精致的各式花灯嬉戏追逐,笑声传出去好远。
也不知道阿宁回没回来,估计没有,她挺喜欢明都皇宫御厨的手艺,她大概要吃完宴席才回来。
安逸总算走到了中枢院,正巧遇到提着花灯匆匆走出来的玄晟。
“城主。”玄晟停下来给安逸行礼。
安逸指着他手里精美别致的狐狸花灯,有些诧异的问:“哪儿来的?”
玄晟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语气急切的解释:“小城主说这花灯是赔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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