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尽安哑然。

  不过姐夫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种时候选择……跑路，也算正常吧。

  轻轻地咳一声，他问，“姐夫，我和归歆的事情，您和姐姐知道吗？”

  叶朗专注于自己关心的事情，没想到谢尽安会来问这个，没有思想准备，神情有点懵。

  转念一想，又觉得他找过来问，属于理所当然。毕竟归歆已经讲了，他们是在美国办的结婚手续。

  想一想，他觉得这个部分可以讲，“你是指结婚的事情吗？因为你妈妈反对，所以你姐她不能知道，但是我知道。”

  话语说得绕，但是谢尽安能听懂他的意思，就是姐姐其实也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

  没等他问，叶朗老实交代，“我是你们的证婚人。”

  谢尽安一怔，“你敢？”

  “你姐又不知道。”

  叶朗一本正经地答，说完他自己都笑，“给你们证婚的时候，我还特意穿了上台时才穿的燕尾服，归歆说我比你这个新郎还要帅。”

  谢尽安听得温暖，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但是他马上板正面孔，问，“知道我结过婚，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朗“唉”一声，“当时你们在欧洲，我正在做巡演，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墨尔本艺术中心，上台前的十分钟，你姐拉住我，说你妈打电话过来，说归歆因为难产去世了，还说你脑科手术很成功，但是失忆了。我听懵了，脑子里打着结，稀里糊涂上的台。不过演出还算成功，之后我们打点好行李，直接飞去了德国。”

  “你们看到归歆……”

  “那倒没有，我们到的时候，一切都处理好了。你应该记得吧，你姐抱着你哭了很久，你还有点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归歆的事情。”

  叶朗的声音沉下去，“没想到归歆还活着，今天中午在屏幕上看到她的时候，我的心怦怦直跳，不敢想当年发生了什么。”

  谢尽安发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他淡淡说话，“知道了，没有别的事情，我先挂了。哦，祝你们一路平安。”

  叶朗情绪低落，轻轻地说一声“再见”。

  电话挂断，谢秀筠立刻凑过去，“怎么样？”

  叶朗没好气地盯她一眼，“能怎么样？归歆的事情明摆着是你妈做局，总算她有本事杀回来。我先跟你说好，我站公理不站  人情。”

  谢秀筠听得头痛，一屁股坐去椅子上，闷闷地看两只小的。嘉瑞、嘉禧正在玩纸牌的配对小游戏。

  嘉禧很爱动脑子，仔细地看，又仔细地配。他实在好看，大眼睛忽闪忽闪，白生生的模样吸引了好些欣赏的目光。

  嘉瑞就很骄傲，时常摸摸他的脑袋，亲热地叫两声“弟弟”，宣示着主权。

  “嘉瑞会哭死的。”谢秀筠突然说。

  叶朗不说话，但是谢秀筠懂他。

  隔一会儿，她轻声地说，“你觉得我妈不是好人，担心她拿嘉禧去威胁归歆。”

  叶朗眉心一跳，抱一抱老婆，他声音也是低，“嘉禧吃过很多苦，出生到现在，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躺在病床上，我舍不得他再吃苦。”

  谢秀筠眼眶热起来，迟迟没再说话。

  *

  与此同时，归歆坐上了南下的高铁。

  从元旦开始，她一直待在首都，该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她终于可以回去自己的第二故乡H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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