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报应循环!
离石与刘浚继续骑马向永嘉城行进,越走路两边田地里的佃农越来越少,快到永嘉城时,周围已经看不见翻弄地的佃农,偶尔还能听到从永嘉城里传出一阵密集而整齐的枪声,还有震天响的欢呼声。
直到快进城门时,才看到城门两边站了一队荷枪实弹的禁卫军,离石下马,将白马交给值勤的禁卫军。
等不习惯骑马的刘浚下马,就与刘浚一起走进永嘉城,刘浚好像复活一样,对离石讲起了永嘉城的历史。
刘浚深沉的说:
贤弟!永嘉城是晋朝南渡时,耗资巨万,历时十年,才草草建成,这座城池是大晋南渡后的第一座王城。
先有皇城昭庆宫,然后才有扩建的永嘉城,永嘉城是城中套城,扩建的永嘉新城,在扩建过程中侵占了大量良田,导致大量无地可耕的佃农,去给桓氏当族兵,埋下了日后祸患。
后来,晋元十三年,五胡联盟集兵百万在庆元城今日之风凌渡,数万条抢来的渔船小舟,那时黄河水面还没有现在这么宽,已经有大旱的苗头,只因那时南方不缺水源。
即使是这样,大晋仍然在各地兴修水利,这才有了如今南方河道、水田、池塘密布的现状。
即使是这样,黄河河面变窄的事实,仍威胁着南渡后的晋朝,在巫师的窜唆之下,大晋仍然决定迁徒王城,将王城迁徒至今天的建康城。
桓氏桓廉当时是大晋的大将军,率领族兵和晋朝的军队,共计百万之众,与五胡军队在黄河对面对峙。
离石忍不住插嘴道:
你们总是动不动说,有百万军队对峙,你们想没想过两三百万军队-天光喝就是难以解决的问题?
刘浚不悦的说:
贤弟,你的想法总是这么天马行空的吗?
你还听不听为兄继续讲古。
看离石比一个请继续的手式,刘浚接着说:
在这个关键时刻,大晋皇帝在祭天后,大晋国师施巢蜜,声称上天启示永嘉城乃是大凶之地,不可为晋之国都,上天启示建康才是福缘之地。
大晋迁都让前线的军卒士气大跌,王城搬迁在永嘉和建康两地,都发生了强夺田产的事情,而在前线对峙的军卒多为这两地的征发的平民,眼见他们无论是战胜还是战败,都会沦为无地佃农。
这才是导致那次更改国名之战争大败的主要原因,而为了补偿桓氏桓廉和三十多万族兵被杀,当时的皇帝就封赏了桓氏大量永嘉城外的王田。
这座永嘉城便让桓氏家族世代镇守,后来桓氏的桓廉在庆云败给当的五胡战神慕容槐,只是侥幸烧毁了五胡渡河载人的小船。
桓氏就此从门阀衰落至七大世家之一,晋朝在更改国号时,当时的桓家家主桓源又企图兵柬,后来被大齐皇帝清算。
桓氏所有在朝官员都被新崛起的萧氏顶替掉,桓氏正式从世家之首跌落至世家第三,由于桓氏崛起的势力、田产、“部曲”、佃农都在永嘉城周围。
这让历朝大齐皇帝都想收回永嘉城,奈何桓氏的“部曲”都在永嘉城周围,大齐皇帝才暂时放弃收回永嘉城的想法。
大齐朝廷没有就此放过桓氏,皇室一直唆使其他世家侵占、引诱桓氏的“部曲”、佃户,而且永嘉城里还有一个闲置的皇宫需要庐江郡供养。
现在桓氏就是一个空架子,多年积累的粮草早被桓氏的族兵,城里的皇城昭庆宫,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且桓氏二十多年前与萧氏还发生过,数十万人的抢田火拼,那时桓氏虽然胜利了,却没办法获得应有的收益--田产。
这些都致使桓氏实力进一步衰落,直到桓氏出了一个桓温,才止住了桓氏继续衰落下去。
桓温改变桓氏的求生法门,开始操持贱业,当起了海商,每年大量供奉大齐皇室开支的大量财富和粮食,才让皇族司马氏放过了继续打压桓氏。
而刚喘口气的桓氏却遇上自己内部爆发的问题,桓仁是桓温正室所生,与桓温年龄只差十二岁,两人站在一起更像是一对兄弟。
而桓台与桓贤是桓温掌权风光之时的侧室所生,他们兄弟三人经常因桓氏家主之位争斗,仇越结越深,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之境。
桓温为了平衡家族内部的平稳,就将永嘉交由长子桓仁经营,将永安交由次子桓台治理,而他坐镇永庆,陪护着小儿子桓贤。
桓仁这个人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一直生不出儿子,听说他从南疆请了许多有大能耐的巫蛊师,炼制能生儿子的密药。
这永嘉城,其实就是一个建了一半的王城,这也是永嘉城耕地少于其他地方的原因之一。
能容纳百万人的永嘉城,常住人口却只有三十多万,永嘉城内,皇城昭庆宫占地最大,却空置着,周围的人还需要供养这座空闲皇城,宫女、内侍还保留着,他们的用度还要庶民去负担。
离石正与刘浚游览永嘉城的建筑特色和永嘉城里平民的苦难时,街头又传来一阵欢呼声,紧接着又是一阵整齐的枪声!
