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遥骂他疯了，裴烁含泪笑，嘴上带着哀求，又似绝望里渴求救赎。

  “师父，我没办法了，这是唯一留住你的方法。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让你走。”

  雨下一整夜，徐遥最后叫得都没有力气，整个人晕厥过去。

  等到天微微亮，王嬷嬷跟绿萝他们等在门外，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昨日夜里她们虽然都回去休息，但这屋子里的动静，做下人的还是能听到的。

  老爷与夫人吵架，她们该怎么办呢？

  许久之后，裴烁开了门，让他们准备热水。

  几个下人加了热水在浴桶里，她们甚至未曾见到夫人的面，就被赶出去。

  徐遥浑身酸软，毫无力气，任由裴烁抱着洗澡。裴烁给她清洗完之后，又把人抱回床上。

  一连三日，师徒二人都在房中没出门，连吃饭都在床上。

  徐遥这辈子都没有觉得如此荒唐过，裴烁好像很喜欢这样。

  他的性情有些奇怪，病娇中带着一股天真，徐遥窥见他梦里的不安，却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对不对？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他一遍一遍的问徐遥，但凡徐遥不回答，他就会发狠的咬，徐遥身上青青紫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徐遥倒想生气，可看到他难过又悲伤的眼神，心又软下来。

  她茫然的躺在床上，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日后，裴烁非终于出门去，王嬷嬷跟绿萝她们来伺候，徐遥身上的的痕迹，让王嬷嬷忍不住骂老爷心狠，怎么一点都不疼惜夫人。

  一边又劝徐遥，这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哄一哄男人就好了。“老爷心里有夫人，只是生气了，夫人你服服软，就过去了。”

  徐遥面无表情，绿萝见夫人的神色不对，忙将王嬷嬷劝出去，让她去准备一些药膏膳食。

  裴烁早就给徐遥上了药，她身上那些青青刺激的痕迹，裴烁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更不愿意让别人碰她。

  还有那些羞耻的地方，就是裴烁帮她上药，徐遥都羞耻烦躁。

  可事已至此，愤怒是没有用的，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恢复功力，从这逃出去。

  这小王八蛋，等她逃出去，再想法子好好收拾他。

  发的什么疯！

  徐遥吃了些饭，恢复点力气，便把下人都赶出去，自己坐在屋里开始盘腿运功，可是一运功，便浑身发麻，跟那天一模一样。

  她软软的倒在床上，等裴烁回来的时候，瞧见她的模样，便知道她试图运功逃离。

  “阿遥，没用的，我对你下的是蛊，是元清宗的法宝，专门用来控制那些武功高强，又不听话的杀手。只要下了这蛊，就会被压制功力。”

  徐遥冷笑，“你怎么不直接废了我的功夫，我内力全无，岂不是更好被你掌控。”

  裴烁将人抱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情意绵绵道：“那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要暂时困住你，让你无法离开我而已。”

  “那我总会恢复功力，逃离这里的，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裴烁笑：“我自然不能困你一辈子，可你想恢复功力，就要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徐遥觉得他状态诡异：“我是你师父，你这么做，有违伦理纲常，我不可能爱上你。”

  裴烁却笑，“师父，你当真不会爱上我么？”

  他轻轻咬着徐遥的耳朵，徐遥控制不住颤栗。

  “你昨晚的表现，分明也动情了。你敢对天发誓，从未对我心动过。”

  徐遥咬牙切齿说从未：“你是我的徒弟，我不可能对你心动，这是乱伦。”

  “就算你比我年长许多，我也会不择手段的留下你。何况，你这还比我小一些，说什么师徒之情，可我对你，从未有过师徒之情。”

  徐遥听到这话，心头一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初救我，我感激于你。说来也奇怪，我对你有感激，有喜欢，却从未有师徒之间的孺慕之情。尤其是，当日在院子里，你为我准备了生日礼物，那件软甲，我至今留着。后来我在元清宗七十二洞受折磨，每一次生死劫，快要熬不过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

  元清宗是魔鬼之地，会把人内心最深沉的欲望都激发出来。你可知，当我熬不过去时，会想到你的一切，包括......”

  他亲一下徐遥的唇，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徐遥顿时脸红，又羞又气：“你无耻。”

  “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本就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错？”

  “你忘了柳陌颜了？”徐遥故意用柳陌颜来刺激他，“你心中最爱的人，曾经为了她，什么都愿意做，带着她在京城里招摇，恨不得所有人知道她是属于你的，怎么如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可见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徐遥冷哼，根本不将他的真心看在眼里。

  裴烁一点都不生气：“我不否认，我爱过她。少年时期的美好，心动，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对因为曾经爱过她而后悔，但我必须承认，在裴家出事之后，我对她便死了心。

  你其实不该救我的，在元清宗黑漆漆的洞里，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日你没有在杀手手里救下我，我死在鬼眼城，是不是就不会受到那样的折磨？

  可是想到后来的日子，我又想，若不是有你，我又找不到家人。

  师父，你可知，我对你又爱又恨，到如今，爱恨交织，我也分不清，该爱还是恨。我只知道，我不可以让你离开我，哪怕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才能将你留下。”

  徐遥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勉强柳陌颜？”

  裴烁笑笑：“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爱她，却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更没有能力，去做些什么。可如今，我想留下你的欲望，是无法控制的。”

  “人心会变，你的喜欢坚持不了多久的。”

  裴烁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你大约不知道，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你是我唯一活下来的动力。我想着无论如何，我要活下来，我要为我父母报仇，为我阿姐报仇，我还要为你报仇。如今你活着，我不想像失去家人一样，再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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