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太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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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缓了缓神,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头晕目眩的站起身。将玄琪的外衣披到了身上,掩盖住七彩霞衣上的血斑。
玄琪急忙迎了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锦颜。闷声说道“你才好些,又起来何事?灵佑横竖都是要娶兰汐公主的。兰汐公主又心慕灵佑,他二人是水到渠成的事。”
锦颜瞥了一眼玄琪,闷声说道“太子殿下你能扶臣妾出去看看吗?”
玄琪扶着锦颜慢慢挪到了门前,她缓缓抬起沉重地素手。又迅速缩了回去。犹豫不决,玄琪说道“殿外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锦颜攥了攥那黑色长袍的衣襟,再次抬起那注了铅水般的胳膊,抚住门环,用力推了出去,一阵凉风“呼”的一声吹了进来,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咳咳………咳咳……”又急咳几声。
只见众神皆站在殿前,把个玄字偏殿围个水泄不通。兰汐公主瘫坐在一旁,青龙神君在不住的给北岳大帝道歉。
忙说道“北岳大帝,请原谅小儿的一时鲁莽,而今木已成舟还请……”
不等说完,见锦颜出来,都驻了神,齐刷刷地向她望去。
北岳大帝先摆手称道“月儿送公主回北岳恒山,成婚之前不许出门。”
月儿应答道“诺。”
青龙神君白了一眼锦颜,怒火中烧,呵斥道“哼……你还有脸出来?小儿对你一片痴心,对你言听计从,不输玄琪半分,就因为你……才引出这诸多祸事。”
锦颜拉了拉条玄色长袍,慢慢走到玄德神君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玄坤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惊慌失措地说道“锦颜有孕在身,不可行此大礼。”
锦颜并没有要起来了意思,声音哽咽地说道“父神,母妃对锦颜恩重如山。可锦颜自知罪孽深重,污了玄武一门的威名。所以自请离开,他日诞下孩儿。生男,当予以送还;生女,当留下自养。”
不等玄坤开口,玄琪先跪地,应声说道“父神,母妃,今日锦颜遭众神非议,引出诸多祸事,皆因儿臣起。
锦颜有孕,儿臣不能弃她而不顾,甘愿弃了太子身份,与她归隐泰山山林。”
素华听的热泪盈眶,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说道“琪儿,你真能舍得放下父神母妃,随锦颜而去归隐山林吗?”
锦颜忙应和道“玄琪太子不可,臣妾已经罪孽深重,怎么能在拐带你一起走?太子若真心有意臣妾,就放臣妾自行离开吧。”
玄琪眼睛通红,拉着锦颜的手说道“执子之手,承汝之忧。你腹中的孩儿,是本宫的,本宫怎能让你独自离去?”
玄坤脸色暗沉,握了握腰间配剑,面向灵籍,说道“锦颜与玄琪之事乃我玄德一门的家务事。与灵佑太子本就无关,灵佑太子嚣张跋扈,强撸锦颜在先,又……又……强修兰汐公主在后,德行有失,怎可又怪锦颜?
以后若在因为灵佑之事背后非议,本座定不轻饶。”
说完将剑“噌啷”一声拔出,斩断了戏台上一根木栏,众神吓得都不好再说什么。
玄德神君素来以和善谦逊着称。在众神面前发这么大火还是第一次。所有神仙噤若寒蝉,五帝宫一片安静。
又转身对锦颜说道“你是我玄德一门的太子妃,诞下的孩儿不管男女都是本座的神孙,怎可区别对待?
玄德神宫你且安心住下,以后若有哪个多嘴多舌的在敢胡言乱语,本座定拔了他的舌头。”
玄德神妃语重心长地对锦颜说道“琪儿一心慕你,如今你又怀了他的孩儿,怎可让他左右为难?”
锦颜一时无言以对,“臣妾……臣妾……”的迟疑半天。
玄德神妃见锦颜犹豫不决,抢先答道“好了,本宫做主了,你哪也不去,就留在玄德神宫。”
玄琪攥了攥拳头,起身,行礼说道“既然这样,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玄德神妃笑脸说道“琪儿有何事,尽管提。”
玄琪义正言辞的说道“那玄椒宫以前乃是灵清在时住过的,里面藏污纳垢,尽是些腌臢之物,灵清又是杀害锦颜亲母的帮凶,住在她的旧居,锦颜寝食难安。”
灵籍听闻玄琪当着众神的面大骂灵清,心里自然不悦,呵斥道“满嘴胡言,小女清儿贤良淑德,自掏钱财帮你玄德一门修缮后宫,竟遭你恶语相向。”
玄琪不理灵籍,继续说道“
儿臣斗胆提议让锦颜搬进我太子宫中,与儿臣同吃同住,这样儿臣还可护着她些。”
锦颜拉拉玄琪袖子,玄琪看看锦颜说道“你不必劝我,我意已决,若还叫你住进玄椒宫受那群宫婢的闲气,那我情愿与你去泰山。”
众神听罢一阵窃笑,自古还没有哪名宫妃能住进太子宫,玄琪可谓头一份。
玄坤听罢,火冒三丈,指着玄琪鼻子骂道“荒唐,你那太子宫自古都是男子居住,怎能让宫妃搬进去同住?”