隐隐听见:
桓老虎!死了!
桓阎王,死了!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呀!
阿爷!阿娘!你们在天之灵可以闭眼了!……
这时有几个哭哭笑笑的平民,和一个抱着青铜鹤嘴瓶和一个小木盒子,跌跌撞撞迎面跑来的年轻人。
刘浚主动上前拦住那个年轻男子,轻声问:
小伙子,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那名年轻人向刘浚施了一礼说:
刘教授,学生温子仁,以前去白鹿书院求学,听先生讲过课。
回禀先生,前面是山君娘子在南城皇城根搭建高台召开公审大会,宣判桓氏恶人的罪行,围观的人,正在欢呼山君娘子的行刑队,公开处决手中有人命官司的桓氏恶徒。
离石伸手向董永要来了一壶低度白酒,递给那名叫温子仁的读书人,说:
小口抿一点,定定神,能否再详细与我们说一说可好?
来,我们去这个小酒铺里说。
离石将二人让入一间路边的小酒馆,等坐好后,便让董永去叫点吃的来,又给刘浚、温子仁、董永三人都倒了-杯,董永留下的另一壶麦酒。
温子仁抿了一口拿在手里的酒壶里白酒,绵软的辛辣味顿时驱散了体内的寒气,然后向离石道了一声谢。
两位,我温家在去年,还是盍家美满,就因我这小木盒子内的东西,却害得我温家家破人亡,我背着阿母就躲在永嘉城外大青山里,我和阿母幸得一户山脚下的佃农救助,才活到现在。
前几天,阿母受寒得病,我偷偷潜回永嘉城为阿母抓药,谁知让桓家五虎的老三桓三刀,绰号三刀阎王,给抓住关在地牢里。
今天本应被三刀阎王弄去水牢里,就此丧命,我阿爷、阿爹的仇就算…唔~唔~
再喝一点,你现在不是活着吗?
也许是你的阿爷、阿爹在天上保佑你避此过大劫也说不定,你为了阿爷、阿爹更应该好好活着,更何况你还有阿娘要照顾。
你说对吗?
温子仁慢慢停止哭泣,对刘浚说:
刘先生,我刚从牢里出来,身上空无一物,只有这个青铜鹤嘴壶,和一个青铜酒器,阿爷曾说:
这两件青铜器都是数百年前始皇帝的御用之物。
我家先祖上曾是汉高祖起兵时的御车夫,多次御车救得汉高祖逃脱大难,汉高祖建国称帝时,因而得了这份赏赐和封爵。
阿爷喝醉了,就拿出这件酒器炫耀,终于为我温家招来大祸。
这些醉话,不经意是传了出去,桓三刀闻听此物,为了献媚城主恒仁,他先将我阿爹调去南方服杂役,又登门向阿爷强行讨要家传宝物。
阿爷身体未残缺前,曾是桓温家主的族兵裨将,桓三刀只是桓仁的府兵头目,桓三刀不敢来明的,先让人折腾死阿爹,又支使人诱惑我兄长欠了桓仁的“阎王债”。
“阎王债”是桓仁勒索来供养他族兵的费用,一旦欠下,利滚利永远也还不完,世家大族也承受的起,我温家只是一个小世家,家里只有良田千亩,佃户千来家,怎经的起“阎王债”的消耗?
没过两年,我温家卖房卖地,就此衰败了,这时桓三刀才冒出来,强索温家的家传宝物,为了一件宝物,桓三刀居然可以用二年时间谋划,一开始就对我阿爹下毒手,应该是从开始就打算將我温家灭门。
我还天真的以为,只要交出家传宝物,就能让温家逃过大劫。
是我想法太幼稚,才让温家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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