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有人快马加鞭奔赴他乡，有人惶惶不可终日，有人春宵苦短日高起……

  京都有名的客栈，在半夜时分也退去了一天的繁华热闹，打烊以后也是安静无声！

  都说京都纸醉金迷，晚上灯火通明，夜夜笙歌，实际上后半夜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去休息！

  只有个别生意不好的店家，门口站着浓妆艳抹的女子，打着哈欠，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说几句发泄的话语……

  整条街仿佛都安静下来，烛火依然明亮，晃晃悠悠的大红灯笼也有照不亮的地方！

  躲开烛火照亮的地方，有窃窃私语传来……

  “王爷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你，什么时候安排？”

  “最好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大周，王爷就要大周的皇帝太后，你把人送来了！至于……”

  声音越来越低，像情人之间的低喃，最后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很久，天边开始泛白，有炊烟升起……

  裴仁从大树上跳了下来，神情凝重又不可思议！

  裴钱安排小公子去了皇城司，他继续监视着一切！

  大小姐给他的任务，就是监视一切京都的变化，裴钱大部分时间白天出动，他大部分时间是晚上奔波！

  住在大院里面的人，形形色色，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主人和一个共同的任务！

  大小姐写来书信，夸他们做的好，他们就是大小姐的眼睛，看着京都的一切变化！

  他们也是大小姐的情报站，每天都有新的情况发生，每天都有新的情报送出！

  裴仁没有想过，也没有想到，昨天夜里，他只是例行公事！

  坐在小茶楼里面，要一杯茶水，一碟花生米，临窗而坐，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群！

  这种小茶楼，在京都有很多家，南来北往的人都喜欢坐在这里，歇歇脚，或者打探一下京都的风土人情！

  不管熟悉不熟悉，几杯茶下肚，朴实的民众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聊的热火朝天！

  当然，达官贵人或者有特殊使命的人，是不会来这样的小茶馆里面，他们去的更多的是酒楼！

  裴仁所在的茶楼，对面就是京都最大的客栈，挨着的就是京都有名的酒楼！

  绫罗绸缎满身的达官贵人，金光闪闪珠翠钗环的贵妇小姐，坐在对面的酒楼里面，或听曲，或作诗，或者拿着团扇挡住半边脸，讨论京都谁家又出了丑事！

  隔着一条马路，两面泾渭分明！

  临窗而坐的裴仁，不仅能观察到对面的一切，还能听到许多天南海北的八卦！

  “听说，辽人几年前被金人打的落花流水，差点灭国，太后和辽人的皇室四处逃窜……”卷起裤脚的汉子喝了一口茶汤！

  “可不是吗？我听说，金人野蛮，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太惨了，妇女儿童无一幸免，十几岁的女孩子，被这些禽兽轮番折磨……”！

  不同口音的人，并不妨碍他们说起一个共同的话题！

  说话的人风尘仆仆，估计是从边关而来，不知是探亲，还是来京都找一个谋生的出路！

  “禽兽一样……”

  “金人的三王爷完颜兀术，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灭辽国的时候，就是这位三王爷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打开了辽国的大门……”

  “听说三王爷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十几个上等高手联合，都动不了他分毫！”

  “金国的太子，怎么没有人听说过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你没有听说，我听说啊，这金国的太子文弱如书生，三年两头病着，金国上下都呼吁着要换太子！”

  “对，对，金国的太子，历来选择的都是身体强壮，野心勃勃，有战斗力的皇子！根本不会什么立长不立幼的说法……”

  “你是怎么知道？你不会是金人派来的奸细吧！……”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八卦！

  有人胆小，不敢听，有人义愤填膺痛骂着，有人斜着眼睛看到对面仿佛有金人的行踪！

  “快别说了，各位英雄好汉们，当家的还想在这里求一条生路……”小二端上茶水，似是玩笑一样说了几句！

  几个汉子哈哈大笑，喝了茶水，放下铜钱踏着夜色继续赶路……

  裴仁又看了几眼对面的酒楼，确定刚才进去的几个人就是金人，只是换了装扮，一副大周人的装束！

  即使从头到脚换了装扮，那份野蛮气息也遮挡不住！

  来京都的金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原来还是三三两两有通关文书的生意人前来！

  现在不管有没有通关文书，是不是做生意的人，乔装打扮的金人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在边关的时候，时有发生，那些乔装打扮的金人，白天踩点，晚上就来抢羊抢钱！

  可是，京都，不似边关，边关抢完东西，他们就三五成群快速回了营地！

  抢的又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手无寸铁，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使官兵去了，抢东西的金贼，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来京都抢东西？恐怕抢的这些金银珠宝，还没有回到金国，就消耗殆尽了！

  再说，京都的大院豪宅，守备严格，大门紧闭，里面都有护院和下人守卫，这些金人恐怕刚闹出动静，各路人马就出现了…

  金人虽然鲁莽，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反而，他们还很狡猾，常常会做一些声东击西的事情！

  金人来做什么？偷不划算，抢不合理！总不会是好心的来给大周送金送银吧？

  裴仁越想心里越是担忧，大周，国富官壮，一个个肥的流油！

  大周国不也像一个富的流油的土财主，或者是一个膘肥体壮待宰的大肥猪？

  有点难听，裴仁心里想了想，大周国就像一块肥肉！

  裴仁很满意自己的比喻！

  如果这块肥肉被邻居盯着怎么办？如果邻居都快饿死了，而这块肥肉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停地对邻人嚣张的叫喊！

  快来吃我呀，我真的很好吃！

  裴仁喉结动了一下，明显的咽了一下口水！

  对，我若是邻居，我一定会抢过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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