玄琪挺了挺脖子,在无了凭日见了玄坤那股惧怕,大义凛然的说道“我那太子宫自殷蚀玄明走后,甚是冷清,玄真阁,玄华阁,玄妙阁,皆是空的。为何锦颜不可来住?儿臣想好了,将玄真阁打扫出来,儿臣去住,锦颜住玄虚阁。”
玄坤越加生气,怒吼道“你那玄虚阁与玄真阁只隔一道月门,玄明走后平日连锁都不落,锦颜怎可去住?”又贴近玄琪耳边尴尬的说道“况且锦颜有孕在身,你二人断不可经常混在一起。”
众神又是一阵窃笑。素华脸上顿时觉得无光,不想在做纠缠,满口答应下来,说道“好啦,好啦,你二人只要不走,爱住哪一宫便住哪一宫,母妃做主了。”
玄琪拉起锦颜,开心的说道“那就多谢母妃了。”
玄坤面色不悦的嘟囔道“就你宠坏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众神见事情已了,在没了热闹可看。又都回到席间。
玄德神妃忙答道“锦颜身体虚弱。马车就在宫外,你还是先带她回去吧。”
玄琪关切地说道“锦颜有孕在身怎可坐马车?”
玄德神妃继续说道“那你二人驾云回去吧。”
玄琪继续说道“天色已暗,锦颜有孕在身,怎可驾云?”
玄德神妃惊愕地说道“你还想怎样?这个时辰难道还要母妃去请轿夫不成?”
玄琪抱起锦颜说道“而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儿臣抱锦颜回去。”
玄德神妃苦笑道“你若不嫌累,愿意抱回去就抱回去吧,不过别摔了本宫孙儿就行。”
玄琪兴奋地答道“诺。儿臣遵旨。”
说罢化了一朵祥云,抱着锦颜向玄德神宫直飞而去。
一路星光熠熠,月色町町,微光凝聚,漫天星河灿烂。
锦颜感受着玄琪起伏的胸膛,心里充满了无比的踏实与温暖。
玄琪的步子越加轻盈,不多时便在玄武的楼牌前按下云头。
玄德神宫内众宫婢见锦颜被玄琪抱回,甚是惊愕。锦颜不住的敲打着玄琪说道“太子,到了放臣妾下来,放臣妾下来。”
玄琪激动的哪肯松手,抱的越加紧了些说道“爱妃有孕在身别乱动,应等本宫抱进玄虚阁才是。”
锦颜贴到玄琪耳边轻声说道“那太子殿下先送臣妾去趟玄椒宫吧,臣妾有东西要拿。”
玄琪抱着锦颜一路跑到玄椒宫正殿门前。锦颜从玄琪身上下来,慢慢地朝殿内走去。一旁的鹿蜀见了忙搀扶着。惊愕的问道“太子妃刚走一日怎就虚弱成这样?”
毕方与陆吾带着众宫婢也都聚到了玄椒宫殿前,玄琪大声喝令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从今日起要搬到玄虚阁与本宫同住,尔等只把她的衣物和用品整理好,明日送到玄虚阁即可。”
毕方听完一头雾水,说道“回太子的话,您那玄虚阁属我玄德一门的太子宫。如此动迁,不合常理,银屏神使与玄德神妃可曾知晓?”
玄琪答道“母妃已经答允此事,你们尽管去做即可。”
毕方,陆吾答道“诺。”
须臾只听身后一声小儿的哭泣声“父神,父神,不要丢下盼儿,盼儿也要随父神住进玄虚阁。”
话音刚落便抱住了玄琪大腿,苦苦哀求,玄琪面露难色,俯身将盼儿抱在怀中,拉了拉她的小辫子说道“父神知你养在玄椒宫,凄冷孤单,可你只不过是一女儿之身,断不可养在太子宫中。
父神应你,每月初一十五放你去太子宫中,与父神主母团聚可好?”
