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猪龟之战(5)
秋风骤起,朱小毛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一股透骨的凉意瞬间袭遍了全身,猛一转身,倒,院内已空无一人,待回屋一看,嗬,一、三、六筒全都在床底下猫着呢,个个紧张得浑身打摆子,连带着床架子也开始剧烈地**着。
情急之下朱小毛也顾不得许多了,略一寻思,快步跑到门口,在院内茫然四顾,遍寻不着便焦急地喊了起来:“小毛,小毛……”。
一筒从床底下钻出脑袋,不解地问道:“喂,我说小毛,你老人家是不是吃错药了?咋骑驴找驴啊?”
“滚你的,咱房东养了条狗,竟然也叫小毛,真他奶奶的晦气”朱小毛苦着个脸,哭笑不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吓我一跳”一筒夸张地抹了一下额头,脖子一歪,感觉还是有问题:“那也不对啊,孔白来了,你不赶紧躲起来,喊它干什么呀?”。
“干什么?先替我挡一阵子”朱小毛吹了声口哨,从角落里窜出了一条半大的黑狗,冲着朱小毛摇头摆尾,好不亲热,毕竟人与狗都叫“小毛”,缘份哪!
“小毛,好兄弟,听我说”朱小毛蹲下身子,拍了拍狗头,谆谆嘱咐道:“看见那女人没有?只许叫,不许咬,这是命令,你地明白?”。
黑狗点点头,摇摇尾巴,又呜咽了两声,别说,还真通人性。
朱小毛朝着孔白的身影猛地一指:“上------”。
一声令下,黑狗如出弦之箭般,“嗖”一声,疾步窜出院门,一路狂吠,朝着远处的孔白猛扑了过去。
“嘿嘿”,朱小毛奸笑两声,得意扬扬地说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狗,看谁斗得过谁”。
说罢一转身跑进了屋内,关上房门,紧闭窗帘,贴着墙壁将帘子拉开了一丝缝隙,一只眼睛窥视着屋外的动静。
三筒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尘,担心地问道:“小,小,小毛,你可真够狠的,敢、敢、敢放狗,咬、咬、咬老板”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我倒是很想把你小子放出去,可你敢吗?”朱小毛不悦地斥道,一把将三筒拉了过来,悄声说道:“你站在这儿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
有了黑狗“小毛”在外挡道,四人已不象刚才那样提心吊胆了,一筒和六筒从脏兮兮的床底下钻了出来,恶心得酸水直冒,除了三筒继续盯梢之外,三个人在桌边坐了下来,仍有些惊魂未定,没想到“起义”刚刚打响,“资本家”就杀到指挥部了,看来形势不妙啊!
“三筒,情况怎么样?那狗没咬她吧?”朱小毛感觉有些不对,刚刚还能听到几声狗叫,现在外面竟一片死气沉沉,要么就是狗把孔白咬死了,要么就是孔白把狗打死了,想想都可怕。
“没,没,没……咬”
“那就好,只要把她赶跑就行了”朱小毛抚摸了一下胸口,心跳还在加速。
“不……过……”,三筒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又用力地揉了几下,嘴巴张得老大,典型的抽风了。
“不过什么?”朱小毛顿觉不妙,两大步跨到窗前,一掀窗帘,身体猛地一颤,竟如同触电一般,惊得目瞪口呆,两腿又开始打摆子了。
只见黑狗亲热地围着孔白转来转去,又是摇头,又是晃尾,时而伸出鼻子,往孔白的腿上嗅来蹭去,温驯得就跟那草原上的绵羊一般,等它撒欢撒够了之后,竟然领着孔白往院子里走了过来,看来是想大义灭亲了,典型的“汉奸狗”。
“哎呀”朱小毛恼怒地拍了一下脑门,顿时懊丧不已,摇头叹道:“大意了”。
“怎么了小毛?”六筒好奇地问道。
“唉,我怎么忘了,这条狗正处于发情期呢,该死”朱小毛后悔莫及。
“那也不对啊”一筒大惑不解,“它是狗啊?怎么会对孔白起色心呢?”
“对呀对呀”六筒赞同地说道:“昨天我来的时候,它还想咬我呢,我也是女人呀”。
三筒转过头,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你也敢说你是……女人?身上连一条曲线……都没有,我们都……认不出来,这狗……它能知道?”
“你个死三筒,看我不打死你”六筒气急败坏,一跺脚准备开打,结果朱小毛好说歹说将她劝住了,大敌当前,内耗只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
有了“汉奸狗”的引路,孔白很快就跨进了院内,正四下里好奇地打量着,朱小毛紧贴着墙壁,透过帘子的缝隙紧张地盯着院内的一举一动,而此时一、三、六筒再一次钻进了床底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突然间朱小毛蹲了下来,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嘴巴,笑得满脸通红,身上一颤一颤,抖得有如筛糠一般。
只见黑狗咬着孔白的蛇皮坤包,来回上下地扑腾着,非常热情地将她往狗窝里拖,一对狗眼睁得老大,长长的哈喇子流了一地,整一副典型的“流氓”架式。这倒也符合时下的社会潮流,把女人领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想洞房花烛,人类的这些陋习竟然也传染给了狗,真是奇哉怪也。
“死猪,死猪,你给我滚出来”孔白遍寻不着,放开嗓门在院子里叫阵了。
“嘘------”朱小毛挪到床边,冲着床底下的三人诡密地笑了起来,压低嗓门说道:“好戏要开场了,嘿嘿嘿”。
“吱哑”一声,二楼的房门打开了,有人裹着棉被走了出来,从栏杆上探出脑袋,嚷嚷道:“谁呀?谁找我?”
孔白一仰头正待开骂,不料却发现楼上并不是朱小毛,便没好气地说道:“没人找你,睡你的觉去”
“没人找我?那你瞎嚷嚷个啥呀?”楼上开骂了。
孔白指着楼上骂道:“我又没叫你,你瞎凑什么热闹?”
“没找我?那你刚刚喊的是什么?”
孔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叫的是死猪,你是死猪吗?”。
“是啊”出乎意料的是,楼上竟然很痛快地承认了:“我就是史诸,历史的史,诸葛亮的诸,史------诸”
“哈……”朱小毛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连忙捂紧了嘴巴,笑得连眼球都突出来了。
孔白头一晕,眼前闪过几颗灿烂的星星,心中窃笑不已,说道:“对不起啊,我喊错了,请问朱小毛住在哪一间啊?”
“你面前那间就是,这事弄得,真是麻子敲门------坑到家了,这什么人嘛这是,连名字也会喊错,指着外公叫爷爷------真不识相”,听得出来,楼上这位“死猪”与朱小毛交情非浅,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妙语连珠了。
“完了”朱小毛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内回荡着孔白擂鼓般的砸门声,整幢楼开始摇摇欲坠,朱小毛现在恨不得冲上楼去一刀剁了那头“死猪”,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史诸,敢出卖我,今天就让你还我的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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