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流检查一下衣着。

  这次出来，也没穿正装，只是一条牛仔裤加上一个棉袄大衣。

  看上去也不像学生，凑合着吧！

  按照原路，沈江流很快就到了辉煌机械厂，门卫大爷看见沈江流一惊！

  “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

  “大爷，我想见见咱们厂的厂长！”

  沈江流直接开门见山。

  “你找我们厂长做什么？”

  门卫大爷也是一愣！

  “想谈生意合作！”

  沈江流轻车熟路，顺手塞上一包香烟！

  凡事烟开路，一切好说话。

  香烟，那是所有门卫大爷们的最爱。

  搞定看门老大爷，太贵重了不行，容易犯错误。且让人感觉受之有愧。不实用也不行，老大爷不稀罕！

  香烟这东西，恰好完美回避了这两条。所以深受所有门卫大爷们的喜爱。

  “小伙子，你是哪里来的？”

  老大爷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脸狐疑的望着眼前这个脸色稚嫩的小伙子。

  “我是东海来的！”沈江流嘻嘻一笑。

  “奥，东海，大城市！”

  一说省会来的，老大爷心里有底了，迅速抄起电话，拨了过去。

  不一会儿，老大爷放下电话，喜笑颜开！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总算是成了！

  “厂长刚好有空，请你进去！”

  “谢谢大爷！”沈江流紧紧握了一下老大爷的手，抬腿便要往里跑！

  “等等——”

  “二楼头上那个屋！”门卫老大爷喊住沈江流，补充一句。

  “好来！”

  沈江流答应着，三步两步来到二楼。

  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一声言语。

  沈江流推门进去。

  看到里面一个身材痩癯，头发苍白的五十多岁的人。

  双方目光一接触，沈江流就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一丝威严，还有一点苦闷！看来是没有少为厂子操心，五十多岁，头发都已经白了。

  奈何这机械厂地处大山深处，想要发展壮大，谈何容易，老厂长这些年一直苦苦思索，没有好的办法。

  “小伙子，你找我谈生意？”

  老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笑容，伸手示意沈江流就坐。

  “领导好！”

  沈江流恭恭敬敬，微微鞠了个躬！

  自己重生以来，还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厂领导！这机械厂虽然不景气，但是好歹也是县里的国营厂！

  厂长，也是有着不低的编制的。

  沈江流先是自我介绍一番。当听到沈江流乃是东海大学的学生时，也是不由得一愣。

  “小伙子，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杨厂长，您好！我今天来是为了贵厂职工张萍萍的事儿！”

  “张萍萍？”杨厂长努力回忆，似乎自己车间里，有这么一个叫杨萍萍的职工。

  “张萍萍怎么了？”

  “是这样的——”

  沈江流把张萍萍儿子受伤，以及张萍萍需要住院陪护的事儿，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啊，那就请假吧，反正厂里也不忙！人嘛少一个不少！”杨厂长道。

  “嗯，谢谢杨厂长！不过我听说，贵厂请假是要扣工资的？”

  “是的，厂里规定，请事假是要扣工资的，这是规定！”杨厂长也不否认。

  “嗯嗯，理解理解！我估计杨萍萍要请假至少两个月，他们家的情况，比较穷，不上工就没米下锅！”沈江流继续说。

  “这样吗？小伙子你需要我做什么？”

  杨厂长推了推老花眼镜，狐疑的望着沈江流。

  “咳——”沈江流尴尬一声。

  “杨厂长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来要钱的！我这里刚好有一百块钱，直接给他也不太好，所以想麻烦王厂长，以工资的方式，发给张萍萍！”

  杨厂长听完又是一愣！

  “你是说，你出钱？”

  “嗯，这样可以吗？”

  沈江流望着厂长。

  杨厂长久久沉默！

  “哎，方才我是小看你了！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善举，倒是让人敬佩！”

  杨厂长显然是被沈江流的话触动！

  站起身来，主动给沈江流倒了一杯水！

  倒水间隙，沈江流顺便看了一眼杨厂长的办公室，布置相当的简朴！一面是办公桌，一面是书柜展览柜。

  书柜的一面，陈列着机械厂的荣誉！

  沈江流只瞅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

  “杨厂长，咱们厂的前身居然是——”

  “嗯，没错！”

  “机械厂的前身，实乃是一处兵工厂！”

  一说到历史，杨厂长也是双目放光！

  “这座厂，诞生于战争年代！为解放新中国生产武器弹药。在建国初期，也曾经风光无限，为辉煌县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只是可惜——”

  杨厂长长叹一口气，“十年浩劫，毁于一旦！重建以后，县里改制为机械厂，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是没有恢复往日的风采！”

  “嗯，杨厂长，我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厂区的样子，虽然已经破旧，但规模很大，依稀能看出昔日的辉煌！”

  “哎，我老了！带不动了！”

  “昔日，我们的父辈，就曾经也在厂子里干，我小时候，就在这厂子里玩耍。可以说厂子就是家啊！不能把机械厂带起来，我这辈子，心有不甘！”

  杨厂长侃侃而谈。

  沈江流静静听着，心中也是感慨。

  这杨厂长个人能力姑且不论，至少是非常有责任心的人。

  是真正爱厂子的人。

  只是，可惜。

  生不逢时。

  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

  出师未捷身已老，长使英雄泪满襟！

  沈江流知道，这里面的差距，不是责任心，是经营能力，更是眼界！

  展览柜里，也是陈列着一些凤凰机械厂的产品图。这以前还曾生产过复杂的机械，现如今只能生产一些低级的铸压件，一些压水机，一些农具！还有一些大型的设备底座！

  这些说白了没什么技术含量！

  “咳——杨伯伯！”

  沈江流忽然改口，对面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杨伯伯，有没有想过，是我们的产品跟不上市场的形势了？”

  “我也想研发好的产品，可惜我们厂一是人才，二是资金，都相当匮乏！”

  “我记得机械设备的发展，主要是从三个方向，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必须坚持不断的创新，研发出更好的产品，才能保持长久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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