盼儿擦擦眼泪说道“每月两日太少,父神多许盼儿几日可好?”
玄琪想想说道“每月四日可好?”
盼儿心悦诚服地举起小指说道“拉钩。”
玄琪高兴的与她拉了拉小指,摸了摸她的头。吩咐道“祝余,你将盼儿带回去吧。两日后在送入玄虚阁。”
祝余应声说道“诺,奴婢遵命。”
锦颜换了身衣衫从殿内出来,将一个红色福袋藏进了袖口之中。玄琪甚是惊讶,向锦颜袖口摸去,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还有秘密?快交出来,让本宫看个真切。”
锦颜面色一时绯红,四处看了看来来往往的宫婢说道“好啦,好啦,给你看便是,一会儿,一会儿回去在看。”
玄琪抱起锦颜,一路朝太子宫中跑去。不多时便看到了那座青灰琉璃瓦布顶的二层阁楼。
站在朱红色钉儿锭地铜钉门前的几个危宿宫婢,见玄琪来了,急忙推开大门,上前见礼“恭迎太子回宫。”
锦颜看了看那些宫婢各个满脸铁青,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看你后宫恢弘,本以为你佳丽三千,没想到宫中确实些长得和墨离一般的女子。”
玄琪说道“一会儿回去在与你解释。”说着踏进了玄虚阁大门。
习习晚风吹过,锦颜闻到一股淡淡的芍药花香迎面扑来。定睛看去,只见一座凉亭已经布满了粉红色的蔷薇花。庭前万紫千红的芍药,花开正浓。
玄琪看罢说道“你看那芍药知你要来,也比平日开的要浓艳些。”
锦颜笑道“就只有你会哄人。”
玄琪带锦颜进了玄虚阁,锦颜望望里间那张锦色帐纱,脸上微微泛红。玄琪说道“你只见过玄虚阁一楼,这是我平日会客居住的地方。二楼是我读书习字的地方不得我允许,是没人上去的。如今你来了,住二楼即可。”
说着锦颜被玄琪带上了二楼,只闻得一阵淡淡的檀香,与玄琪身上气味越来越近。
玄琪用脚将房门轻轻顶开,一座巨大的书房映入眼帘。锦颜望去几座置顶的书架整齐地排放着,上面井然有序的码放着各类书籍,竹简。每个书架上又挂满了一张张木牌,上面写着标注以做分类。
玄琪抱着锦颜来到书架后方的一个角落里,只有一张简单的黄杨木雕着海棠花的床榻同样挂着锦色床帐和一座巨大的书案。两把太师椅和一个茶几。
书案后有一个简单的书柜,格子上放满了平日丹青用的染料和纸张。
床头,书案上铺天盖地摆满了书籍,显得有些杂乱。玄琪略显尴尬说道“我每隔三日便让他们上来打扫一次的,这几日不在他们定是偷懒了。”
玄琪将锦颜放到了床上,然后又将床头一摞书籍移到一边。见四下无人,恭恭敬敬地鞠躬作揖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锦颜一时惊愕,刚想起身叫他免礼,不想玄琪先学张生开口说道“小生这多灾多病身,怎配你那倾国倾城貌。”
锦颜见玄琪一副嬉皮笑脸地样子在无劝他的心情,背对着他躺到里面,嬉骂道“又说些胡话打趣臣妾。”
玄琪站直身体看着锦颜不住发笑。
锦颜随手向床内摸去,从床垫下摸出一轴画卷。她有些好奇的将画打开,玄琪神色有些紧张,刚想阻拦,不想被锦颜先一步摊开。
一幅衣冠不整的美人图闯入眼帘,只见那美人身上只披了一张锦色帐子,光着脚,雪白的肌肤在锦帐中若隐若现,胸口的一枚朱砂印记被窥的一览无疑。眉宇唇齿间无不透出娇羞妩媚。
这分明就是那晚与玄琪初识时,还未穿戴整齐的自己。顿时觉的脸上一阵火热。将那画卷好,狠狠地砸给了玄琪,轻声怒骂道“就你会胡画,让旁人看了,臣妾在无颜面。还是烧了吧。”
玄琪忙将它抱紧,拉开书柜放进里面的暗阁之内。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硕大的锦盒。说道“这是那一夜你走后画的,是留给本宫自己看的。平日断不可能拿出来示人。楼下还有一幅,比这个就规整些。不过今日本宫还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将那四四方方的大锦盒放到了锦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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