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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曲二小姐


果然,太过柔弱就会遭人欺凌。

  长杳深刻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卖萌示弱演得太过头,表现得太窝囊了…怎么谁都敢上来拿捏她这个“软柿子”一手??

  不过令长杳感到更意外茫然的是,其他贵女们不但没有因为她今日仗势欺人的言行举止而产生厌恶反感。反而就像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样,眼睛亮亮的,更起劲了。

  “原来她不是软包子啊,还挺厉害的…”

  “真羡慕谢长杳的性格,若换做是我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名节,我解释都不敢解释,早跑回家哭去了。现在看来还是得学学谢长杳,跑什么跑啊,谁敢指我我手指头都给她掰弯。”

  “好可爱啊~~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之后会跳起来凶巴巴咬人的猫猫。顶着这样一张软萌的脸,怎么看都生不起气来,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有点欣慰?至少她看上去胆子挺大的,应当是不会在家被谢朝歌欺负了。”

  “哎,谢朝歌好像还在沉亲王府吧……”

  周遭议论声渐渐平息,偶尔有人谈及谢朝歌但也碍于裴晏寒的恶名不敢私下谈论,很快消声或转为其他闲杂话题。

  谢朝歌不在太学馆,今日还算是风平浪静。

  晚间下了学,长杳还没跨上马车就听见太学馆侧门墙角后传来几道清脆的争执声。

  她狐疑的停下脚步。

  长杳耸耸肩,她本身对凑热闹什么的不感兴趣,可刚要转身离开,耳边却倏然传来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胡说!我不许你侮辱我爹。”

  “啧啧,薛南珠,你还真以为你们二房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主子呢?你爹不过一介商贾,贪生怕死,宁愿让亲弟弟去北疆上阵杀敌也要窝在京城当个富贵闲散人,你祖父年过六旬还得为了你爹这么个玩意上阵杀敌,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你!”

  “怎么,你又想跟你姐姐告状。我还怕她薛南潇不成。”

  另一道声音有些陌生,长杳没听过。

  同烟词打了声招呼,长杳悄无声息的走近躲在拐角的松树背后暗自看了一眼,站在薛南珠对面的是一个瞧着很是面生的少女。

  少女五官算不上清丽,皮肤略黑,面颊上着厚重的脂粉,身材较矮体型稍许圆润。一身鹅黄色裙装以各种玛瑙翡翠首饰点缀,头上更是被金钗玉簪堆砌得整个人金灿灿亮晶晶的。

  从穿着打扮来看显然身份不低,且在家里被宠溺惯养得极好。

  只是她衣服款式倒不太像京城的风格,带有绫缎飘带的设计反而带着些许江南的柔婉。

  可这股“柔婉”放在这位趾高气昂的小姐身上,则格外突兀。

  “薛南珠,我警告你在我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我曲家很快就要出一位沉亲王妃了,到时候,有你给我磕头求饶的份!”

  曲家,沉亲王妃……

  难道这就是烟词前几日讲的那些八卦里,那个让谢朝歌沉不住气差点气死的、柳太妃有意相看的兵部尚书曲家的女儿?

  长杳依稀记得曲夫人娘家是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曲大人还未升官当上兵部尚书之前就在江南当总督,近几年升迁才调来的京城。

  曲家一共两个女儿,两位小姐自小也是在江南长大。

  听闻曲家大小姐自小体弱,痼疾缠身,曾在八年前被送去山上寺院清修养过一段时日的病,病好了之后才被接回曲家。

  而那个在传闻中“知书达理”“娴雅静慧”“静若处子”“弱柳扶风”的大小姐显然不是眼前这位,看来,现下跟薛南珠发生争执的只可能是曲家的二小姐了。

  长杳对对方的身份不感兴趣,换句话说,哪怕薛南珠是在跟公主吵架她也会站出来护短。

  “杳杳?!你怎么在这?你的伤好啦?快过来让我看看,我还打算明日背着我娘偷偷去谢家看你呢。”

  看见长杳走出来,薛南珠脸上颓败的丧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欣喜。

  她眼睛亮晶晶的,笑着上前亲昵的挽上长杳的胳膊,也不管旁边还杵着一个被无视的曲家二小姐,自顾自的碎碎念着。

  “我是来太学馆接我姐姐的,嘿嘿,正好遇上你,杳杳不急着回去吧?那跟我们一起去喝茶吧!最近香月楼出了一个超好吃的芋泥糕!!”

  “二表姐,不急。”

  长杳无奈的叹气,转身看向身后的曲二小姐。

  兵部尚书啊……

  没想到如此高的“书香”门第竟然能养出如此嚣张跋扈没有教养的女儿。

  “啊,先前听闻这位姐姐谈及商贾,可是对商人有什么意见?”

  “你谁啊!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我跟薛南珠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太傅府谢家谢长杳。”

  长杳话音一落,曲二小姐面上表情一僵,嗫嚅着唇忽而就沉默住了。

  兵部尚书是正二品官,而太傅是位列三公之一的正一品,虽然仔细算起来太傅位尊职虚,可却是朝廷的辅佐大臣与帝王之师,掌管着国家礼法的制定与颁布。

  甚至若帝王年幼或缺位时,太傅可是可以代为管理国家的。

  哪怕自己爹,也断然不敢惹谢太傅。甚至于爹爹娘亲还特意警告过她,在京城惹了谁,家里都能帮忙收拾擦屁股,只有谢家,千万不能得罪。

  谢太傅是个不讲道理的老顽固,又深得帝心,被他盯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曲二小姐之前嚣张的气焰一下子萎了,可她自小在家被千娇百宠哪受得了这委屈,当即硬着头皮同长杳争论。

  “我不与你计较,可我说薛南珠难道还说错了。真好笑,将军府里出了个行商的二老爷,丢不丢人,这不是贪生怕死是什么!”

  “曲二小姐这样看不起商人,那烦请将身上衣物饰品全部褪下好证明自己的清高品行吧。

  从衣料到首饰布匹,再到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出自你口中低贱的商人,没有商人跟你做买卖,曲小姐打算自己织布种地自食其力吗。”

  “强词夺理!你跟薛南珠是一伙的。等我姐姐当上沉亲王妃,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也在这里卖弄炫耀,曲娇娇,是不是上次吃的亏还不够多?”

  这句话,是出自不知何时幽幽站在几人身后的薛南潇之口。

  “姐姐!”

  看见薛南潇,薛南珠顿时雀跃了起来。

  她拉着长杳往薛南潇身后一躲,幼稚的朝着曲娇娇扮着鬼脸:“你还说,你还敢说!上次没有被我姐姐打够吗,还不赶紧爬!”

  “薛南珠,你、你们给我等着!”

  曲娇娇气急败坏,可碍于薛南潇的气势与谢太傅府的权势,她只得一跺脚,红着眼眶不甘心的狠狠剜众人一眼,愤愤离去。

  薛南珠一手牵着长杳,一手牵着薛南潇,委屈巴巴的开始告状。

  “每次我来太学馆,曲娇娇她总是莫名其妙的针对我,不就是上次抢了她一支簪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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