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纳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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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萧婵便照着单子,吩咐下人去置办,届时阮初荷要跟他闹的话,跟自己也没关系。
阮初荷依照贱妾的礼节过门,而孟娴是贵妾且有老太太偏袒,规格自然不同。
萧婵收好两张单子,她心念一转忽而发问:“侯爷可同荷娘子说了,要纳表妹为妾的事情?”
宋文霖想起昨夜的不悦便眉头紧锁,他觉得母亲说得对,纳个妾而已,还需要征求阮初荷同意吗?
他身为侯爵,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并未。”
萧婵听他说没,便颇有眼色地没有继续追问缘由下去:“若荷娘子于纳妾礼大闹,又该如何收场?”
宋文霖:“她已为人母,该懂点事了。”
若她非要闹事,他也不能姑息。
萧婵敛下眸中锋芒,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渣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纳妾礼便定在三日后吧。”
“好。”
***
安远侯府。
阮初荷一身桃红色百褶如意月裙,面上不喜不悲,由着婢女上完妆面,盘上发髻,领着出门上了小轿子。
一个贱妾的位分,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高兴的。
妾室入门,只能从侧门,她被抬进去之前,孟娴的轿子先过了永安侯府的门。
阮初荷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轿子落地,她被婢女牵着出来,瞥见一旁还有一顶小轿子,精美华丽。
满腹疑虑,入了正堂才得解。
萧婵身着金丝织锦礼服,袖口上绣着牡丹,金丝线勾出祥云图腾,噙着大方得体的笑意,看着一旁的人。
孟娴今日与往常穿得也不一样,一袭软银轻罗百合裙,举手投足如河畔杨柳吹拂般婀娜多姿。
三人比较起来,还是阮初荷的衣裳比较廉价俗气。
萧婵笑着冲她道:“荷娘子,上前来。”
阮初荷不情不愿上前,与孟娴并肩而立,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下人端着托盘上前,上面各有两杯茶水。
阮初荷受了嬷嬷教导,自然知晓,自己入门要给主君和主母敬茶,可孟娴那边怎么也有两杯茶?
她端起一杯,带着疑虑的目光看向宋文霖。
宋文霖避开她的视线,脸上没几分笑意。
孟娴端起茶之后跪上前:“妾身给主母敬茶。”
她端的是一派从容大方,此话却惊得阮初荷连茶杯都端不稳,霎时摔落在地。
宋文霖不悦皱眉,鞋袜被茶水浇湿了一些,他不是很想继续待下去,可他还没喝妾室茶,现在离去,母亲那边交不了差。
萧婵独自应付这种场面也不太舒服。
他凉凉抬眸:“荷娘子的手不稳,再给她上一杯新茶。”
萧婵没理会身旁的变故,稳稳当当接过孟娴双手奉上的茶,拨开茶杯,抿了一口,搁置于一旁后,她笑着从左手摘下一只玉镯子,给了孟娴。
“往后,你要好生伺候老夫人与主君。”
最好日后,这两人的“老妈子”都由孟娴去当,别再来烦她。
孟娴眸光一亮,当即戴上表了心意:“谢主母!”
阮初荷浑身血液凝固一般,她全身发寒,不止地轻微颤动,她死死咬着唇瓣,生怕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声。
她想跑,想逃,不想面对这样现实,可她的双腿如同注入了铅般沉重。
她迈不出那一步。
下人上来的新茶已经到了,阮初荷泪眼朦胧地看着宋文霖,企图从中看到一丝愧疚,
可她什么都没看到,因为他的眼神不对着自己,而笑吟吟地看着萧婵和孟娴。
她铁了心般,咬牙一横,端过茶水跪下去:“妾身,给主君敬茶!”
闻言,宋文霖才机械地转过头,接了她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从腹中搜刮一番,竟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默了一默,他道:“往后,你要克己复礼,切不可肆意生事。”
阮初荷仿佛被他的话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疼得忍不住流出泪水。
她给他磕了一个头:“多谢主君,教诲。”
阮初荷与孟娴交换位置,她依旧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看,看宋文霖对孟娴的表情。
静月咳了一声。
她才猛然回头,端起茶杯给萧婵跪下去,绷着哭腔道:“妾身,给主母,敬茶。”
萧婵大大方方地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扶住差点滑落的杯盖,顺带扶了一把她的手。
她眸色是冷的:“阮姨娘,当心啊。”
阮初荷触及她的目光,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眼里有泪都倔强地忍着不哭,颇为嫌弃地在衣裳上揩了一下被接触的手指。
“谢主母。”
身旁,孟娴的茶,宋文霖也喝了。
喝完之后,他便同萧婵道:“我还有军务在身,接下来的事情,劳烦你了。”
萧婵知道,他又想逃。
她便堵了他的路:“今日纳妾礼,我命人去给侯爷告假了。两位新人入府,侯爷合该陪陪她们,不该一心想着军务。”
哪有什么军务,只不过是一个避开两位妾室的借口罢了。
宋文霖没了正当理由,便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陪着她们用了一顿饭。
纳妾礼办的小,只请了宋家的族老宗亲前来。
阮初荷赐居住莲心居,寓意着如莲之心,纯净无染,这块地方倒是宋文霖一早给她置办好的,趁着纳妾,刚好让她入住。
孟娴的住所离着老夫人近一些,琼华堂,那方琼花玉树,美不胜收,景色极好,平日里带着老夫人去散步也方便。
是夜,宋文霖迟迟不去两位妾室的房中,赖在萧婵的姝影轩不走。
萧婵不好直接出言赶他走,旁敲侧击道:“侯爷今夜,是去孟姨娘院中还是阮姨娘院中?”
宋文霖抬手揉揉泛酸的眉心:“阿婵,你是要赶我走么?”
萧婵心思被洞破,面色浮现一丝尴尬。
“侯爷今日纳了新人,没理由一个都不去见。我身为主母,自然不会同她们争风吃醋。”
“我与侯爷之间,有名无实,这侯爷也知晓。我们两家的姻亲,无非是各取所利罢了。我不会拎不清,还望侯爷也别糊涂。”
宋文霖喝了不少酒,心头苦闷,听她这么说,眸色冷如冰霜,似有火光稍纵即逝。
他满身酒气:“阿婵,你又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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